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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7 01:05:00 标签:生子 女装

  “还取名字呢,四哥都要翻天了!”穆老七一进屋,先咋咋呼呼地嚎了两嗓子,然后闷头灌茶水,一连喝了四五杯,待三妈妈和六哥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才重重地将茶杯放下,“你们是不知道……”
  他添油加醋地把穆闻天的行径描述了一遍。
  三姨太不以为意:“你去招惹你四哥干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比什么都靠谱。”
  穆景天却问了穆老七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说四哥很暴躁?”
  “是啊。”穆博天觉得没人信自己,委屈地嘟囔,“四哥就差没找根棍子,直接拿在手里撵我走了。”
  “老六,别听他瞎说。”三姨太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小崽儿的脸,听他咯咯的笑声,心花怒放,“老七肯定又惹着老四了!”
  “我……”
  “三妈妈,四哥怕是到了易感期。”穆景天打断穆老七的辩解,主动开口,“让我去瞧瞧吧。”
  三姨太逗小崽儿的动作一顿:“不能吧?他俩在一起才多久啊?正常阿尔法,起码要和欧米伽在一起过个三五年,才会进入易感期吧?”
  易感期是结合了许久的伴侣,形成的羁绊足够深以后,阿尔法才会有的反应。
  易感期的阿尔法会陷入焦虑,情绪化严重,不能忍受自己的欧米伽不在视线范围之内,更有甚者,在自己的伴侣身上发现其他人的气息后,会对气味的遗留者动手,也就是施以暴力。
  三姨太又仔细地想了会儿,还是不信:“老六,你多虑了。老四和声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一年。我从没听说过有谁在一年内,就能把易感期折腾出来!”
  ……穆老四还真有这个能力。
  穆家老四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硬是把自个儿的易感期逼出来了。
  三姨太带着老六和老七急匆匆地赶到他们院儿里的时候,他还在琢磨怎么再操一回声呢。
  可怜的郁声揪着睡裙的衣摆,赤着脚满屋跑。
  “三妈妈……三妈妈!”
  三姨太把俩儿子留在屋外,自己冲进去,一把抱住了郁声:“好孩子,你咋了啊?”
  她匆忙将欧米伽从上打量到下:“哎呀!脖子……脖子怎么被啃成这样了?”
  “穆老四!”三姨太怒火中烧,一把将帕子丢向了穆闻天的面门,“声多娇啊,你当他的脖子是玉米棒子啊!熊瞎子都没你能啃!”
  穆老四生生刹住脚步。
  理智上,他不愿意,也不能伤害三姨太;情感上,他恨不能撕开三姨太揽在郁声腰间的胳膊。
  这是他的人,谁都不许碰。
  郁声含泪吸鼻子,察觉出穆闻天的异样,心里再怎么生气,还是挣开了三姨太的胳膊,巴巴地贴到穆四哥的怀里。
  他泪如雨下:“四哥,你到底怎么了?”
  郁声年纪小,母亲去世得又早,没人和他讲过阿尔法会有易感期。
  他只觉得穆闻天情绪不对,又慌又怕,拉着四哥的手,压根不敢松开。
  穆闻天抱住软乎乎的欧米伽,面上雨过天晴。
  穆老四单手把他往怀里一抱,美滋滋地回到炕边:“没事儿,你四哥我好着呢。”
  郁声呜呜反驳:“不……不好。”
  他不傻,四哥操他的时候情绪就不对,他感觉得出来呢。
  “坏了,还真到易感期了?”此时此刻,三姨太信了穆老六的话,猛地一拍大腿,“不好,声,快跑!”
  郁声抱着穆闻天的脖子,听得一愣又一愣:“啊?”
  “哎呀,还‘啊’呢!”三姨太把他从穆闻天的怀里撕扯下来,脚下生风,竟真的将他从穆老四怀里抢走了,“他进入易感期了,你再和他待在一个屋里,迟早被他操死!”
  郁声满面赤红:“三……三妈妈,您……您说什么呢?”
  “好孩子,害什么羞啊?我说真的呢!”三姨太“砰”的一声摔上门。
  穆老七和穆老六眼疾手快地给门上了锁,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门里头就传来了踹门的轰鸣。
  郁声一个激灵,原地蹦了起来:“四哥!”
  “声。”穆闻天踹门的动作兀地停了下来。
  沉默在院儿里蔓延。
  许久以后,穆老四嘶哑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我真进入易感期了?”
  穆博天抢着回答:“是啊,四哥,你把声欺负惨了!”
  门后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们走吧,我一个人静静。”
  阿尔法的易感期没有药物能缓解,唯有时间可以抚平他们暴躁的情绪。
  郁声不知道什么是易感期,但他听着穆闻天疲惫的声音,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砸。
  “我不走。”他扒在门上,哭着求三姨太,“三妈妈,我不走,我……我被四哥操死也不走!”
  郁声这一嗓子,不仅把三姨太震住了,也把屋内暴躁的穆老四震住了。
  他掉了几滴泪,忽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哭声渐渐低下去,转而变成了羞涩的哼哼。
  “声?”门后的穆老四见状,心猛地悬了起来,“你后悔了啊?”
  “就算声不后悔,我也不会放他进去!”三姨太气得要命,拽着郁声的手,把他往怀里拉,“声啊,你闹什么呢?”
  三姨太当场控制住了郁声,并用三言两语向他解释清楚了何为易感期。
  “正常阿尔法要和欧米伽在一起好几年才进入易感期,你四哥在乎你,这才多久啊,就易感了。”三姨太把郁声揪到自己的院子里,忧心忡忡地感慨,“声,你以后得被他管死了!”
  “可是……可是四哥……”
  “所有阿尔法都得经历这么一遭。”三姨太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自个儿冷静冷静,就什么都好了。”
  “真的吗?”郁声犹犹豫豫地抿了口茶水。
  三姨太哄他:“真的。”
  “……你就放心吧,你四哥是什么人啊,还能出事?”
  郁声当然不会因为三妈妈的话彻底放下心来。
  他喝了茶,吃了果子,又在屋里晃悠了两圈,委屈巴拉地说自己的旗袍坏了。
  “坏啦?”三姨太跷着二郎腿笑,“没事儿,三妈妈再给你买新的。”
  她边说,边让下人把摇篮里的小崽子抱出来:“瞧,咱家乖乖睡得多香啊!”
  郁声见了自家崽儿,立刻凑过去抱。
  他亲亲小崽的鼻尖,又亲亲小崽的脸颊,最后把小崽重新放进摇篮,继续犯愁:“可是那是三妈妈刚给我买的裙子呀。”
  “舍不得?”
  “嗯,舍不得呢。”
  “没事儿,你把旗袍拿来,三妈妈给你补。”三姨太拍了拍手,得意道,“坏成啥样,我都能给你恢复原样!”
  “谢谢三妈妈。”郁声眨眨眼,“那我去拿。”
  三姨太被他无辜的神情蛊惑,点头应允:“去吧。”
  郁声闻言,扭头就往穆四哥的院子里跑。
  过了十来分钟,在屋里优哉游哉喝茶的三姨太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
  声的旗袍坏在炕上,回去拿,也只能到炕上拿。
  “坏了,他哪里是去找旗袍?”三姨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是回去挨操呢!”
  *
  郁声一溜烟跑到上锁的门前,哭唧唧地敲门。
  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的穆老四腾地起身:“声?”
  “四哥。”郁声扒在门上,拼命往门缝里望,“四哥,你难受吗?”
  他是欧米伽,不知道阿尔法到了易感期有多痛苦。
  但他即使什么都做不了,也想陪着四哥。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郁声想,他和四哥千年来不知经历了多少磨难,今生才有共度余生的运气,哪儿能因为一个易感期,就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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