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
“嘿,你怎么说话的!”那民警扔下笔,冲他喊道,“不讲理也要有个度吧,失踪没超过多久不予立案没听说过是吗?”
“对!事情不发生你们永远意识不到严重性,”何溪踢开椅子往后退,“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
何溪从辖区派出所出来径直打车去了交通大队,他撒了个谎,让事情变得刻不容缓起来才得以被带进了指挥中心,分管的一台电脑在按照他描述的时间和路线查录像,其他的是实时录像。
“穿什么颜色衣服?”负责的警察问。
“灰蓝色T恤,长裤,”何溪按秦宣描述的说完,又道,“身高一米八七,看一眼就会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警察有些怪异的看他一眼,随后道,“这个点他有可能已经进城了,他有去处吗?就是你知不知道他会记得哪些地址?”
“国宾,里河巷子,”何溪想了想,好一会才说,“安城三院。”
警察便拍了下面前坐着的人的肩头,“刚他说这三个地方都看一下,多留意附近的监控。”
“是。”
秦宣电话再次打来,何溪匆忙摁下接听。
“怎么样,找到没有?”
“还没,在查监控。”
“我现在把车送去维修,完事过来找你,你找到他给我打个电话。”
何溪点头,又闷闷说了声‘好’。
“诶,这个是吗?”
那警察一喊,何溪立刻凑了上去,监控显示在一条马路边,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走着,警察又换了个摄像头的画面,从马路对面摄录过来,何溪很快确定,那个人是瞿孝棠,他所在的位置是三院门口,是好久前他们站在车边吵过一架的地方,他也没有在走路,只不过在原地来回踱步。
“谢谢,是他。”
何溪留下这句话便从大队楼里跑了出去,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医院门口急停,何溪扔下一百块便下了车,看到瞿孝棠的时候,他大腿的裤子破了一条很长的窟窿,手背和膝盖上都在流血,他埋着上半身坐在马路牙子上,无意耷拉着的手掌在肉眼可见的颤抖。
“瞿孝棠。”何溪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
话音落了没多久,瞿孝棠抬起头,额角也有伤痕,沥沥的冒出些血水,“车摔了,”他说,“垃圾产品。”
“你疯了。”
“没有,”瞿孝棠说,“决策失误,我不应该把手机留给宣儿。”
何溪顿了顿,走到他面前,蹲下,又拿起他的手,握紧了些,“跟我去处理伤口。”
而后被反握住了,何溪身子不受控的朝他倾去,听见他说,“我没事,带我去换身衣服吧。”
何溪将人带回了锦绣小区,从下车到进电梯,两人始终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一路无话,电梯数字慢慢涨到了16,叮一声后敞开了门。
何溪掏了钥匙出来,门在金属发出咔哒的碰撞声后开了,那时候瞿孝棠站在他身后,何溪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进来吧。”何溪进去后转身,冲他说。
“你不住那个巷子了?”瞿孝棠走过他,又停下来问。
“嗯,这里是租的,也不贵。”
见他不说话,何溪转身拿了双鞋摆在他脚下,又在起身的时候被那一腿的血弄的喉头发紧,“你先换鞋,我去买碘伏和创伤药。”
正要走,又被瞿孝棠抓着胳膊肘拉回了身子,他依旧坚持,“我没事,小伤。”
“不行,感染就麻烦了。”
但挣不脱,何溪无奈的看着他,等他发话,良久,瞿孝棠才开口——
“我姐问过我,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喜欢一个人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无论我们怎么吵架,我都没有真正想过不再喜欢你。”
那天在车里,瞿孝棠并没有回答刘雅卓的问题,但刘雅卓告诉他说,“你要真的喜欢,没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
瞿孝棠想把这话说给何溪听,又觉得在那种境况下,他未必能认可,后来便作罢了。
何溪脑子里不断回响着瞿孝棠说的最后一句,而后难为情的低下头,再次回身往外走,“我去买药。”
拥抱很快从背后附着过来,瞿孝棠身上点点的腥味钻进鼻腔里,何溪抓着门把手的手刹那间松散了。
瞿孝棠将他箍的很紧,呼吸厚重又十分清晰,他胡乱的吻着他后脑勺,耳垂,再到后颈,不轻不重的说,“哪怕你今天承认这段时间你有想过我一次,我也不算白来,所以何溪,你想过我吗?”
何溪被他的吻袭击的弯下腰,又被他转过身子,感受他绵密的啄吻,好一阵,何溪才抓住他衣裳,叫他停下。
“回话,何溪。”瞿孝棠命令道。
“我,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何溪避开他的视线,却在下一秒被瞿孝棠堵住了嘴唇,亲吻狂躁的不带一丁点温柔,何溪甚至觉得嘴唇破了,连嘴里也有了些血腥味。
瞿孝棠近乎啃咬的舌吻在片刻后骤然停下,他退了一步,靠到墙边,一边喘气一边弯下腰,用手指擦过膝盖上的血水,那时候连声音也像是被罩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去帮我买药吧,我歇会儿。”
没回应。
瞿孝棠便直起身子,“算了,我自己,”朝他看去,又下意识的扑了过去,捧住何溪的脸,慌乱的擦掉他的眼泪,“哭什么!”
何溪还是说不出话。
“我伤成这样都没哭,”瞿孝棠说,“你怎么总想赢我啊,比我有道理,让我哄,才开心是吗?”
何溪咬着嘴里的肉,抬起手,那作势扬起来的一巴掌到了他脸上,变成了轻柔的覆盖,“我不想说那些臊耳朵的话,还,还有,你以后,能别发疯吗?”
瞿孝棠的嗯字在唇瓣间消散了,何溪被他抱起来抵在了墙上......
何溪大腿挂在他腰上,背抵着墙面,空气中混杂着一丝丝腥味,瞿孝棠今天确实不怎么温柔,像是什么东西消失殆尽前的极力索取,何溪觉得背硌的生疼,又觉得被瞿孝棠抱着的时候感觉很好,甚至还想哭,胸口往上,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情人间特有的那些无端的委屈。
“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
何溪抱着他的头,任由他隔着一层衣服亲吻自己的身体,瞿孝棠好久才答话,“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别不认账,”何溪又将他推开了些,瞧着他问,“说不管了,又送蛋糕什么意思?”
“你说呢?”瞿孝棠红着眼,“谁他妈爱管你这头白眼狼!”
“那你放开!”何溪挣扎推他,瞿孝棠不理会,抱紧了人转身朝卧室里去,在将人扔上床后,衣服也没脱的倾轧了上去。
“没有你这么玩的,”瞿孝棠抓着他两手放在头顶,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严肃的说,“吵架说的话最伤人,但那比起你逃离我真的不算什么。”
何溪是默认了,说不出比他有道理的话来,只好看着他,又听他问——
“咱俩定个规矩好不好?”
“什么规矩?”
瞿孝棠将禁锢他的手腕松开,等何溪慢慢抱住他脖子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发多大脾气都可以,但不能说要分开的话,行吗?”
见何溪发愣,便下去亲了一口,再问,“说话,行还是不行?”
何溪好久才缓缓点了下头,那时候他看见瞿孝棠明显停顿了一下,何溪裤子随即就被剥了,瞿孝棠跟他接了很久的一个吻,再抬起头来便是命令了,“腿张开。”
何溪乖乖将腿分开了些,瞿孝棠只将裤子退到了膝弯,便迫不及待的挤了进去,在感触到他体内紧致的温热时,重新含住了他唇瓣。
以前瞿孝棠整宿整宿的闹他,总是会翻出些新的花样,叫他用这样那样羞耻的姿势接受他的操弄,但他今天太急了,连对话都像是硬撑着意志力才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