爱神眨眨眼
业皓文还是能一下就把我填满,我的腿盘住他的腰,他动了起来,孙毓坐在地上,吻我的脸,我拉住他的手,我们接吻,业皓文抱起我,也来亲我,我抓住孙毓的手腕,把他拉近了,揉他的阴茎,他摸我的头发,揉我的耳朵,脖子,嘶嘶地抽气。我推开了业皓文,跪在地上舔孙毓,业皓文就从后面干我。孙毓顶得很深,业皓文抽插得频率又快又狠,没几下我就撑不住了,摔在了地上,业皓文趁势压在我身上干我,我看到孙毓的脚背,我仰望他,看到他站着,胸膛起伏着,低着头看我,脸上和眼里都是亮的。我知道我是对的,孙毓和业皓文,是孙毓不想失去,他想占据主导。
我摸孙毓的脚背,还去亲他的脚趾,极尽讨好,我希望他留下来,我要他留下来。一种占据主导的,征服的快感逐渐涌上来,我抓着孙毓的腿试图爬起身,我想更近距离的,更仔细地研究他的神情。一种偷窥的刺激,解密的成就感在我身体里蠢蠢欲动。
我太兴奋了,快射了,阴茎又硬又胀,我抓到了孙毓的手,一抬头,可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业皓文把我抱了起来,拉了起来,他推着我到床上,他坐下,把我按在他身上,我扭头找孙毓,业皓文拍了下我的屁股,握住了我的阴茎。我叫了声,我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孙毓过来了,握住我的双手,亲我,他也亲业皓文,我看着他们接吻,他们吻得很小心,很轻柔,我的手不能动,快感接近临界点,却缺少最终释放的出口,身体里被撑得满满的。我有些脱力了,整个人往后仰去。孙毓扶住了我,他还和业皓文亲着,变化角度,唇舌纠缠,我被挤在他们中间,我不动了,就靠在孙毓身上看他们,业皓文瞥见我,他和孙毓分开了,他靠近我,亲了亲我的眼角,我射在了他手上,他闷哼了声,竟然也射了。他明显愣了下,我从他和孙毓中间抽身,躺在了床上,我看到孙毓软趴趴的阴茎,要去摸他,他笑着移开了我的手,业皓文要去摸他,他也避开了。
业皓文点烟,坐起来抽烟,一言不发,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孙毓和他说话,说:“我先回去了。“
业皓文等了会儿才有反应,抬头说:“不要着凉。”
我还躺着,枕着自己的胳膊。孙毓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他走到了我边上,蹲下捡一条皮带,他看了眼我,亲了亲我的脸颊,轻声说:“可惜我始终不是火鸟。”他问我,“你是吗?”
我说:“我怎么可能是鸟,我是人。”
孙毓莞尔。他穿好衣服就走了。我去洗澡,业皓文中途进来了,他走进淋浴间,把我压在墙上,架起我的一条腿硬挤了进来。我说:“你怎么不考虑下我愿不愿意,开不开心?”
他咬我的耳朵:“你是疯的,我才不管你。”他咬我的肩膀,“我要把你绑起来,关起来,不给你吃,不给你穿……”他大口喘气,“给你吃,给你穿,什么都给你,看你对什么有所谓,看你……”
他抓着我的头发,让我仰起了脸,我不得不看着他,我看出来,他是真的想那么做,他说:“我就这么看着你……”
他脸上全是水,问我:“我可以这样的吧?我喜欢你,我也可以这样对你的吧?”
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吗?我不知道,但他说的那些事,我愿意配合他。
我在喜欢他,我在爱他吗?我不止需要他吗?
我根本搞不清楚爱这回事了,我早就被它揍得鼻青脸肿,但我还没看清它的真面目。我还不了手。
我舒展身体,摸他的头发,抚他的后背,说:“业皓文,做爱吧。”
我们在淋浴间里做了一回,我拿浴巾擦身体的时候又做了,后来很累了,我们坐在浴室的地上接吻,我亲他一下,他亲我一下,我说,我想买拼图,拼拼图。他有些生气:“能别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事吗?”
我说:“什么时候?”
他说:“我觉得你好像也爱我的时候,至少有那么一点爱的时候。”
2月6号。冯芳芳头七最后一天,一大早,我打电话给田富海,打听安排了几点的车去殡仪馆火化,他说,冯芳芳前天就烧了,他还说:“公证处办继承公证要看墓碑照片。”
墓碑是他找师傅连夜赶制的。我说:“坟地的位置没变吧。”
他说:“没变,就富贵山那儿,她儿子边上。”
墓碑是以冯芳芳表姐妹的名义定制的,她前夫,也就是尹良玉的生父出的钱。头七七天他都没出现,葬礼也没去,钱是微信转给田富海的。他们在尹良玉高考结束后离的婚,尹良玉说,其实他们在他高一时感情就破裂了,父亲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冯芳芳事后告诉他,他们是怕在他高中就离婚,影响他的情绪,影响高考成绩。尹良玉还说,他看到过父亲和别的女人,别的孩子一起走在公园里。他们笑得很开心。
我去花店买了一大束黄玫瑰去富贵山墓园扫墓。业皓文也去了。我和田富海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边上,我们在他家里吃早饭,他吃燕麦粥和鸡蛋,我吃豆浆油条。电话打完,我没什么胃口了,点了根烟,撑着下巴抽烟。业皓文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我说:“我没有要哭。”
他不看我,看手机,说:“你擦擦嘴。”
我擦了擦嘴角,擦了擦眼角。
墓园里的人比我想象中多,走几步就能看到提着大包小包来烧纸,来祭拜的,我很意外,小声问业皓文:“你看得到这些人吗?怎么这么多人?”
业皓文说:“快春节了,这里的风俗就是会来给亲人扫扫墓。”
我松了口气,说:“我还以为见鬼,听说人快死了,就会见到鬼。”
业皓文对我弹眼珠:“你学医的还这么封建迷信?”
我说:“不是没学完吗?”
他转过脸去,垂下眼睛,不说话了。我们走到冯芳芳和尹良玉的墓碑前了,墓碑前空空荡荡,尹良玉的碑上,原先“母 冯芳芳”这四个字都是红漆的,现在“冯芳芳”涂成了黑的。我站了会儿,和业皓文说:“走吧。”
业皓文走神了,他看着我们边上的一个女孩儿,她一个人来的,戴帽子,戴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她用裸露的双手抚摸着一块墓碑,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哭,也不说话。她的手指冻得通红了。那墓碑是一个女儿立给母亲的。
在我们上面,高出两层的地方,也有给妈哭丧的,两个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一声声喊妈,一声比一声高,仿佛要喊得她回魂,喊得她死而复生。业皓文也看他们,神情一时恍惚。
我拉了拉业皓文,说:“走吧。”
他跟着我走,他问我:“妈死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妈还没死,我不知道。不过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妈了,也有些感触,我指着一棵树和业皓文说:”看到那棵树了吗?“
他点头。
“她还在的时候,那棵树就是一棵树,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走了,你就要留意路上的每一棵树,要是突然下雨了,你得找一棵去躲一躲。”
业皓文看天色,说:“不会突然下雨吧,”他又说,“我车后面有伞,实在不行,大衣脱下来挡一挡。”
走回停车场的时候,我们站在一棵树下接了会儿吻。没下雨,天很晴。
到了车上,我捡到了一片玫瑰花瓣,花真娇嫩,真脆弱,我说:“怎么才买的花,花瓣就掉了?”我捏着花瓣看了看,花的生命真短暂,花瓣的边缘已经发黄。我又说:“好像要枯了。”
业皓文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使劲闻了闻,打了个喷嚏。他要摸我,我躲开,他自己闻了闻手,说:“不香了。”
我凑过去闻,不过几秒,他的手上确实没什么香味了。什么都没了。业皓文的手上只有业皓文的味道。
稍晚些,我去了老城人民路上的杨红梅英语培训班上课,十来个人的地下室小教室,边上不是小学生就是中学生,上课时都很认真,我们一块儿学雅思。中午课间时,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小宝和范经理都来问我,是不是下午去殡仪馆。我说,人前天就火化了。范经理回:晚上天星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