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这倒是出乎意料,谢从心挑眉,他为了伪装这个伤口,玻璃划得很深,自认为处理得还算完美。
裴泽这个回答,与其说是在解释他的问题,不如说是在给他提供另一个怀疑周安的理由,谢从心坦诚道:“是的,病毒爆发的第一天早晨我被咬伤了,也是那时候我发现自己体内有抗体,没有被病毒感染,但是这件事我在给国科院的电话里没有提过。”
所以周安只可能是从其他地方得知了这件事,而那个告诉他的人也因为无法确定,才会要周安来试探。
在重城里没有合适的机会,恰好遇到电站这件事,有足够的理由去冒险,也有足够的风险迫使他暴露自己来保全队伍,周安才会如此急切地逼迫他们前往电站。
这猜疑并没有多少多少实质性的证据,臆测的成分不少,“只是你的猜测,”裴泽道,“他是我的队员。”
“当然,”谢从心笑了笑,眼中有些轻微的讽意,“但是裴队长,心脏尚有万分之二的几率长在右边,我要保护自己,总要想得多一些。我没有要给周副队定罪的意思,更不是要你现在就去一枪崩了周副队,不过是对诸多可能潜伏的危险保持警惕,希望裴队长能够理解这一点。”
谢从心的态度好的出乎意料,甚至有几分推心置腹的诚恳,裴泽略一点头算是回应,随即提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信任我?”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谢从心信任的事情,谢从心完全有理由和防备周安一样防备他。
“谈不上信任,”谢从心道,“我也不过是赌了一把,赌以裴队长的责任感,应该会对我这个任务对象负责到底,无论我是对是错,你都会送我活着回到北|京。”
“……”确实。
“那么轮到我了,裴队长,”谢从心微微一笑,“既然你选择单独询问我关于周副队的问题,说明我没有赌错,对吗?”
裴泽沉默了片刻,谢从心真的太像狐狸,洞察人心,聪慧狡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每问一个问题,谢从心便顺着这个问题反问,兜兜转转,还是在逼他表态。
他也必须承认谢从心赌对了,他会把谢从心平安送回国科院,哪怕谢从心无恶不作,哪怕谢从心真的一枪崩了周安——
那与他对谢从心这个人的感受没有任何关系,任务就是任务,他作为军人,必须完成任务。
或者说谢从心的重要程度,容不得他和第三小队的所有人有任何反对情绪。
片刻之后,裴泽道:“我会送你回去,如果周安对你不利,我不会偏袒他。”
谢从心等的就是这句承诺,唇角总算勾起两边,露出了一个颇为真诚的笑容,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他的承诺,语气也比平常柔软了一些:“那么裴队长,合作愉快了。”
用“合作”两个字并不恰当,裴泽想,这一场深夜谈判更像谢从心对他单方面的利用。
初步建立信任关系后谈话进入正轨,裴泽问:“地下的丧尸是怎么回事?”
谢从心道:“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目前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大坝地下水汽重,空气中病毒含量高于外部,你可以认为那两名丧尸是比其他丧尸先一步获得了进化的能力。”
LDV可以促生生物生理上的快速进化,但这一次爆发的病毒与二十年前那颗陨石中的LDV并不完全相同,属于同种病毒的不同毒株表现。就像HIV也分为HIV1与HIV2,病理表现上1的毒性远强于2,潜伏期上2却大都长于1。
以此类比,若将当年的病毒称为LDV1,这一次的为LDV2,那么LDV2的潜伏期更长,进化也更为缓慢,所以这两名丧尸在长达十余天的第一阶段后才爆发进入第二阶段,病变达到峰值,获得了所谓的“进化”。
裴泽淡淡道:“其他丧尸也会进化。”
这其实应该算是下一个问题,但他用了陈述句,而谢从心并不介意给出这一点附赠,便答道:“也许,我不能确定。能否‘进化’与个体的身体素质有关,大部分生物的寿命都不足以承担‘进化’带来的负担,二十年前的实验对象中并没有人类,等我回到国科院分析出这两个样本的信息,也许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裴泽略一点头,示意谢从心提问。
谢从心客气笑了笑,道:“算不上问题,希望裴队长能陪我去一趟郑|州。”
裴泽道:“理由?”
谢从心问:“那三个冒充你们绑架我的人,裴队长还记得吗?”
裴泽“嗯”了一声,谢从心道:“他们要带我去郑|州。”
裴泽沉默了片刻,道:“是陷阱。”
能够在几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立刻判断出郑|州是陷阱,裴泽确实比他以为的有用很多,谢从心道:“所以我需要裴队长,当然还有你的队员。假如周副队真的有其他目的,应该也会想办法把我们引向郑|州。我提前告诉你这件事,是希望裴队长保持警惕,既是为了我的安全,也是为了你和你的其他队员。”
如今裴泽已经可以理解谢从心急切回京的原因,不会有任何事情的优先程度高于这件事,谢从心却一反常态,明知郑|州是陷阱还要去闯,郑|州会有什么值得他耽误时间?
裴泽蹙眉道:“国科院在等你回京。”
谢从心却摇了摇头,道:“裴队长,有一件事我必须承认自己的错误。”
他这样的人也会认错?裴泽十指交叉于身前,等他把话说完。
“我太急躁了,”谢从心垂下眼睑,“刚发现自己身上有抗体时我也很震惊,难免出现了判断上的失误。在你们面前表现出的急迫是我高估了自己的作用,送那些学生去市区当然不会耽误什么,人类的生死存亡怎么会是我个人的三个小时能够左右的?那时是我不够冷静了。”
不可思议,他明明高傲而自负,却又可以在谈笑中坦然客观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哪怕以裴泽看来,错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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