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
作者:冉尔
时间:2021-02-17 01:05:00
标签:生子 女装
什么韩家的少爷,他不认识啊。
“还有王家的公子,说是留洋回来的……我呸!他连洋文都不认识!”
“……?”
“哦对,那个钱家,更是不要考虑,他家老爷子手里没几个子儿了,再过几年,铁定日子过得连我都不如!”
“……?”
郁声稀里糊涂地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来,躲在门外的穆老四,倒是听得直乐。
谢小柳骂得好,那些阿猫阿狗,配不上他的声!
谢小柳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哎,你家的几个哥哥……”
昏昏欲睡的郁声瞬间惊醒。
“七少爷是个憨的,人不错,就是……就是不像个阿尔法。”谢小柳托着下巴,遗憾摇头,“你四哥呢,刚好相反,唉,只是像个阿尔法。”
郁声琢磨片刻,恍然大悟。
是啊,他四哥,无论相貌还是人品,都是一顶一的好,连家伙什儿都大得惊人。
最好的阿尔法配件,他都有了,偏偏有隐疾。
再顶尖儿的硬件,用不了,可不就是“只是像个阿尔法”吗?
郁声和谢小柳对视一眼,目光里都带着点欧米伽才懂的遗憾味儿。
在屋外的穆老四彻底慌了。
什么叫“只是像个阿尔法”?
他就是啊!
屋内的沉默折磨着穆闻天紧绷的神经。
阿尔法虽然听不明白谢小柳的话,可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话。
穆闻天焦虑的时候,郁声和谢小柳已经从穆四哥聊到了先前那家药铺。
“除了打针,有些药也能推迟汛期。”谢小柳给郁声科普药的重要性,“我经常吃。”
“可是,再好的药也有副作用吧?”郁声不安地摸着自己的后颈,仿佛那里已经印上了牙印,“总是要被咬的。”
谢小柳面色微僵:“拖一日是一日……对了,你有没有给四爷再买点药?”
“还没呢。”郁声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今天掌柜的去送牌匾,刚好碰到我四哥,吓我一跳!”
谢小柳一怔,想象到穆闻天面对牌匾的场面,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哎哟!”
郁声还在兀自害怕,抱着貂,心虚地拍胸脯。
雪貂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趴着,黑眼珠直勾勾地望着掩上的房门。
别人不知道,小貂可闻得出来,门外站着那个把它逮住的凶巴巴的男人。
穆闻天听不清郁声压低的声音,只勉强分辨出几个模糊的字眼——什么药啊,汛期之类的,听起来像是欧米伽之间的私房话。
阿尔法听见,也该当没听见。
穆老四眼观鼻,鼻观心,又在门前站了会儿,发觉听不清屋内的说话声后,心有不甘地回到了玉春楼前。
冬日里,风一吹,天上就开始落雪。
穆闻天点了烟,趁郁声没下楼,吸了两口,再由着冷风把身上的烟草气息吹散。
一支烟燃尽,郁声刚好从玉春楼里跑出来。
他蹦蹦跳跳地挪到穆闻天身边,还没张开双臂抱住四哥的腰,步子就生生刹住了。
郁声的鼻子皱了皱,不开心地抱怨:“四哥又抽烟啊。”
穆闻天忍不住把他拥在怀里,哑着嗓子承诺:“以后不抽了。”
“真的?”郁声不是很信地瞥了穆闻天一眼。
这一眼波光粼粼,直看得阿尔法心软无比,当即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真的。”
“那好吧。”郁声收回视线,趴在穆闻天怀里,哀怨地想——
四哥这么好,怎么就是有隐疾呢?
他的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四哥,带我去药铺。”
“怎么又要去药铺?”穆闻天抱着郁声上马,自以为很了解地问,“帮谢小柳拿药?”
郁声噎了噎,心虚点头:“是呢。”
穆闻天也就没多问。
到了药铺,郁声遮遮掩掩地寻到老大夫,说自己要买和上次一样的药。
老大夫许是怕了他和谢小柳,这回耳朵没聋,三下五除二就抓好了药,临了,还不放心地叮嘱:“这剂药,药效很强,可别一次性吃太多。”
当然,若是有和老大夫的儿子一样的隐疾,吃再多也是没用的。
郁声抱着药包,似懂非懂地点头:“和上次比呢?”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慎重答道:“和上次比,药效强了两倍有余。”
郁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盘算着,上回四哥喝了一点药渣,已经能硬很久,若是这回把药效加强的药全喝下去,怕是……怕是能和寻常阿尔法一样勇猛。
郁声美滋滋地付了钱,道了谢,扭头往站在门前的穆老四身边跑。
他的四哥站在风雪中,长身鹤立,不看他时,眼神凌冽又锋利,可一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就软化成了春水。
“四哥。”郁声蹦到穆闻天怀里,差点喜极而泣。
他的四哥吃了这药,就能和寻常阿尔法一样又热又硬啦。
第27章
穆闻天没搞明白,郁声的情绪变化究竟从何而来。
其实很多时候,郁声的心思,他都没琢磨明白。
但这并不妨碍穆闻天和郁声一道高兴。
毕竟在他浅显的认知里,欧米伽通常多愁善感,偶尔闹一闹,也该惯着。
穆闻天对郁声,那是惯上加惯。
连郁声从药铺里抱出来的一长串药包,他都不问药效,直接帮着拎回家,欧米伽说放哪儿,他就放哪儿。
“放炕头?”
郁声叉着腰,慎重颔首道:“离炕头近一点。”
近一点,说不定闻着药味儿,四哥也能好起来。
穆老四欣然将治疗隐疾的药包放在了炕头,以为欧米伽眼睛里的微光因自己而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炕边的炉子里冒出了火星,炉子上温着下人做好的晚饭。
郁声见四哥放好了药包,立刻脱下皮子,爬到炕上,抱着小貂滚了一圈,心情好得不得了。
穆闻天把大氅挂在郁声的皮子边,手指拂过一片带着暖意的柔软,注视着团在炕上的欧米伽,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默默地享受着短暂又甜蜜的独处时间。谁料,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诡异的哀号,紧接着,穆老七的脑袋出现在了窗台上。
抱着小貂的郁声循声望去,被这颗黑灯瞎火里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个魂飞魄散,怀里的雪貂也蹦出去,蹿上窗台,直奔向了黑影——
穆老七的哀号里登时夹杂起痛呼,听起来,像是被雪貂咬了。
“四哥,四哥。”吓破胆的郁声哼哼唧唧地爬下炕,拱到穆闻天怀里,哆嗦道,“有鬼。”
他是真的害怕,纤细的腿都环住了四哥的腰。
穆闻天顺势托住郁声的大腿,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摇头:“没有鬼。”
郁声不信,把脑袋埋在四哥的颈窝里吸气。
温热的气流一股脑地往阿尔法的脖子里钻,像股无处可去的春风。
穆闻天浑身一紧,揽在郁声腰间的胳膊骤然使力,将人困在了身前:“是老七。”
“七……七哥?”
“嗯,是你七哥。”穆闻天走到门前,探出头去,不耐烦地喊,“老七。”
“四……四哥啊……”穆老七哭哭啼啼地奔来,硬是挤进了半开的门,站在温暖的屋内,悲痛欲绝,“小柳真的不要我啦!”
嗐,又是谢小柳的事儿。
穆老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穆老七,抱着郁声回到炕边,把缓缓回神的小欧米伽塞进了棉被。
穆博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忘了前日半夜里在四哥屋子里信誓旦旦撂下的承诺,又变成了多愁善感的纨绔子弟,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的痴情人,再过几日,怕不是就要学《梁祝》,和谢小柳一同化为蝴蝶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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