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乌托邦
但是我所没料到的秋水在听完我这话之后突然说出一句:“放屁,你才不喜欢我。”
秋水偶尔的爆粗会让我愣神,愣完之后又想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秋水分明安静脸上也不怎么有表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酷哥,但是我见他总觉得好笑,他整个人都像是戳在了我某个好笑的点上,他说的话做的是分明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来都普普通通可我总觉得好笑,十分好笑,我在他骂完之后十分自然地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上来:“喜欢你啊,最喜欢你了。”
秋水说:“我要收拾东西去学校了。”
我闷笑了两声,十分顺从地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军训?”
秋水说:“九月份。”
我问他:“被子之类的生活用品在学校买吗?”
秋水嗯了声。
我提醒道:“军训记得涂防晒霜,太阳很毒。”这样的天气在太阳底下站几个小时皮肤肯定会晒伤。
很少有他这么大的男生会涂防晒霜,我本意是十分好意地提醒,看他他皮肤一副长时间不怎么晒太阳的样子怕他晒到脱皮,没想到他在那边直接拒绝了我:“不要。”
我好笑:“为什么,觉得晒防晒很娘?”
秋水以沉默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几天太阳很毒,皮肤会晒伤,还有可能会晒脱皮,会变黑。”我继续好心提醒。
秋水说:“黑就黑,男生怕什么黑。”
秋水这种句式实在十分直男,我只是好心提醒,可是他自己不想我当然也不可能按着他的头让他必须涂防晒保护自己的皮肤,我倒是无所谓,提醒不成功顺嘴又调侃了声:“你比较喜欢黑皮肤啊?”
秋水立刻出声对我道:“你喜欢白皮肤。”
我闻言附议:“对我确实喜欢白一点的。”
秋水在停顿了片刻之后那边十分诚恳地跟我说道:“我不是为了让你喜欢而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这上升的高度可实在太高了,我可没那个能力跟义务让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因为我的喜欢,我闷笑了声:“哎呀宝贝儿说话不要这么好笑,你当然不是。”
第19章 准确定义关系
我是下午四点多快五点到的家,因为并不赶时间,换乘了两次地铁,出了自家最近的地铁站还走了五分钟的路才到的小区门口。大热天当值的保安站在保安亭门口抽烟,小区门口保安亭空间狭小开着空调又不通风,这个点小区没什么人进出,保安站在门口抽两口烟会开下窗户吹吹空调风,我见状调侃了声:“老李烟瘾还这么重呢?”
他吸了口烟闻言唉声叹气:“这不是无聊嘛,一闲下来嘴里就跟少了些什么似的。”
我站在他保安亭口跟他闲聊:“前段时间不还说女儿给你买了电子烟抽么?”
老李又嘬了口烟:“那玩意儿抽得没劲。”吐槽完后看我,“又出差回来啊,最近忙啊?”
我顺着他话说:“可不是忙吗,歇都不让歇。”
老李笑呵呵:“那是在赚大钱不是。”
“哪能啊还不都是在给别人打工,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我也笑呵呵地应到,闲聊了几句后找出自己的门禁卡准备刷卡进去,老李抽完一支烟恰熄后突然道:“哦就你那弟弟今天下午拎个箱子走了,回家还是开学了?”
我一边刷门禁一边调笑:“他还拖个箱子啊,指不定把我家给搬空了。”
老李呿我,我朝他摆了下手道再见:“走了,回去看我家被搬空没。”
**
家里当然不可能被搬空,门才一打开就见几天时间没见到的小猫似乎又大了些,它一脸乖巧地蹲坐在门口,我进门换鞋的时候它走到我脚边往地上一倒就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猫这种生物十分有趣,你有的时候会觉得它十分需要你,有的时候又觉得它根本不在乎你是谁。
我蹲下来伸手摸了下这只猫的脑袋,抬起眼睛才环视了下自己的客厅,才发现这只正躺在我脚下卖萌的动物犯的错误,放在茶几上的东西全被它弄到了地上,望过去只觉得一片狼藉,我伸手轻轻点了下它的脑袋,它喵呜叫了声后从地上站起来一咕噜跑开了。
我关上房门放下自己随身着的东西,掏出手机给“案发现场”拍了张照片,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他们本该呆的地方。其间在“案发现场”里发现一个我所没见过的盒子,我捡起东西端详了会儿,一边给秋水打电话一边打开这个漆黑的盒子。
里面装了一只黑色的钢笔,还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了“给黎簇”三个字。
手机在几声响之后被接起,秋水带着点懒散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喂?”
我把钢笔盒子给盖上,盒子盖上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了发出了十分清脆的“梆”的一声。
我笑了声,跟他告起状来:“秋水,你的猫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去了。”
秋水在迟疑了一会儿后还代替猫解释起来:“它不是故意的。”
我压下笑意慢腾腾地询问他:“那怎么办啊?”
秋水一板一眼地告诉我:“你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我嗳了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钢笔盒,继续不急不缓地问他:“它摔坏个盒子,里面掉出来只钢笔,是你没带走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许多不算太好的小习惯,我以为我在岁月的洗礼中已经变得十分成熟,但是这些见鬼的小习惯大概会粘在我身上一辈子。
从读书的时候起我就算不上多听话,仗着成绩好在上课时候特别活跃,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在下面见缝插针地搭腔抖机灵,中午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跟人传纸条说我昨天跑步腿伤了让他中午去食堂帮我打饭,要两个鸡腿的那种。
我读书时十分不成熟,有些爱欺负自己喜欢的人还喜欢撒一些无关紧要的谎言,那次上课传纸条的事件被老师发现,我被罚留堂半个小时,速度快的人中午饭都吃完了回教室午休我还没从教室离开。那个谁给我带饭回了寝室一边洗衣服一边埋怨我:“昨天体育老师说跑两圈八百米,你总共还没跑两百米就拉我走了,伤个什么屁腿啊?”
我就朝他正在阳台晒衣服的他勾了勾手指,冲他乐:“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心疼么?”
那还是发生在高一下学期刚分文理科时候的事情,当时我跟他还只是勉强由互看不顺眼的关系转变成普通偏上室友关系时候的事情,他闻言后脸猛地涨红:“放屁啊——”
他骂得也确实没错,我说话习惯不好,说出的十句话里面大概有五六句都属于完全没走过心的不着调笑话。
这么长时间,坏习惯改不掉,能改掉的或许也称不上习惯这个词语了。
秋水在电话那头问我:“里面钢笔摔坏了?”
我继续慢腾腾地:“那倒没有。”
秋水解释道:“我之前在里面贴了张小纸条被猫弄掉了么?奶茶店给我结了工资,我前几天去逛商场买东西的时候看见了就给你买了一只钢笔。”
因为他的坦承让我那些恶劣的小习惯又偷偷冒了角:“是么,纸条上写了什么我没看见。”
秋水十分认真地告诉我说:“写了钢笔是给你的。”
我笑了声,拖长了嗓子故作埋怨道:“我还当你写了想我呢……”
秋水本来一本正经的声音突然就紧绷了起来,他说:“我才没有。”
我压了下自己的笑意咳了声:“好了,钢笔我收了,谢谢。”
“嗯。”秋水闷着嗓子应了声。
我起身把钢笔盒放回茶几上,随嘴问道:“到学校了么?”
秋水说:“到了,见到室友了,待会儿要跟他们一起出去吃饭。”
我起身打开冰箱看了眼,我离开家几天此刻冰箱里的东西还是塞得满满的,还有切好了的西瓜装在水果盘里正用保鲜膜覆住,我把装西瓜的碟从冰箱里拿出来,对秋水说:“嗯,你去吧。”
秋水小声说:“再见。”
我伸手把覆在碟上的保鲜膜给撕了下来,也同样缓下嗓子说:“再见。”
秋水在我这里突然成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开始费解起来的存在。
我起初觉得他单纯赤诚年幼无知如同幼童,我欣赏喜欢他但是并不想要跟他产生过于密切的交往;但是他又莫名固执,出现在我面前,出现在我家里,我有心想要把他吓走,我确实没有什么精力去跟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青春期的感情我经历过了,并没有得到什么大圆满的结局,就更加没有想法再去跟另外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再经历一次;他又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只流浪猫也同样以一副流浪了很长时间的流浪猫的姿态蹲在我家门口,人类总是会对小动物产生一些自己所不曾期待出现的恻隐之心。
我跟秋水的关系仍旧是十分古怪,我在十分短暂的时间内给他的定义其实是,他比较缺钱,而我又不太缺钱,是一种帮助性质的关系。我并没有想要在这段关系之上再加上任何奇怪的交易,但是秋水可能误解了这其中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吓他那段时间给他造成的误会,让他觉得他接近我,我帮助他,他为此要表达感谢。
我跟他甚至有过一次超越正常人类交往范围内的亲密接触,这可真算是一件事后想起来有些糟糕的事情,我不觉得我的人生中还需要经历些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用来为我丰富多彩的人生增加新的一笔璀璨的经历。
我觉得我或许需要找个时间跟秋水好好的沟通一下。
然而事情到这里才真正的开始难办起来,我在思考沟通完之后又该怎么去定义我跟他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