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
赵尤笑着问辛雯:“这么早就来上班了?昨天我走的时候你们还没走吧?”
辛雯摆了摆手:“都没回家,在实验室凑合睡了会儿。”她没再说话,一副马上要闭上眼睛睡过去的样子。
那些排队的人还在闲聊。
“凶器根本没带走,就在厕所,真的,骗你干什么?”
“猩猩就说了,你猜猜,这三根毛里哪根是我的腋毛?”
“那个小孩儿说了句什么你知道吗?”
“他说,妈妈好安静,睡得好香,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了。”
“那是比我还忙,奥数画画,英文日文,芭蕾钢琴。”
“我妈说了,你要是去了,你就别回来了。”
“那还不简单,舔一舔啊,咸的那根就是了。”
“好恶心啊!哈哈哈。”
“小晋,今天的肉包子怎么样啊?”
“什么大肠小肠乱七八糟的全都放在一只塑料桶里。”
“你要什么?”
“下一位!下一位!”
“先走了啊。”
“赵尤!”
晏伯远过来了,用力拍了下赵尤,恰好排到赵尤了,赵尤和窗口里的人说:“一瓶冰可乐。”
晏伯远手里提着两个煎饼果子,不悦地问他:“你聋了?”
赵尤拿了可乐,刷了饭卡,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晏伯远深吸了一口气,推着他就走。赵尤拿着那瓶冰可乐,说:“从前有一只猩猩……”
晏伯远剜了他一眼,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兜里,掏出他的手机对着他的脸比划了两下,咬牙切齿,煞有介事:“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赵尤笑了笑,拿了晏伯远手里提着的一个煎饼果子。晏伯远趁机抓了他的手解了指纹锁,把他的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又还给了他。赵尤摸出十块钱,塞给晏伯远,两人出了食堂,互相看了眼,一人拿起手里的一只煎饼果子,大口吃了起来。
进了办公楼,手里的煎饼果子都还剩两口,赵尤和晏伯远默默吞咽,默默咀嚼,一句话都没有,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白岚。她喝着豆浆,在电梯前和两人握了握手,道:“小艺被抓去戴柔姐那一组了,往后咱们一条心啊。”
赵尤问了声:“黄果子村那案子戴柔主导啊?”
白岚说:“是啊,你不知道吗,因为……”
这时,又来了几个穿制服的人,像是信访办的,白岚便没再说下去,电梯到了,一群人一块儿进了电梯,信访办的一个年轻女孩儿说:“那要告诉孟法医吗?”
一个中年男人咳了声,女孩儿低下头,闭紧了嘴巴。一电梯的人都是无言。到了六楼,就剩下他们刑侦的三个人了,三人结伴进了603。
603会议室里,詹轩昂叽里咕噜地咒骂着摆弄着投影仪,室内没开灯,拉着窗帘,前后两台空调缓缓送风,阳光照在墨绿的窗帘布上,冷风轻轻吹拂窗帘,暗沉沉的绿光包围着围成了一圈的会议桌。
小包站在詹轩昂边上不停擦汗,缩着肩膀,不时轻声提点:“就按这个,对,您点一下 ,不是,对……对……不是说您按的地方不对,就是……”
会议室里就只有刑技的素音,二队的三个同事,还有刑侦三队、四队的几个只打过几次照面的年轻人。二十多张椅子空了不少。
晏伯远感慨道:“这是抽了多少人去你们戴副那儿啊?”
“赵副!小晏,白岚,这儿!”殊乐热情地招呼他们过去坐。晏伯远朝殊乐点头致意,就往四队那几个人坐着的地方去,还扭头关照赵尤:“你跟我来一下。”
赵尤满口答应,跟着走了两步,却要拐去殊乐那儿,晏伯远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胳膊,带着他和四队的几人见了面。晏伯远介绍道:“这是我们赵副,那个红毛……就是那个绰号呱呱的,就是他逮着的。”
赵尤问了句:“红毛是甘肃那边的?平时爱吃呱呱?”
边上三队的劳舟渡探了个脑袋过来:“呱呱是什么?牛蛙?”
四队的方隽永和赵尤握手,道:“你好,你好,我是方隽永,才从白象分局调过来的,一直听说你,总算见到了。”
四队的赵勇就说了:“赵副那是我本家,看看人家那一榔头下去……”
晏伯远听了,揉着手腕,小声问了句:“这事儿没大碍吧……下个月赵副就要调去行政了……”
赵尤说:“我放一下可乐,那边冷气足,不然就成热药水了。”
晏伯远还拽着他,没让他走。赵尤的脸上堆起笑,光是笑,不说话。
赵勇也笑了,拍了下赵尤:“没事,红毛说了,他不知道那个打他的是什么人,按道理赵副这算是正当防卫。”
詹轩昂这时高声道:“都找位子坐!开会了,开会了!赵尤你杵那儿干吗呢!还不赶紧坐下!”
小包着急地叠声道:“詹队别拍这儿,别,别……”
众人纷纷入座,赵尤坐去了殊乐边上,投影仪“啪嗒”暗了下去。小包赶忙开了灯,鼓捣起了电脑。詹轩昂拍着手掌,走到了会议桌中间,说道:“那就先用口头说的吧,咱们抓紧时间,素老师,你说一说你们刑技那里的新发现吧。”
素音便起来报告了:“我们仔细检查了燕子沟分局交上来的,张立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在他的上衣上发现了田可人和田子息的血液样本,同时还发现他上衣的一处位置存在勾破的痕迹,我们就将该上衣的衣物纤维与在清水花园5栋外墙水管,大约三楼的位置所发现的被一枚螺丝钉勾留的衣物纤维进行了对比,现确定,外墙水管发现的衣物纤维来自张立的上衣。”
殊乐唰唰记笔记,小声地问坐在边上的白岚:“你们戴副那边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啊?”他模仿起了雷万钧的口气,“白岚,你来汇报一下。”
赵尤笑了出来,晏伯远踹了他一脚,赵尤打开了笔记本,在本子的空白处默默地画起了圆圈。
白岚小声回道:“据说尸体身上连一条蛆都找不到。”
殊乐就来问赵尤了:“真的?赵副你也在现场吧?一条蛆都没有?死了才没多久吗?”
赵尤点了点头,詹轩昂突然用力拍了下赵尤的桌子,桌上的可乐瓶摇晃了两下,詹轩昂唾沫乱飞,眼珠几乎弹出眼眶:“这里是六〇四案!”
一时寂静。赵尤翻过几页,埋头写东西。殊乐一看,乐了,嘀咕着:“可乐成瘾研究调查……”
赵尤冲殊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盯着那冒了许多汗的可乐瓶,写个不停。詹轩昂示意素音继续,小包那边挥手示意:“詹队,搞定了。”
詹轩昂就去了电脑那儿,敲敲打打好一阵,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了一副手套的照片。
殊乐悄悄问赵尤:“赵副……你不喝啊?”
晏伯远啧了下舌头:“屁话怎么这么多?”
素音指着那手套的照片,继续道:“我们在流浪汉薛貌的手套外部,就是那副他声称自己在红旗桥下捡来的手套上发现了鸟类的排泄物,并将其与5栋外墙水管发现的鸟类排泄物进行了对比,可以确认,排泄物成分相似,都含有人工制造生产的鸟食的成分,另外,薛貌外套上的污渍并非血迹。
“还有,经过对比分析,赵尤交上来的装在银翘解毒片药瓶里的药物全部都是褪黑素,一种帮助睡眠的药物,我们在瓶身上采集到了张立的指纹。”
白岚说:“那你看列宁,你看胡志明……”
二队的王爵说:“人那是恒温恒湿啊。”
劳舟渡说:“也就是这几天才热起来的啊,上个星期我出门还穿羽绒服呢,山里那不更阴凉?”
王爵又说了:“你们知道那个……”
上一篇:顶级alpha,欠我钱不还
下一篇:城市那一隅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