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
他蹲在地上,看他拿着刀,一刀刀又削又刻,手指翻花,看得更起劲了。浑然不知道背后的摄制团队看见这一幕,已经开始拍摄了起来。
小男孩修了大型,最后几下让徐以青自己拿着刀刻着眉眼。徐以青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动静乱了两人手上的节奏,蹲到腿麻了也没站起来,最后还索性坐下了。
“给……”小男孩把那刻好的扬了扬,放到他手中,“你。”
“送给我了?”徐以青有些惊讶看着他,“可我看你刻了很久,就送给我了?”
小男孩点点头。
旁边的摄影师跑过来,给这小小的木雕一个特写。徐以青捧着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看着这小男孩又开始拿了块新木头,安安静静坐在了门口刻。
“你刚去看的那个破庙,好像一直是这个小孩的爷爷在看着。”跟拍的导演和徐以青说道,“刚刚去问了问他家里那爷爷,也不知道那庙的来历,只是个看庙的,就只能作罢了。这小孩家里清苦,正就在不远的学校读书,我们还想顺道去看看呢。”
“嗯,就是那个学校吧。”徐以青说,“现在去吗?”
“今天休息,明天才上学,也得明天上去了。”导演看了看他手里攥着的木雕佛像,“这也算意外惊喜了吧。”
徐以青垂眼看着,温柔笑笑:“是吧。”
“是准备送人?”导演随口问。
“嗯,送给……”徐以青顿了顿,“……想送给我男朋友。”
导演:“……徐老师镜头没关啊。”
作者有话要说:快见面了快见面了。
第67章
徐以青抬头看看镜头,竟然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淡淡笑了笑:“你剪了吧。”
他拇指抚了抚那木质佛像,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包里。
下午还要上山采景,一天累得精疲力尽,夜里寂静,徐以青加了一件衣服去室外给陶函打电话。
“晚上好。”徐以青听见电话接通,语气就不自觉地柔和起来,“在干嘛呢?”
“刚进屋不久。”陶函边走边松领带,“好累。”
“这么晚,怎么了?”徐以青问。
“没事啦,院里那帮老头,不是要评优秀讲师嘛,然后就办酒局啊。我懒得和他们搞也不在乎,就把这宝贵的巴结机会让给了其他老师,一个人吃了一桌子菜。”陶函说。
“没喝酒?”徐以青皱眉道,“你胃疼刚好,应该请个假。”
“喝是喝了一点……不过不要紧啦。”陶函说,“胃不疼,真的,疼我现在早就哼唧了。”
徐以青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你们院里的领导也没为难你吧。”
“评选而已啊,能为难为什么。你药吃了么你,有乖乖吃吗?”陶函问。
“吃啦。”徐以青说,“这里饭菜不错,作息也规律,我觉得还挺舒服,跟度假似的……除了不能洗澡……”
“那你多住几天吧。”陶函说,“我说真的。”
“不行,想你。”徐以青说。
陶函坐到沙发上伸着腿,吐了口气:“……我也想你。”
他不想让徐以青感受到他太多的不舒服的负面情绪,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嗯我好累啊,哥哥你累不累?你肯定很累……我想你回来给我煮咖啡喝,我自己煮的好难喝。”
徐以青柔声道:“好。”
陶函的电话挂了,斜靠在沙发上,半晌狠狠一拳锤在沙发上。
上午的时候,陶函让陈珏把昨天说的那份证明拿到办公室来给他签字。
陈珏字如其人,小小的却笔锋有力,莫名有股韧劲。陶函看完之后签了字,用手指捏着抖了抖:“行了,去交给你们辅导员。”
“谢谢老师。”陈珏对他笑起来。
“那个……”陶函开口。
“嗯?”
“于梓连最近和你有联系么?”陶函问道。
“……”陈珏点点头,“有,我们有联系…”
陶函“哦”了一声,又拿起茶杯,假装若无其事:“我还挺想他的,他怎么样啊?”
“我们也没深聊。”陈珏说,“一周才说个四五句吧。”
“嗯……”
陶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心道为什么于梓连天天来骚扰他?
陈珏拿着证明走了,陶函看看时间差不多,捧着他新买的保温杯往课堂走。一堂课上完,陶函伸了个懒腰出门,就看见陈珏站在门口。
陶函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院里叫你去一趟。”陈珏抬眼看他,无视周围来来往往莫名其妙的人和眼神,“让我一起。”
陶函张了下嘴,手一拍陈珏的后背:“走吧。”
院长办公室是连着教师办公室内里的一间,陶函领着微微有些紧张的陈珏进去,就看见院长,还有陈珏的辅导员一起坐着。
院长抬头看了一眼陶函:“陶老师,来坐。”
陶函走过去,顺手把陈珏往前一推:“不用了,就站着说吧。”
院长把老花镜脱了,双手垫在下巴下面,眼睛看了一眼桌上还平放着的证明,旁边的辅导员说:“陶老师,之前有人和院长举报,说你品行不端正,私下和学生有勾结。我本来倒是觉得,这种话根本也不算什么证据,结果你就让你学生给我送来这个?”
“……这怎么了?”陶函双手抱在胸前,“这有什么问题?”
“大二学生照理由来说,不能私自随随便便出门打工的。哪怕有证明,一个系里名额也不多,也需要筛选。”辅导员说,“筛选的任务就是你老师做的,你现在肯定根本没有做这个工作,就把这个证明丢给我们!家境不好的要勤工俭学的学生大把的在,你这些东西不就像个走后门么?”
“……”陶函气得脸部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气是气不知道谁举报的他们,更是觉得这堆理由他无法反驳。
“所以即便我们知道你们确实没有关系,是被人冤枉的。”院长把这份东西推回到陶函的面前,“你们也会因为这东西落人口舌,对于我们学院来说,其实不太好。”
“……行。”陶函把那份证明攥回手里,“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陶老师。”院长说,“其实你不必那么生气的,我们不是怪你的意思,也知道按你平时的作风,不会和学生有什么问题。我们也知道你之前在课上说过这个事情,只是这个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让它不要再继续发酵了。”
陶函抬手示意自己没事:“我知道各位领导也有自己的苦衷和考虑,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嗯,也是特别通知你一下。”院长说,“这学期的优秀讲师本来我们都很看好你,现在这种事,也真的影响仕途。往后自己的言行举止都要好好考虑一下。”
“陈珏,大二打工被举报是要吃处分的。”末了,辅导员还不忘提醒一下陈珏,“自己大二的时候专注一下学业吧,也不缺这一个学期吧。”
“我知道。”陈珏乖乖道,“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和陶函出了办公室,陶函走在前面把那张纸徒手撕碎,白屑扬洒进了可回收垃圾桶。
“陶老师。”陈珏在后面出声,“不好意思。”
“你不好意思什么呀?”陶函偏过头看他。
陈珏快走了几步,和他并肩走着:“……我也不知道,不过感觉你最近老是在生气。”
“更年期。”陶函说。
“别老生气,不太好。”陈珏说,“没关系啦,我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打晚一点、远一点的工也不要紧……”
“我生平最恨人拍这些东西。”陶函磨了下牙,“他们觉得这随随便便的一张照片,知不知道会改变很多人的人生??”
陈珏用手顺顺他背:“没事的啦……”
“我给你找个工作。”陶函说,“本来没特么想开后门,现在让他们看看啥叫开后门。”
于是陶函大晚上的,带着陈珏去找温森吃了个饭。
陶函让温森给陈珏在公司里找了个做录入的岗位,不用说什么话,就是在一堆人肉眼根本辨识不出的奇妙字体里找出正确的录入进电脑系统,方便归档。这个工作不用特地跑去公司做,只要在家里也能做,薪酬也相当可观。那么如此的话,就根本不需要太担心被抓包打工的问题。
陈珏没想道陶函对自己这件事上心,一路回来都在道谢,分开了还用微信发谢谢,陶函被他烦得直想笑,刚进家门就接到了徐以青的电话。
终于把一身的疲惫尽数糅进了这通平凡的电话里。
感觉有这么个人在,所有的事情都无所畏惧。
……
摄制组在村中住了一晚,第二天要跟拍一整天这里山区学校的学生生活。
这村里就一个学校,小学初中都在里面。当摄制组早晨进入的时候,已经是小朋友们的早读时间了。
“书都是好心人捐助给我们的。”山区学校唯一的支教老师,指着那些学生手上的书道,“基本都是高年级看完就给低年级看,一直一直往下传。”
“早午饭原来吃一顿,现在条件好了些,可以吃两顿。”老师说,“但是这里教育资源有限,孩子们还是过得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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