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被别人遗弃的狗
我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开始开车,车载音乐放着纯钢琴曲,是我不熟悉的曲调,婉约而悲凉,搭配着车窗外的蓝天白云和触碰不到温度的阳光。
他的手指搭在了我的大腿上,就着音乐轻轻拨弄,一下一下弹着手指,像是在弹钢琴。少年时,他带我去他家玩耍,顶层的阳光房里就放着一架钢琴,他的手指在黑白的键盘上穿梭,那一瞬间他高贵得像个小王子,下一秒却破了功,他停下了演奏,歪着头跟我说,我弹错了,你听出来了么?
我摇了摇头,我说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只觉得好听,自那天以后,他再也没在我面前弹过钢琴,我差点忘记了他会弹这件事。
那只曾用来演奏乐器的手,攀附到了我胯下的软肉上,隔着几层布料描摹着它的模样,路上遇到了红灯,我看了一眼他,他没收回手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地上手摸。
我的手松开了方向盘,那一瞬间他瑟缩了一下,我猜他怕我打他。我没打他,我没那么容易生气,我只是把他摸硬我的手拎起来放回到了他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告诉他,不要闹。
生理上的欲望无法抗拒,心理上的坎我迈不过去,在他已经被我带回了家之后,在我们第一次调教,第一次上床后,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在这段关系以及今后的日子里,维持生理上的唯一性,但他的行为,不管用SM届的潜规则如何阐述,在我这儿都等同于背叛,不是性,而是对于身体的处理权。
我极力保护和调养的身体,被他随意地处置和糟蹋,这种感觉有点像调配试剂,精准完美的调配后,偏偏在最后一步,被个傻逼多加了那么一滴,而我还没有倒带重新开始试验的机会。
48.
一上午忙里忙外,我调出来一个喜剧电影让他看,为了防止他四处乱跑,我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在完成这项工作后,我看了看我的手心,这双手越来越擅长捆绑、鞭打以及其他调教的手段了,我所接受的教育告诉我这些行为都踩在灰色的地带上,被人报警至少要收到个行政拘留的处分,但情感上,我对于这一切的排斥越发变小了,在某些方面我开始习惯用S-M的思维方式去考虑,比如李新他总爱推开门打扰我的动作,我的第一选择不是好好跟他说话,或者告诉他别出来找我,而是干脆利落地把他绑好。
我看起来对他简直好极了,但实际上,我在用我的标准去禁锢住他,去要求他应当怎么样,我在下意识地将我的意愿强加给他,并希望他能够按照我的规划去做每一件事。
现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够我发呆和感慨,我反锁上了门,开始公司例会和各种事物安排,等到秘书端上了盒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一上午都没想起来李新,我拿了两份盒饭,进了休息室,李新像一个大号的蝉蛹一样,趴在我的床上,他面前的电影已经放完了,广告的画面闪烁着,罩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他会感到寂寞或者无聊这种情绪么,被绑了一整个上午,他会难受或者想要排便么?我的心脏骤然变得十分柔软,那是怜悯而非愧疚,太容易自责的人玩不了这种游戏,一个好人也当不了一个好S。
我将绳子从他的身上一圈又一圈地解开,他被绳索绑住的部分已经被勒得通红,或许是因为骤然解开束缚的原因,那半勃的性器抖动了几下,射出了淡黄色的液体,那液体淋在了他的小腹上少许,更多地洒在了米黄色的床单上,他的头埋了下去——他不敢看我。
我花费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射出了尿液的这个事实,我会经常带他去洗手间,但不会顶着他排尿的过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厕所都不知道过了多少遍,所以我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事。
但这次不同,他尿在了床单上,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床单得换下来清洗,第二个反应则是李新他怎么样了。
我伸手抬起了李新的下巴,才发现他的嘴唇正在发抖,他惶恐地看着我,他怕我会嫌弃他或者厌恶他,我想了想还是把锅背在了自己的身上,我告诉他,是我忽略了他,早上的水喝得太多了,无法控制排尿不是他的错。
我用湿毛巾擦干了他的小腹和他的下体,他的下体高高地翘起,我神色自如地把每一寸都擦拭干净,我把他赶到了地板上,撤下了床单,这才发现下面的床垫也湿了,床单团成了团扔到了一边,床垫被我倒上了清水开始简单地洗刷,等差不多处理完了,就看到李新一直跪在床脚,以一种犯错的祈求惩罚的跪姿。
我快被他气笑了,抬手把他摁在床脚,手掌毫不留力地打他的屁股,每打一下,我都要问一问他,下次还敢不敢尿床了?他呜咽地说不敢了,后来大概是被我打得疼了,眼睛里还流出了水,他的屁股被我打肿了,我把盒饭放在了地上,他拿勺子一点点挖着吃。
我三俩下解决了午饭,把床单泡进了水里,没等他吃完就接着出去工作,过了一小会儿,他慢慢地爬到了我的腿边,盒饭被他叼着扔进了垃圾桶里,很像一条忠心又懂事的狗,他这幅模样最初我看着的时候觉得别扭,后来就渐渐变成了麻木,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我。
所以当我听到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有了一点幻听的错觉,我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舔了舔他的嘴唇,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他说,今天也要加班么?
我调了一下工作进度表,揉了把他的脑袋瓜,我告诉他,今天不加班。
他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用头在我的大腿上蹭了又蹭,我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目光扫在了电脑角落的数字上,瞳孔微妙地放大了一瞬,我补了一句,你可以期待一点晚上的活动,现在,去沙发上睡一会儿,嗯?
他很乖地点了点头,爬回到了沙发上,像一个贵妇犬一样蜷缩在了上面,我看了一眼他赤裸的身体,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毛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抬起手的时候,手背上还残留着他舌尖留下的痕迹。
49.
电脑上的界面切成了订购蛋糕的主页面,界面下滑滑到一个个精致的造型上,到最后按照我所熟悉的喜好,选择了一个纯白款,白天鹅纤细的脖子高高扬起,脆弱又骄傲,迷人又纯情,官网上贴的TAG只有两个字【圣洁】。
订花的时候倒是遇到了难题,玫瑰花早已选购好,却迟迟不愿买下,我隔着屏幕看向正在熟睡的李新,叹了口气,还是拍下了单。尽管我不太想承认,但除了在调教过程中和性事上,我都想让他尽量开心一点,过得幸福一点。
给我的时间不太多了,生日礼物却还没有着落的地方,切了几个网页都找不到合适的东西,我的手指敲击了两下办公桌,突然想起来在家里尚未送出的东西,这时候送出来也算应景,准备工作做好了,界面重新切回工作状态接着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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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迷迷糊糊还在睡的李新下了班,在路上绕了个原道取了玫瑰花和蛋糕,李新的那点困意被彻底打散了,他捧着玫瑰花笑得很开心,我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重新上车的时候,店员补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
我谢过了店员,尽管他什么也不知道,在大众人的看法里,我和李新应当是一对爱侣,我在费心费力为他准备生日party,但实际上我们的关系要比这复杂得多,也难以言喻得多,掌控与被掌控,虐待与反虐待,调教与反调教,赤裸裸的欲望,并没有爱情这玩意存在的必要。
我们会幸福么,我们能幸福么,我们有必要幸福么?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希望我和李新只是一对普通的情侣,同性恋也好,这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点,我们彼此相爱,有正常的性交,关系平等,每一天接吻后上班,然后回到家里,一起经营我们的生活,或许会领养一个孩子,或许会共同养几只宠物,然后慢慢过我们的日子。
但现实冰冷而残忍,我和李新注定无法过上这种在大多数人眼中正常而和谐的生活,越深入地了解这个圈子,了解属于人的本性,了解这种隐秘的性癖,也就越知道自己有多无能为力,之前所谓“拯救”的想法有多么天真无邪。
50.
桌上铺上了崭新的桌布,订购的大餐摆在了桌面上,蜡烛被我一根根点亮,玫瑰花插在花瓶中散发着腻人的花香,我抱着李新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切下一块牛肉,叉到了他的嘴边,等他吃完再切下一块,我们默契十足做好了投喂和被投喂的工作,空盘子被我撤了下去扔进了洗碗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