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
血渍过渡到了何溪身上,床上,他们仅有下半身肌肤相抵,瞿孝棠抽插至颤栗,中间花了不知多久的时间,之后便瘫软在何溪身上,那会儿何溪想抚摸他的背,一抬胳膊却看见了手上沾着的他的血,何溪想,以往做爱是情欲的味道,唯有这一次,日后回忆起来,是血腥味的。
下午,敲门声响后,何溪扔掉了手里的棉签,瞿孝棠睡熟了,好在伤口不深,处理的时候,疼痛感没有将他吵醒。
来的是陈源,在门打开后,看见了身上挂着血痕的何溪,“你,怎么回事?”
“不是我的血,”何溪说,“怎么过来了,我妈有状况么?”
“没有,”陈源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他,“这是我妈做的,多送了一份,就给你拿过来了,趁热吃。”
“不用了,陈源哥,”何溪反手指向身后,“他来了,我跟他一会儿出去吃。”
“没事,分量很足,你们俩吃都够的,”陈源无意识朝里头看了一眼,而后将保温桶放到了他手里,“我先回医院里了。”
瞿孝棠睡了很久,何溪将他破烂的衣服扔掉了,又买了合身的回来,洗过后晾在了阳台上。
再次回到房间,瞿孝棠不知何时翻了个身,背朝着他,看起来睡得很踏实,何溪走到床边,又轻轻揭开毯子钻了进去。
“瞿孝棠……”何溪挪了一下,贴着他的背轻叫了他一声,而后手心顺着他腰侧滑到他身前,摩挲着他平整结实的腹肌,好一阵,才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第52章 留个罪证
瞿孝棠有些梦魇,不严重,嘴里轻微的呓语,但何溪从来没见过,他凑近了些,“说什么?”
“唔……红…烧肉……”
何溪没忍住,噗嗤了一声,瞿孝棠便立刻醒了,睡眼朦胧的瞧着他,“你,干嘛……”
“梦见什么了?”何溪问。
“没做梦啊,”瞿孝棠下意识回忆了一下,可能是被惊醒的缘故,一时间什么都没记起来,“真没做梦!”
“哦,”何溪噙着笑,伸手摸他的眉眼,又用了点力道,让他微微抬起的头压回了枕头里,“饿不饿?”
“不饿。”
咕咕——
瞿孝棠难为情的埋下巴看了眼肚子,“那什么……可能有点……”
“我去把排骨汤热一下,”何溪说着,起身,“你躺着,我马上回来。”
瞿孝棠又将他手捉住,“一起。”也不等他回话,掀了毯子下床,带头走出了卧室。
保温桶还在桌上,何溪跟上来,拎着保温桶去了厨房。
将汤倒进锅里,开了火,接着去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剪掉边角倒进奶锅,这过程瞿孝棠一直跟在他身边,“看样子不是给我做的。”
“我自己就直接喝了,还热了干嘛……”
“我说排骨汤,是要送去医院吗?”
“不是,”何溪说,“陈源哥送过来的,他妈妈多做了一份。”
“陈源?”瞿孝棠忽的将他抱住,“电话里那个家伙?”
何溪深吸了口气,耐心解释,“是我妈妈的护工,人很好的,你不许再有敌意了啊!”
“护?护工来你家干嘛?还给你送汤?是我不要有敌意还是你不要太大意比较对啊?”
何溪咬住下嘴皮回身,“街坊邻居还时不时送个水果什么的,瞿孝棠,不是全天下人都对我有什么企图的好不好?再说了,你以为谁都跟我们一样喜欢男人啊?”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瞿孝棠一板一眼的,“感情这种事都是自然发生的,谁管对象是男是女啊?”
何溪察觉说不过了,于是剑走偏锋,捏着他下巴问,“又要吵架是吧?”
“不,啧,我跟你讲道理呢嘛不是,”瞿孝棠火速撤退,“排骨还挺香,有饭吗?”
“没有,你先吃点压压肚子,一会儿我们出去吃。”
“干嘛一会儿啊,我都不困了,现在出去吃呗。”
“我得把床单洗了,血迹放太久了不好洗干净,你吃着,等我会儿。”
瞿孝棠沉默下来,将他抵在厨台边上,“那我这衣服和内裤是你给我穿的?”
“不然呢?”
“我的衣服呢?”
“扔了。”
“扔了干嘛,”瞿孝棠靠近了抵住他额头,声音格外轻幽,“那床单也别洗了,回头我弄个框给裱起来,留个罪证。”
“你这都什么癖好?”何溪推了他一下,无果,又无奈的抬起眼皮看他,“我没床单了,不洗拿什么换啊?”
“明天逛超市,给你买,”瞿孝棠打定主意不让洗了,拿下半身顶着他,蹭着他,拿舌尖拨弄他的嘴唇,囫囵吞枣的说,“你好好亲我。”
何溪又一阵心软的发笑,抱住他,很认真,很认真的回吻。
出门前瞿孝棠给秦宣打了个电话,那头说在城西的车行,瞿孝棠便叫他就近找个酒店歇下,明天再会面,那头答应了,挂电话前说这有一对白眼狼,瞿孝棠好险没打车过去逮人。
何溪始终对这人狠不下心,领着去江边餐厅吃了顿好的,出来后又给买了包烟,之前何溪有打过要他戒烟的主意,但如今想想,又没人要孩子,况且人对烟酒的欲望和对性的渴求没什么两样。
烟雾从他嘴边跑向身后,晚上江风大,江面和江北的主流比起来并不算亮堂,瞿孝棠收回目光才说,“这条支流应该挺长的吧?”
“嗯,四百多公里,流经七个县市,”何溪指向右前方,“往那边去,再一座城就能汇入长江。”
“可以啊,地理学的不错。”
“这毕竟是我家乡,”何溪说着,问道,“之前你跟我讲岩溶,除了去过那里,还去了别的地方吗?”
“挺多,瞿老师不是一直希望我跟他混么,”烟燃尽,瞿孝棠在垃圾桶边停下,捻灭了才回来将他搂住,接着说,“不过,瞿老师倒是去过一趟各拉丹冬雪山,也就是长江的发源地。”
“你没去吗?”
“我考试呢吧,没带我,他单位也不让带。”两人沿着江边的路慢悠悠的走着,瞿孝棠说,“研院那时候在做超基性岩的研究,大约就是一种二氧化硅含量低于45%,镁铁矿物含量超75%的岩石,其实就是上地幔岩部分熔融后的残余物。”
何溪听的认真,又见他拿手在面前比划着说,“喜马拉雅山运动过后,山脉和青藏高原同时大幅度隆起,花岗岩和基性岩在这时候逐渐侵入,超基性岩在这之中的比例当然会小,但这对搞地质的来说,研究意义非常重大。”
“会监测到未来地球表面的变化吗?”何溪怔怔的问。
瞿孝棠便笑了,宠溺的摸摸他的头,“会,还可以拯救世界,”说完,又道,“不过超基性岩有个很有趣的地方。”
“什么?”
“它会经常发生石化,岩变石要经过很长时间的风雨摧残,才会形成风化壳,而这个风化壳里有一种相当漂亮的东西,名字也好听。”
“你快说啊……”何溪忍不住催促。
瞿孝棠便掏出他的手机,点进瞿老师博客的主页,翻到一张火红色玉石的图片,递给他才说,“叫玉髓。”
“真漂亮……”何溪看着叹道,那上头还有瞿教授的解说,关于各种各样的次生蚀变。
瞿孝棠这时掐灭了手机拿过来揣进了兜里,将人扯进怀里亲了一口,“如果我能去一次,我也要找到玉髓,带回来给你做戒指。”
“啊?那,会犯法吗?”
“……”瞿孝棠嘶了口气,“何溪你是不是不知道浪漫两个字怎么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