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
探案故事,非单元文,发生在很热的夏天的故事。这个故事的风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出场人物、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信息一大堆,看上去很乱。已完结,这两人的新篇章过阵子开哦。
作者比较笨蛋,如觉得有bug,可在评论中指出。
赵尤x筱满。
剧情 正剧 年下
第一章 赵尤(上)
“开会啦!”
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喊了一声,像是个男人喊的。赵尤往市局三楼偏南的一角瞥去,大楼一共六层,灰石墙,蓝玻璃窗,门前旗杆高耸,红旗缠在杆顶,门上的警徽熠熠生辉。周围既没有更高的楼,也没有长得比这幢楼高的树,大楼朝东,此时数百扇玻璃窗户一齐反射出刺眼的光,二楼再往上去,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赵尤眯起了眼睛,在额前搭了个棚,仍瞅着三楼,一动不动。站在他边上抽烟的晏伯远用手机敲了他一下,朝不远处围着一根烟灰柱站着,也正吞云吐雾的白岚和游小艺挥了挥手。那两人低头按了按手机,会意地点了点头,动作一致地用力连吸了两大口烟,丢开了烟屁股,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朝那大楼走去。
晏伯远也去扔没抽完的烟,回头冲赵尤使了个眼色。赵尤啃了一大口汉堡,慢吞吞地说:“是三楼技侦开会啊。”
晏伯远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用力指那大门。赵尤赔了个笑,把剩下的汉堡塞进嘴里,抓起搁在脚边的外卖纸袋跟着晏伯远也往楼里去了。
市局一楼大厅里用红红黄黄的鲜花布置出了一个巨大的警徽,花坛后头拉了一条红底黄字的横幅:“扫黑除恶,服务民生,和谐创新,友爱团结”。一些人从服务大厅的方向闹哄哄地走了出来,几乎全是信访办公室的人,团团围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女人瞪着眼睛,龇牙咧嘴,脑门上绑着条布带子,挥舞着手里的一张传单吵嚷着,嗓门很大。
“款女士,您的信件我们已经接收,您上报的情况,我们这边一定会处理的。”
“你就别和我您来您去了,我每次来你们都这么说,你,你,你,你,你们信访办就这么几个人是吧?哪个我没见过?哪个我没见过至少两次?投诉信我递了多少封了?我的问题解决了吗?那个法医你们查了吗?情况你们去了解了吗?我就想知道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他……他凭什么把我女儿解剖成那个样子!我女儿的尸体就是证据!我不会就这么火化的!我告诉你们,我查过了,尸体在殡仪馆能保存六十天!两个月呢!这才多少天?我一定天天来!”
“具体负责解剖的法医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和您透露的,事情我们已经建档跟进了。”
“你别拉我啊,别拽我啊,我都拍着呢,我要曝光你们!青市公安局无良法医毁我女儿遗体!我要曝光你们!”
“您别这样,您快起来,小李,小方还不过来扶款女士起来!”
“差不多就行了啊,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女儿是命案,命案不解剖怎么找凶手,怎么判案?你以为解剖是搞什么艺术品啊?还追求美观呢?你再这样就是胡搅蛮缠了啊。”
“我要见你们主任,叫你们信访办的主任出来,分管你们的是不是政治部?还是宣传口的?”
一群穿蓝色警服的人从花坛后延伸出来的一道黑黢黢的走廊里走到了横幅下,他们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手提着保温杯,一手抓着乱糟糟的头发,避开了在花坛前互相争执推搡起来的男女,目不斜视地往楼梯间走去。
“主任好。”
“吃了吗?”
“哎呀,热死了。”
“电梯还没修好啊?”
值勤的保安喊着“别吵了,别吵了”进来了。晏伯远在赵尤面前连打了好几个响指,更不耐烦了,拖着他就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狭窄,没有窗,浅绿色的墙壁包围着蓝色的瓷砖地,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和噼里啪啦的说话声汇成一大股音浪,把人往楼上推。
“你看啊,关羽的武力值第一你没意见是吧?那就说张飞和赵云怎么排,刘表死了,儿子不战而降,刘备带着人要逃去江陵,人挺多,但几乎都是平民百姓,没战斗力不说,不拖后腿就不错了,曹操和曹纯带着手下五千虎豹兵要去堵刘备,五千虎豹兵各个都是精兵啊,当时关羽不在,刘备就派了张飞带了二十个人给他们守后路,张飞呢,你别说他没脑子啊,他让那二十个人藏了起来,自己站在长坂桥上朝着曹操的五千精兵那么一吼,老子张飞在这儿呢,你们哪个敢上来?你猜怎么着,夏侯杰当即吓得摔下马,摔死啦!”
“等会儿啊,我们这儿不是讨论史实吗,你这不是《三国演义》里的吗?”
“你看好法国?小殊,你这路子够野的,法国现在还有谁啊?齐达内退役之后还有什么人?哦哦,还有那个什么格什么兹什么曼?马竞的是吧?”
“看电影?我哪儿有那个太平洋时间啊?她就不乐意了,还问我,你一搞财务的怎么也这么忙?四大都没你忙吧?我说,我们他妈的还得给黑社会盘账,你知道黑社会的账多复杂吗?我还得发邮件去给那个什么瑞士的银行,人还特别不配合工作,起码磨磨唧唧一个星期才有回信。”
又是一声:“开会啦,开会!”
晏伯远推着赵尤小跑了起来,没一会儿,他们就追上了白岚和游小艺,白岚正给周围的人发口香糖,眼角余光扫到赵尤,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赵尤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这会儿赶着去开会的大部队来到了三楼,只见楼梯口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年轻女警吆喝着:“党史学习办的,这里,这里。”
她没好气地埋怨:“都看一看啊手机啊,微信都有通知的,一点开会,现在都一点十分了!赶快,赶快!”
人潮翻涌,赵尤踉踉跄跄地爬上了四楼。
“不要挤!”
“挤什么啊??”
两个提着保温杯的中年男人从五楼逆着人流往下跑,擦着满脑袋的汗,匪夷所思:“不是说五楼多功能厅嘛?怎么搞到三楼去了?”
“政治部和新闻中心临时决定合开记者见面会!”
“电梯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热死了!”
真的热,宛如置身于一个巨型蒸笼。不锈钢扶手像是被火煨着,墙壁像是从火焰山挖来的泥沙垒起来的,热得只好不停出汗,汗水迅速蒸发到天花板上,湿热的空气又迅速从上方直落下来,落到每一个的头发上、脸上、身上。每个人都淋着另一个人的汗。还渴,渴得吝惜了口水,渴得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沉默地呼吸。那呼吸潮湿、滚烫,汗也是滚烫的,人被烫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坐以待毙,变成衣服包着的一盅肉汤,散发着刺鼻的发油味、烟味、蒜味、汽油味、泔水味。
“热死了。”
“怎么这么热?”
“这要是死个人,半天就臭了,两天就他妈巨人观了吧?”
“热啊……”
到处都是发红的眼睛,黑色的眼圈,青黄的脸,每一张脸都像一只邋遢的调色盘。
“开会!开会!”
只有这声音最清楚。声音大约是从六楼传来的。六楼就是顶楼了,没别的楼层了,这蒸笼再不可能叠得更高了,到了六楼,就通风了,就透气了。人们又精神了起来,重新收拾了糊里糊涂的五官,又交头接耳地说起了话。
“新的打拐小程序推送了,都装上啊,安装率算在打拐办的绩效里的,都装上啊。”
“下个月就开始了。”
“分局的人都过来了,指纹补采年内必须完成。”
一部分人在五楼散了。晏伯远松了口气,白岚也是如释重负,摇着头和游小艺一道拿手扇风。他们的衣服后背都湿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汗渍。
“五楼今天开什么会?特警还是反恐啊?”
“你们刑侦今天多少个会啊?”
“不是省厅治安大队的来巡讲吗?”
上一篇:顶级alpha,欠我钱不还
下一篇:城市那一隅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