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后我离不掉了
林与鹤垂眼用餐,动作安静文雅。长得好看的人吃饭也赏心悦目,让人看着看着,不自觉便挪不开眼睛。
他的皮肤很白,像上好的软玉,总引人想去触碰。林与鹤本身有些色素缺失的症状,在暖色的灯光下,整个人的颜色便愈发浅淡,连额发和睫毛都变得金灿灿的。
唯独唇色被衬得愈发的红,更显得那抹红出奇地艳。
偶尔喝水时,薄唇上沾染了点点光亮,看起来就很软。
陆难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对方放下餐具,男人才挪开视线,扫了一眼桌上的餐点。
他问:“你现在不喜欢吃甜的?”
桌上甜食剩了大半,基本没怎么动过。
林与鹤没想到男人还会关注自己吃什么,他摇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甜口吃得少。”
陆难没说话。
但林与鹤总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
特别是刚刚那句提问,林与鹤越想越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加一个“现在”?
难不成陆先生知道他以前喜欢甜食?
不过男人到底也没说什么,只问:“几点门禁?”
林与鹤:“十一点。”
之前等陆先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从国金回学校还要将近一个小时。算一算,其实也不剩什么时间了。
陆难继续问:“这周你什么时间有空?”
林与鹤其实一整周都没空,医学生课多,临近期中本来就复习紧张,他周末还有双学位的课要上,哪天都不空闲。
但他在陆难面前肯定不能这么说,况且男人比他忙得多。
他干脆道:“我都可以。”
陆难“嗯”了一声,又道:“下个月订婚的事,你知道么?”
林与鹤点头:“我知道。”
陆难问:“有什么要求吗。”
这种协议婚姻,林与鹤自然不会不识趣地去提什么风格形式的要求,只觉得全权交给对方就好。
他唯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把自己对期中考试时间的顾虑告诉对方,但想起继母的反应,林与鹤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说。
他摇摇头:“没有,我听安排就好。”
陆难又拿那种让林与鹤看不太懂的眼神看他。
简单的一问一答到此结束,两人起身准备离开。等男人直身站起,林与鹤才惊觉,对方居然这么高。
林与鹤身高一米七八,尽管他自己一直对那仅差的两厘米耿耿于怀,但这个子说起来也不算矮了。可他和陆难站在一起时,却比对方足足矮了大半个头。就算保守估计,男人肯定也有一米九。
林与鹤隐隐有些羡慕,他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就发现不只是身高,两人的体形也有着明显的差距。
看着男人一身西装掩不住的流畅肌肉线条,一直苦吃却不长肉的林与鹤更羡慕了。
怕被对方察觉,林与鹤没敢多看,控制着自己挪开了视线。
两人一同走过精巧的石桥,桥下有潺.潺溪水。林与鹤的目光落在室内古韵十足的装饰上,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里好漂亮。”
如若不是环形三百六十度落地窗外那璀璨华美的绚丽夜景,站在这里,几乎能让人误认作身处真正的世外园林。
林与鹤很喜欢这里的装饰风格,特别是那些竹景。
他对竹子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林与鹤开口说这一句也只是感叹,并未指望男人接话。但出乎意料地,他听见了陆难的声音。
“你喜欢就好。”
林与鹤愣了一下。
这话听起来着实不太像陆先生的风格。
他正惊讶着,门口的侍者已经迎了上来,恭敬地为两人引路。
林与鹤恍然。
哦,对,在外人面前.戏必须要做足。
他想了想,也回了一句。
“我很喜欢,谢谢哥哥。”
“哥哥”两个字响起时,走在林与鹤身侧的男人动作突然一顿,连乌黑双眼中的眸光都晦暗了几分。
他声音微微染了一点沙哑,低低地问:“你说什么?”
恰巧方才直梯上来,提示音混杂在说话声之间,林与鹤以为对方没听清楚自己的话,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谢谢哥哥。”
陆难瞳孔微缩。
他看向身侧的林与鹤。因为侧头看电梯的动作,青年毫无防备地对着他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流畅的线条一路延伸入严整的衣领之中,余下的部分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赤.裸细腻的颈间肌肤明晃晃地露出来,白得惹眼。
那片看得见与看不见的白,和那声刚落下又绕耳不散的哥哥一起,让原本冷心冷情、无波无动的陆难,将心神长而又长地停留在林与鹤身上。
放不下。
挪不开。
005
林与鹤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无所觉。他本身就对感情相关的东西很迟钝,对自己的情绪都不敏感,更不要说是别人的想法。
他专心地走进电梯,下楼,习惯性地稍稍张嘴,缓和着鼓膜因高度急剧变化而产生的疼痛感。
一切都顺利如常,毫无异样。
直到林与鹤走出一楼大厅,正准备和陆先生分别,却意外发现,男人居然和他上了同一辆车。
反倒是一直在楼下等待两人的方木森为他们关好车门后,自觉地上了后面那辆车,留下两人同乘。
林与鹤有些意外。
学校和泰平集团并不在同一个区,他还以为对方会和来时一样让司机送自己。
看出了林与鹤的惊讶,陆难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他的表情很少,解读别人的神色时却出奇地准确。
林与鹤没想到男人会把戏做足到这种地步,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意见。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陆难身旁,看着面前与前座的挡板缓缓升起。
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气息。
汽车启动,暖风隔绝了车外的冷空气,车窗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将车外斑驳绚烂的灯火光芒晕染得愈发温柔。
林与鹤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长.腿端端正正地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他一向站得直,坐得正,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却不知道这种坐姿落在别人眼中有多么乖。
乖得让人心.痒。
汽车开得很稳,车内一时无话。
林与鹤的手机微振,屏幕亮了起来。
【吴欣:晚饭情况怎么样?】
林与鹤扫了一眼屏幕,没回。
但手机很快又接连地振了起来。
【吴欣:记住一切听陆先生的】
【吴欣:不管是在他面前,还是对其他人,都要小心说话】
【吴欣:最好向陆先生表个态,说你一定不会给他惹麻烦,让他知道你的态度】
车内很安静,手机接连振动的声响有些刺耳。
林与鹤抿了抿唇,伸手过去,把手机锁上了。
手机大有就这么继续响下去的趋势,林与鹤正犹豫要不要开静音,忽然听见陆难问。
“你嘴上怎么了?”
“嗯?”
林与鹤不明所以,伸手摸了摸才反应过来。
“哦,我嘴巴容易干,有点起皮。”
林与鹤的嘴唇偏干,燕城的秋冬又是出了名的干燥,这些天他唇上起皮就变得越发严重。虽然刚刚晚饭时喝过水,但也没什么用,才吃完饭没多久,他的嘴就又干了。
怪不得刚刚抿唇时觉得有点痛。
林与鹤对此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男人听见,却皱了皱眉。
“起皮?”
他伸手过来,动作不算太快,给人留足了反应的时间。
所以他的手就被林与鹤直接偏头躲开了。
林与鹤躲开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直到被温热有力的微糙指腹蹭过脸侧,他才意识到不对。
他重新把头转回来,有些尴尬地开口:“抱歉……”
车内灯光偏暗,林与鹤看不太清男人的表情,只是凭感觉猜测,陆先生好像又在看他。
用那双晦暗莫测,偏生又蕴着沉沉光亮的黑色眼睛。
男人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林与鹤正忐忑地想着对方是不是生气了,下颌突然一紧。
他被人用轻缓却不容抗拒的力度捏住了下巴,强制地转过头去,正对着陆难的方向。
陆难人看起来很冷,手却是热的。林与鹤的下巴被钳住时,感觉还是温热,等唇畔被长指按住时,却是结结实实地被烫了一下。
“……?”
林与鹤想说话,但唇刚一动,就在男人指腹上蹭得更重。
还是他主动的那种。
林与鹤僵住了,没再动作。他试图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情况实在没办法好到哪儿去——他的上唇触在人指尖上,下唇蹭着指腹,因为僵住的时机太不巧,简直像是把男人的指尖含.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