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7 01:05:00
标签:生子 女装
不清醒的穆老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一个劲儿地在穆景天怀里闹腾。
穆景天忍了又忍,压抑多年的情愫一朝迸发,捏住穆老七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濡,酒香四溢。
穆景天的颈侧浮现出一道火红色的文身,这道文身一路烧到他的耳根后,最后隐没在了发根里。
那隐隐是一条赤色的尾巴,随着吻的加深,逐渐清晰起来。
“六哥……六哥……”醉醺醺的穆老七含含糊糊地抱怨,“我没有六哥了。”
穆景天艰难地松开他的唇,哑着嗓子叹息:“你有。”
*
第二天下午,穆老七在自个儿的屋里睁开了双眼。
他咂巴着嘴,叫来下人,昏昏沉沉地换上衣服,又喝了醒酒茶,然后问:“我昨天什么时候回屋的?”
下人摇头:“七少爷,您昨晚回来的时候,咱们都睡着咯。”
“都睡着了?”穆老七没细想,揉着头发打了个哈欠,“怎么浑身都疼啊……以后不能再和四哥喝酒了。”
他是真的喝不过啊!
“给我倒杯水来。”穆老七坐在桌边揉腰,“要热的,加点蜂蜜。”
下人笑着端来水壶:“七少爷,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穆博天每回宿醉醒来都要喝蜂蜜水,他不说,下人们都会为他准备好。
穆老七端起杯子,猛灌一口,继而将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他捂着嘴,双眸含泪,“咿咿呀呀”叫个不休。
下人们吓了一跳,递帕子的递帕子,喊人的喊人,眼瞅着就要把穆老七送去医院了,他终于缓过神,骂骂咧咧地蹦起来:“我嘴里起泡了,疼!”
“嗐,七少爷,您吓死人了。”下人们无语地散开。
“您这几天吃清淡点,别喝酒了啊。”
穆老七用牙齿磨着嘴里的泡,疼得直嗷嗷:“不对啊,什么泡这么疼?”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觉得这是大事儿,艰难地喝下大半杯蜂蜜水,又回炕上歇着了。
晚些时候,一家人凑在三姨太的屋里吃饭。
穆老七知道去迟了没饭吃,早早溜达过去,陪三妈妈一起逗小崽子玩儿。
“老七,你酒醒了?”三姨太闻出他身上的酒味,嫌弃地挥着帕子,“离咱家的宝贝崽远点。”
“三妈妈,您鼻子也太灵了吧?”穆博天哭笑不得,走到桌边坐下,随手拿了个果子往嘴里塞。
结果果汁碰到嘴里的泡,他又疼得一激灵,眼泪都流出来了。
穆景天恰在这时推开了房门。
“六哥。”穆老七捂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问了好,“等四哥和声来,咱家就可以开饭了。”
穆景天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咳着移开视线:“三妈妈。”
“老六啊,你快来看看小崽。”三姨太逮着个学医的,高兴得不得了,“快快快,你瞧瞧,咱家小崽是不是长大了一点儿?”
穆老六依言走过去:“是大了点儿。”
三姨太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小崽还是喝羊乳长得快呀。”
“三妈妈,四哥和声怎么还不来啊?”吃果子不当饱,穆老七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这都几点了……三妈妈,让人去催催吧。”
穆老七吃不上饭的时候,三姨太一点儿也不着急,可郁声吃不上饭,三姨太就急得不得了,连派了三四个下人去催,终是催来了被穆老四抱在怀里,脸色红扑扑的郁声。
郁声晕乎乎地依偎在穆闻天的怀里,一步一摇地往饭桌边蹭。
三姨太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狠狠地瞪了穆老四一眼:“悠着点!”
继而抱着小崽给郁声瞧:“小崽长大啦。”
郁声提起一点儿劲:“真的哎。”
“还是这么大点儿,哪里长大了?”穆老四瞧不出区别,直白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看声倒是长大了点儿。”
郁声莫名其妙:“哪儿啊?”
穆老四瞅他一眼,俯身凑过去,小声道:“你的……”
郁声的脸腾地涨红,低头瞄瞄自己的胸脯,然后抬手对着穆四哥好一顿乱捶。
坐在一旁的穆老七品出些味道,酸溜溜地感慨:“有媳妇儿真好。”
替三姨太拿碗筷的穆老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穆老七毫无所觉:“四哥,你是不是打算和声再要个崽啊?”
“不要。”穆闻天不等郁声回答,直截了当地摇头,“我小心着呢。”
这个“小心”意思太明显,郁声脸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红潮重新弥漫开来,然后再次抬手,对着穆四哥瞎挠一气。
穆老四笑眯眯地搂着自己的欧米伽,美得不知东南西北,三姨太和穆老六把饭菜都端上来了,他还舍不得撒手,就这么抱着郁声,喂他吃饭。
穆老七愈发眼馋:“有欧米伽也太好了。”
——啪嗒。
穆博天循声抬头,扭头看了一眼穆景天:“六哥,你怎么了?”
将筷子按在桌上的穆景天默了默,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嘴疼吗?”
“疼啊。”穆老七不疑有他,伸出舌头给穆景天瞧,“好大一个泡呢。”
穆博天的舌头边上有个不深不浅的牙印,也就他能把牙印当成泡了。
穆老六勉强勾起唇角:“你吃清淡点。”
“真麻烦。”穆博天闭上嘴,见穆四哥往郁声嘴里塞了一大块滴着汤的红烧肉,眼馋得直咽口水。
他也想吃肉,可是嘴里的“泡”不允许。
“七哥,你嘴角破了哎。”许是察觉到穆博天的视线,郁声抬起头,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一边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你是不是上火了?”
“我嘴角破了?”穆博天忙不迭地掏出帕子,在嘴角胡乱按了按,继而惊叫起来,“哎哟,还真破了。”
“开春天气燥,你多喝点水。”三姨太见状,叮嘱了几句,“也别惦记着大鱼大肉了,多吃点蔬菜……老六,帮他夹点菜。”
穆景天依言将炒青菜端到穆老七面前。
穆博天难过得快哭出来了:“这咋吃得饱啊?”
可惜他的抗议向来没什么用处。
穆老七只能看着郁声一口接着一口吃肉,自个儿苦着脸吃菜充饥。
“给。”眼瞧着一顿饭即将接近尾声,他的碗里忽地多出一块肉。
穆老七的眼睛微微发亮,不敢大声张扬,感激地看了六哥一眼,继而悄咪咪地将肉藏在米饭里,张大嘴,一口吞了下去。
肉虽然有些凉了,但香味儿还在。
穆老七满嘴掺着肉汁的饭,早忘了嘴里的“泡”,嚼得幸福又陶醉。
“对了,四哥,小柳前几天说,要来看小崽。”郁声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凑到穆闻天的耳边,嘀嘀咕咕,“不能再闹啦,被小柳看到,会被笑话的。”
穆博天听到“谢小柳”这个名字,兀地怔住,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他舔着嘴角的伤口,情不自禁地感慨:“唉,小柳要是跟了我,该多好啊。”
穆老七半是开玩笑,半是揶揄地念叨:“声,你看我嘴角的伤口像不像是被咬的?”
郁声凑近一瞧,大呼小叫起来:“呀,真像!”
“是吧,我也觉得像。”穆博天来了精神,扒拉着嘴角,越说越激动,“声啊,我跟你说,你下次就这么咬四哥,疼着呢。”
郁声巴巴地点头,又摇头:“舍不得。”
“怎么就舍不得了?”穆博天无语凝噎,“声啊,四哥皮糙肉厚,你这么点儿劲,绝对咬不坏。”
“那也疼呀。”郁声实话实说,“我心疼。”
上一篇:忘性
下一篇:全世界一起分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