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心[末世]》
谢从心的时间太宝贵了,他身上的抗体值得一切全力以赴。
“裴队长可能会认为我说的不对,”谢从心笑了笑,浅色的瞳孔的底部在月夜里泛着一点微弱的光,像一簇细小的火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只有一个人,哪怕身体拆成零件也救不了多少人。我体内的抗体,目前最大的意义也不过是证明这病毒并非无法对抗,凭借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完全有战胜的可能。”
“所以?”裴泽无法领会他的意思。
“所以这场灾难终会过去,裴队长,病毒疫苗制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获得了我这一支抗体,也需要非常长的时间进行解析。我这个个体的意义,与其说是提供这一支疫苗,不如说是以我所拥有的一切条件参与解析工作。”
鼻腔堵塞呼吸不顺,他略一停顿换了口气,继续道:“但这工作的关键未必会发生在国科院中,那里有我的老师,有其他学者,他们都拥有足够的能力展开工作,所以我个人的意义,应当在他们无法完成的事情上。”
“……”
从前的他已经足够令人惊讶,今晚的他更是不可思议。
仿佛也如那两名丧尸获得了“进化”一般,他与从前,或者说与他之前表现出的自我有了非常明显的不同,裴泽必须承认他在人格与思想上的透彻。
时刻清醒的头脑,洞若观火的冷静,明确清晰的自知之明……他说的没有错,他这个人的价值,远不止于血液中的那点抗体。
——这世上不会有所谓的救世主,但谢从心一定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存在。
裴泽看着他瞳孔中的那簇微光,“郑|州?”
谢从心点了点头,“郑|州。”
他如此坚持,那便也不需要再问理由,谢从心做只有他能做的事,而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谢从心,裴泽道:“我明白了。”
谢从心勾了勾两侧的唇角,道:“裴队长,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如果你还有,我可以回答你。”
裴泽缓缓问道:“为什么你体内会有抗体?”
谢从心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问这个,直着后背坐在椅上,微笑着道:“抱歉裴队长,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想说,如果郑|州之行后我们都还活着,我会告诉你。”
那么他也已经没有其他问题,裴泽站了起来,“早点休息。”
他走至门口,谢从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明早尽快出发,不用管我。”
裴泽按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住,忽而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回头道:“你恐高?”
谢从心一顿,即使是苏时青和严慎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他在大部分时候都掩饰得很好,那天如果不是低血压状态太差,必然也不会被裴泽发现。
他沉默了两秒,道:“是的,我有轻微的恐高症。”
问这个问题不过是确认今后是否需要避开类似的情况,裴泽点了点头,再次欲走,谢从心却喊住他:“裴队长,一人一个问题。”
裴泽停下,眼神示意他问。
谢从心眯着眼睛一笑,维持了一晚上的心平气和后又露出了一点狐狸一般的狡猾,问道:“我恐高,裴队长恐同?”
“……”
这报复心真的是很重了,他当然不恐同,却不知为何并不想回答谢从心。
裴泽淡淡看他一眼,道:“你说过你没有问题了。”
“……”
裴泽没有再给他机会,推门走了。
第33章 信号
第二天他竟然真的在早餐之前出现在了食堂里。
周安拿温度给他测了体温, 37度9, 热度还没有完全退下去, 但谢从心面色如常,看不出哪里不对,一同吃了粗糙的早饭, 甚至还主动要求出发。
对别人也好自己也好,他总是太过严苛,程殷商担忧道:“不用再休息一天吗?你烧还没有退。”
谢从心一挑眉,道:“不要我开车,也不用我杀人, 我体温多少对各位有什么影响?”
话永远都说不过他, 众人只能收拾东西离开。
知道范正要带孩子们去重城,便留下了足够的物资,同他们在校门口道别。
谢从心半句话也没有, 径直上后座睡觉去了, 夏玲玲被程殷商抱着,甜甜道:“叔叔,以后我要去北京找你的,你要记得哦, 是我们的约定。”
程殷商笑着道好,刘超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夏玲玲你幼不幼稚?这种话你也信?”
夏玲玲气得要去打他。
范正拄着拐杖替他们开门,裴泽和周安上前帮他,范正对他们笑笑, 道:“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谢谢你们了。”
裴泽未答,周安笑道:“范哥不用这么客气,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生命对谁都只有一次,范正摇了摇头,又看向后座车窗的方向,扯起干裂的嘴角对里头的人一笑。
其实那车窗上贴着单向的膜,从外头看不清里面,但他知道谢从心正看着这边。
谢从心不需要所谓的感谢,自己却将永远记得这份恩情,范正拍了拍裴泽的肩,语气肃然像是嘱托:“保护好他,都会结束的。”
明明他们不曾与范正多说一句,这位老人却犀利无比地洞察了一些事情,裴泽回以他一分郑重,道:“我会。”
从三斗坪前往郑州,需要从呼北线转S312到邓|州,再往南|阳。
没有导航的情况下行车远比想象复杂,哪怕裴泽等人个个都经验丰富方向感极佳,到邓州的这400公里也没能在天黑之前走完。
从重城带出来的武器储备本绰绰有余足够他们回京,却计划赶不上变化,子弹在发电站中消耗过大,接下来的行程必须尽量避开与丧尸的正面交锋,除非迫不得已的物资补给,否则不进城市。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拿下那个Alpha校草》
下一篇:《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