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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

作者:初禾 时间:2020-11-14 20:08:23 标签:刑侦 推理 单元剧

  贾冰早就习惯被学生“拖堂”,说了句“小小年纪秃什么秃”,就打开合上的笔,认真讲起来。
  那是一道麻烦的竞赛题,单纯用高中知识解不了。贾冰耐心讲完,还不忘让男生举一反三,对方彻底将题吃透时已经过了10点。
  “谢谢冰哥!冰哥您可是我的大恩人!”男生斜背着书包,一边挥手,一边退着离开教室。
  这时,教室里已经没有学生了,走廊里也十分安静。贾冰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时扶住额头。
  近几日气温变化大,他仗着年轻身体好,刮风那天也只穿一件短袖体恤,哪知晚上就感冒了。但为了不耽误课程进度,他没有请假,每天靠几颗药撑着。
  缓了片刻,贾冰收拾好东西,朝同一楼层的数学办公室走去。
  高二年级任班主任的数学老师很多,单是这间办公室,就有好几名班主任。班主任比单科老师忙一些,所以住在师风小苑的更多。此时办公室只有一位女老师,女老师虽然已成家,但有时不得不住在师风小苑,与贾冰同路过几次。
  但今天是周五,女老师要回市里。
  “贾老师回去吗?”女老师热情地邀请,“校车已经走了,我老公来接我,载你一程啊。”
  贾冰客气地拒绝了,“谢谢,不过我明天下午还要给竞赛班上课,就不回去了。”
  女老师笑着叹了口气,“你啊,也别太逼自己。行,那我就先走了,下周见。”
  “好的,下周见。”
  教学楼的灯一盏盏熄灭,贾冰用温水服下两颗药,从办公室出来时,这层楼所有灯都熄灭了。
  以前他也经常最后一个离开,但这次,也许是生病的原因,他回头看了好几次,视野里是空荡荡的走廊。
  他按了按太阳穴,向一楼走去。
  春天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老校区早已郁郁葱葱,新校区的绿化却没跟上,栽种的树木全是小小细细一根,嫩芽可怜巴巴地簇拥在枝头,夜里看去像一个个恐怖的细长怪物。
  一路无人,只有稀疏路灯照着前方的路,贾冰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要赶紧回到家中。
  在校园里还好,校园是安全的,但出了校园,贾冰多次频繁地往后看,可周围仍旧空无一人。
  周中还好,总有没精力开车或者坐校车的老师会回师风小苑。到了周五,还不回市里的老师简直屈指可数。
  师风小苑在二中西门外,小区正门和校门隔着两公里,中间是一条宽敞的马路。
  贾冰平时不爱走这条路,因为远,抄小路从小区偏门进去的话,路程能减少几乎一半。
  站在路口,贾冰停下脚步,最终选择了抄小路。
  周六下午2点,竞赛3班的学生已经到齐,向来比学生早到的贾冰却迟迟没有出现。
  “冰哥呢?冰哥第一次迟到啊。”
  “冰哥单身这么久,不会是解决个人问题去了吧?”
  “别贫了,20班的给你们冰哥打个电话。”
  20班的学生立即给贾冰拨去电话,但始终打不通。临近3点,竞赛主任临时调了一位老师来代课。
  当天晚上,校方仍旧未能联系上贾冰。
  传言在校园最易发酵,“贾冰失踪”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遍二中。
  无怪学生们如此敏感,教师失踪这种事在别的城市也许没什么,说不定只是临时有事联系不上,但在川明市,就非同小可了。
  从去年秋天开始,川明市就陆续有三位老师失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三位老师却像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川明警方至今未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有很多人说,这三位老师已经遇害了。
  “这次轮到冰哥了吗?”20班的学生忧心忡忡,“可冰哥是个好老师啊!谁会害冰哥呢?”
  ·
  特别行动队,刑侦一组。
  “来案子了!”海梓穿过走廊,手掌“啪”一声拍在办公室门上,“都打起精神来,地方警队需要我们!”
  距离施厘淼案侦破不到十天,但十天时间已经足够特别行动队的精英们调整状态。
  海梓换了个新发型,茶色的卷毛,自认为很减龄,像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却被死对头裴情点评为——像泰迪。
  遇到案子,海泰迪比谁都积极,恨不得立即收拾装备出发,去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兄弟单位。
  花崇预约了今天的体检,要下午才回来,办公室人不多,显得有点冷清,衬托得海梓的声音格外大。
  “就你这样也想出勤?”裴情抓紧一切机会揶揄海梓,“你看看你,你有人民警察的威严吗?咋呼,冲动,自恋,我要是花队,我这次就不带你。”
  “嘿!你也有资格说我自恋?”海梓说不过就动手,抄起一个文件夹往裴情头上招呼,“论自恋,咱们组有比你更自恋的?赔钱货,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啊,你的断眉已经长起来了,丑得一比!哥哥我可以降尊纡贵给你来一刀。”
  裴情用眼神告诉海梓:滚!
  许小周悄悄加入战局,“裴老师虽然自恋,但我觉得柳哥也挺自恋的。柳哥比裴老师还自恋。”
  海梓语不惊人死不休,“柳哥自恋没问题啊,人家有对象。赔钱货万年单身狗,自恋给谁看?当水仙给自己看吗?”
  裴情瞪他,“当然是给你看,让你知道人应该是什么仪态,你这种人形泰迪应该自惭形秽。”
  海梓噎了下,莫名其妙红了脸,“可我不想看你,我又不是你对象。”
  柳至秦早就习惯了组里这对欢喜冤家,旁若无人地看着沈寻传来的案情报告,视线明明已经往下移,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再一次转移到开头的一行文字。
  川明市。
  他抬起右手,支住下巴,手指在唇边轻轻摩挲,眉心微微皱起。
  川明市是花崇的家乡,经济发展水平一般,放在全国来比较,不过是一座毫无特色的四五线内陆城市。
  对花崇的一切,柳至秦都万分了解。
  花崇的父母在他念中学时就已经离异,并各自重组家庭。花崇在名义上是跟随父亲一起生活,但几乎整个中学时代,他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后来考上警校,便正式离家,这些年虽然偶尔会和家里通个电话,但与家人的关系已经非常淡。
  从某种角度来说,花崇与家人的关系,和施厘淼有些许相似。但施厘淼与父亲的隔阂是因为横亘在彼此间的仇恨,花崇与父亲的隔阂则是日积月累的渐行渐远。
  去年除夕,花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不到三分钟就挂了,语气十分客气,仿佛电话对面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叔叔。
  打完电话,花崇回到饭桌上,继续和柳至秦烫火锅。
  他们的小家是很有节日气氛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桌上摆满了菜,毕竟花崇胃口好,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
  柳至秦开了瓶度数不高的酒,花崇喝了几口,半醉半醒。
  大约因为才与父亲通过电话,花崇破天荒地主动提到小时候。
  他说,柳至秦便安静地听。
  “小孩儿其实都不希望父母离婚,因为他们一旦离婚,你就既失去了妈,也失去了爸。我记得从初二开始,就没人再给我开家长会了。同学还挺羡慕我,说不开家长会就不会挨揍,刚开始时我也觉得不错,但久而久之,心里就落了点儿阴影。”
  家长会的话题勾起柳至秦的回忆。他是哥哥安择拉扯大的,对父母没有印象,更没有感情。每次给他开家长会的都是安择,安择似乎对家长会有执念,从来没有请过假。
  花崇虽有父母,却无人去开家长会。
  那天花崇喝得有点多,断断续续说了不少。
  柳至秦听得出,花崇并不怨恨娶了继母就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并且往事早就被花崇抛在脑后,花崇足够独立,有全力以赴的事业,也有交付真心的恋人,原生家庭已经不再重要。
  但青春期的经历像一根隐形的刺,始终插在那里,不去想就没什么,偶尔想起来,仍是隐隐有一丝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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