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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入地球

作者:布洛卡区 时间:2020-11-20 01:03:14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HE

  过路人都奇怪地看他们,等看到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时打个哆嗦,嘟囔一句就飞奔而过了。
  他们两个人人喊打的同性恋无处可去,谁的家也不能回,最后在附近找了家宾馆。
  两个前台无所事事地聊天,看见门外进来两个手拉手的男孩,互相递了个揶揄的眼神——宾馆前台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没见过?他们一个敲大头机,一个问:“标间40,大床35,要哪个?”
  程声刚要张口,就被张沉抢了先:“大床。”
  前台连身份证也没要就把房间开好了,收钱递钥匙,不忘在后面提醒他们:“套在床头柜第二层,收费的。”


第24章 真人挡
  他们交了钱往楼上走,衣服上的雨水沥沥拉拉滴了一路。
  刚一进门程声就被抵在墙上,张沉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儿铺面而来,闻久了程声觉得自己也醉了。他搭着张沉的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了一下张沉的嘴角,可他刚打算离开张沉就抵上他额头,不由分说把嘴唇贴上去。
  嘴上火辣辣的,酒精味和拉扯的疼痛感同时涌上来,程声要被淹没了,他搂着张沉的脖子,换气的时候问他:“你是不是醉了?”
  张沉没说话,黑沉沉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声看,答非所问:“你不该呆在这的。”
  这话程声不乐意听,他固执地盯着张沉的眼睛看,知道张沉醉了,醉得不轻,但还是缓缓凑近,继续和他接吻。
  这次是他主动亲上去,无理取闹缠着张沉舌头嘬了大半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舌头也是酒味的,还是白酒,程声尝着尝着发现自己和张沉差不多,醉在一起去了。
  两人身上都是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得紧,脱下来也花了大半天。程声不得要领去解张沉的衬衣扣子,解到一半打了结,他没辙,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三两下又把裤子踩到脚底下,脚步虚浮,推着湿漉漉的张沉往卫生间走。
  小宾馆的卫生间狭窄,两个人抱在一起仍然挤得慌。程声拧开淋浴笼头,一大股热水往他俩身上浇,冷热交替激得人一身鸡皮疙瘩,程声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在外面几乎被冷雨浇得冻僵了。
  张沉看不出醉意,相反看人专注,一动不动地盯着程声看,看着看着就笑起来,只是笑得人心痛。
  程声帮他把额头上的血洗干净,有点担心:“伤口不能碰水吧?你躲一躲水,我给你洗别的地方。”
  程声第一次帮人洗澡,只会把香皂打出泡沫瞎抹一通,抹完再提着花洒小心翼翼地冲干净。他刚把泡沫冲掉就发觉自己的腰被人箍住,两条腿被架起来。程声愣神几秒,在不断往下浇的热水里问张沉:“你明天醒来不会忘了吧?”
  张沉抱着他,摇摇头:“我没醉,忘不了。”
  ……
  外面依然雷雨交加,隔一会儿窗户玻璃就要被打雷声震得咣当响。房间里没开灯,下雨天室内闷热,两个人赤身裸体,满身是汗地抱在一起。
  最后一次高潮结束,两个人终于分开一会,各自平躺着,安静地听外面的雨声。
  程声艰难地翻过身,在昏暗的房间里认真看张沉的脸,他的额头上有几处磕伤,潮湿的头发挡在这些伤口前面,看不大清伤口的样子。程声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张沉原本已经合上的眼睛又睁开,眼睫小幅度翕动,眯着眼看他要做什么。
  程声知道自己的确入魔了,他凑过去用手环住张沉的腰,趴在他身上亲他,等亲够了,捧着他的脸认真说:“我不想编什么改变世界的代码也不想组乐队了,我只想自己快活,等我们把阿姨的葬礼办完就偷偷跑出去吧,去南方一起做点小生意,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第25章 Exit
  程声睁开眼时面对的是无尽漆黑,他差点以为自己瞎了,害怕地喊旁边的人,连着喊了好几声,可周围没人回答他。程声只好自己摸索着下床,想爬去开灯,但他忘了自己昨晚被折腾成什么样,脚刚一沾地底下就撕扯着疼。
  程声一个踉跄摔在地板上,半天没站起来。
  等他终于忍着疼把灯打开,看了眼墙上挂的表才发现这会儿才四点钟,外面的天还黑着。程声环顾四周,床上空无一人,张沉不知去了哪里。
  程声孤零零地在宾馆床上坐了七八个小时,外面的天渐渐从乌黑到泛红,等太阳往最高点一矗,整个天又变得透明。程声觉得自己这一晚过得就像外面这天一样,升到最高点也就什么都没了,整个人都要化成透明的。
  中间程声看了次手机,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短信,好几条甚至特意凑零点发来,清一色的“生日快乐”。
  快十二点的时候有人敲门,程声猛地坐起来,内心还抱着侥幸,以为是张沉回来找他。
  外面的人只敲了几下,操着口方言,没什么讲究地朝里喊:“快到点了,要退房吗?”
  程声愣了半天才回他:“退,我马上就下去。”
  说完这句话他就慌慌张张地起身穿衣服,底下有多疼都不重要,疼痛的意义在于自己享受与为别人展示,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在,多疼都没有意义,总归是要自己忍下来。
  就在他笨手笨脚系扣子时,原本安静的走廊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就嘎吱一声被打开。
  张沉站在门口,身上还是昨天那件衣服,脸颊上出现几个突兀的创口贴,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程声还坐在床上,衬衣扣子系了一半挂在身上,仰头看站在门口的张沉。
  两个人目光在空气里对上,程声愣是咬着牙根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被情绪控制的怨妇,可一开口嗓音还是颤得不像话:“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把我扔在宾馆不管了。”
  “怎么可能。”张沉走过去,俯身帮他把余下那几颗扣子系好,慢慢跟他解释起来:“早上去了趟警察局,处理我妈的事。”
  程声“哦”了一声,低头看张沉给他系扣子的模样,他额头上的伤口依然很明显,眼底笼着层青黑,细看还能看出底下的毛细血管,显然一晚上没睡。程声忽然为自己自怨自艾拘泥于自己的小情小爱而羞耻,在张沉给他系扣子的间隙问起正事来:“之后怎么办?”
  “走流程,买墓地,火化,下葬。”
  程声原先还想再说几句话,可他对这些流程一无所知,肚子里那几句常识性的问题终究没问出口,等人把他从床上背起来才回过神,一副受惊的表情:“你干嘛?”
  反倒是张沉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背你,你看着不太像能走的样子。”
  程声又闭了嘴,但这次他安心趴在张沉后背上,听他背着自己下楼的脚步声,凑在他耳边问:“你不怕被人看见说闲话?”
  “看见就看见,反正已经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退房的时候还是昨晚那两个前台,他们一看到楼梯上下来这两人就先互相隐秘地使了个眼色。这些张沉都看在眼里,但他无所谓,装作没看见。
  一个前台上楼去查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单子,他在上面写几笔,又上下打量这两个年轻小伙子好几眼,扫到他们脖子和锁骨上一片红红紫紫的暧昧痕迹,面上波澜不惊,开口道:“房间里用了瓶润滑油,这个要收费的。”
  这话一出,程声恨不得钻进地底下,但他无处可钻,只能像只鸵鸟似的把脸埋在张沉后脖颈,打死也不抬头。
  张沉反倒脸不红心不跳,自在地应付前台,还背过手去安抚程声。
  交完钱他们就出门。昨天的暴雨停在半夜,今天大晴,路上的雨水早已被晒干,张沉背着鸵鸟程声旁若无人地走在小道上,一路上不少人看他们,程声始终不好意思抬头,就这么在他背后闷着不出声。
  张沉怕他闷死过去,试探性地颠颠他,侧过头问:“看不出你还挺害羞。”
  这话让程声受到挑衅,马上抬起头来反驳他:“我们昨天晚上都这样那样了,搁谁谁不害羞?而且我嘴上全是伤,一抬头别人就能看到,多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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