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斤八两
“什么样?”何越莫名其妙。
“第一次见,那样。”说着,伸手往何越脸上摸去。
眼看着对方的手贴上来,何越迅速“啪”地一声挥开,忽然嗤笑一声。
“习惯了。”
王戎笙惊奇地发现何越说出这三个字时气质一瞬间变了,不同于之前任何一个样子,而是恣意张扬、满眼嘲讽地看着自己。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丢下这句凉飕飕的话,何越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只留王戎笙在车里,摩挲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若有所思。
“有趣。”
第2章
王承弋的视线在何越的嘴角流连,他伸出手试图抚上何越的脸:“为什么?”
眼看着对方的手贴上来,何越迅速“啪”地一声挥开。
“因为习惯了。”
说完,他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对于不同的人,展现出的同一种完美到虚假的笑容。
“这种程度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何越嘲弄地说。
他唇边的温柔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同一阵春风将人轻轻包裹,吸嗅其中,竟带了一丝炙热的盛夏香气。何越的眼里含着满满的不屑,但那种肆意张扬却让王承弋看呆了眼。
鼻尖刺痒,那炙热的气息触碰到了他的理智边缘,顷刻燎原。
王承弋凑上来得突然,何越并不感到意外,他感受着嘴唇上的压力却没有闪躲,反而一手按着王承弋的后颈,把人往自己这边拖。
可对方在这方面显然不是什么温顺的人,渐渐也发起狠来,本来应属于缠绵的深吻变得像是一场搏斗,谁也不肯退让半步,拼了命地在对方唇齿间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拉扯间办公桌上的纸片被撕扯揉乱,飓风过境一般惨不忍睹,可这二人谁也没有去管。直到混乱中不知是哪个人碰掉了何越桌脚上的钢制摆件,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一个停止的信号,两张嘴唇这才分开。
王承弋喘着粗气,又想贴上来,但何越按着他的肩膀狠狠一推。
“你该走了。”何越以手背蹭了蹭湿润的嘴唇,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王先生,你隶属财务部,工作时间最好不要擅离岗位。”
王承弋没说话,他眼神不善地瞪着何越,半晌他点点头,又点点头,摔门而去。
何越以为这样就能断了王承弋的念想,不过他呆坐在椅子里好一会儿,脑子里却满是王承弋走前露出的表情,挥之不去。
李助理只见王承弋气冲冲地从办公室出来,几十斤重的门让他摔得微微颤悠。她虽然不敢妄言,但是王承弋的身份她还是知道一点的,望着那散发着戾气的背影,李助理拿起手机,打算跟人事的小姐妹分享八卦,可还没等她解锁屏幕,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隔着听筒都能听出自家老板的语气也不太妙,李助理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却被眼前所见惊呆了。放眼看去,自办公桌为圆心,三米为半径内,没有一样东西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除了她的老板。
何越无视了李助理略显呆滞的表情,径直吩咐道:“给电梯装个门禁,楼梯的门也加个单向锁。”
“啊?”李助理没反应过来,他们这间大厦的安保一向不错,怎的好端端的突然要加锁了。
“还有,即使是公司内部人员,上到这层都需要明确的理由和目的,你要确定好,可以吗?”
李助理缓缓地点头:“可以。”
“行了,你先去忙吧。”何越摆摆手。
李助理听话地准备离开,然而鞋底还没来得及离开地毯,又被何越叫住。
“帮我收拾一下这里。”何越起身,路过李助理时还十分绅士地说:“辛苦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李助理一个人,她侧耳听了一会儿,直到一声电梯提醒音透过厚实的门隐约传来,她才从兜里摸出手机,继续给她的小姐妹编辑那条未完成的微信。
“何总跟那个空降来的小少爷打架啦!”
提前下班的何越竟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才下午,没局也没人,就算是酒吧都要七八点才开门。开着车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转悠半天,他后知后觉记起有的会所白天也营业,便择了个常去的,驱车前往。
将车钥匙扔给泊车员,主管听着引擎声就迎出来了。
何越看这主管不是夜场那个,就主动提了两个名字,是他经常点的几个人,而主管听了,却说:“嗐,那都是上晚班的,现在人都不在。”
主管挠挠头,又说:“不过还有按摩的技师,也可以……”
“算了。”何越打断他:“找个手法好的就行。”
他本来也没想干别的,点那几个熟悉的无非是想着能放松些,此刻何越疲于应付那些有的没的。
会所的设施一应俱全,除了该有的洗浴和娱乐设施,顶层还有间酒吧,除此之外,温泉spa套房也是何越经常光顾的一个原因。
超过三百平米的空间内,从进门到卧室,可归成一条行动线,淋浴清洗、温泉、冷热水池、桑拿,spa房,再到一张巨大而柔软的床。流水造景贯穿全程,以及不同空间内不同的特制沙龙香薰,何越不止一次夸赞过这位老板品味好。
“好到在这里的每个角落来上一炮都是享受。”苏启明是这么说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何越骂道。
简单冲洗后,何越便裸着上身直接走进spa房,没想到站在按摩床边等待他的竟然是个女技师。
“来吧。”他趴到床上,支着上身,待技师靠过来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捏了捏,问:“手劲儿大么?”
只见女技师涨红了脸,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干干巴巴的:“大!”
何越放开她,寻思这小姑娘还挺老实的,轻笑出声,随后将脑袋埋进手臂里,动了动身体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遮光窗帘放下,只留几盏壁灯照明,在昏黄的灯光里,何越脊背肩膀上的肌肉更加分明,皮肤的光泽顺着纹理线条,渐渐隐没在阴影里。技师双手抚上他的腰,掌心贴合,找准位置一按,便是一声闷哼从她头顶传来。
这么一整套按下来,倒是女技师的脸颊炙热,耳后都沁出了汗,转眼再瞧何越,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她为何越披上条薄毯,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何越一觉睡到了晚上,还不等他费力睁开眼,肩颈的酸痛就让他不住呻'吟出来,他撑起身子一看,自己竟然睡在按摩床上。
何越暗叹这按摩算是白按了。
而比酸痛的肌肉更令他在意的,则是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这其实很正常,几乎每个男人在每次睡醒后都会有的情况,可是何越垂眼盯着那个坚硬无比的地方,慢慢的,在生理反应平息后,他内心的燥热却越来越盛。
喉结滑动,他抿了抿嘴,梦里的唇齿厮磨依稀可感。
算了算,他将近一周没找过人纾解了。
索性不再胡乱回想那莫名其妙的梦,他起身去到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将凌乱的发梢一一归位。
这建筑的顶层人声鼎沸,还没到午夜,已经热闹非常。服务员端来何越先前存在这里的酒,趴在何越耳边说了句话。
不大一会儿,何越怀里便多了一个人,正是之前服务员介绍的那个新来的“少爷”。六位数的酒在何越手里就跟不要钱的白开水似的,一杯接着一杯,杯杯溢到杯沿,怀里的人的唇缝被酒填满,亮晶晶的十分可口,何越却在这时发起了呆。
“何少?何少?”
何越蓦然惊醒,心里啐了王承弋一声。
“何少。”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有点累了?你脸色不太好。”
何越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哎呀,都怪这里太吵了。”
言下之意是要拉他去开房了。
何越是真的腰酸背痛,但是那股邪火不泄不行,箭在弦上,总不能还靠自己的一双手来解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