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仆从脑袋 “嗡” 的一下,快要炸了,这是整得哪一出啊。
“开门… 快给我开门……” 钟高哑着嗓子,似乞求似要挟,他手掌摊平,前指探进门缝内。
聂常戎皱眉,偏开脸懒得看这副呕态。
仆从过去将人扶起来,钟高却在站起身的同时死死拧住门把手,“快开门……!我要进去!快给我开门!!”
他动作十分激烈,仆从一个没受过训练的 beta 根本不是他对手,被他狠狠一甩,整个人直接甩到了地上。
聂常戎看不过眼,大步过去抓住钟高的后颈,一个用力,人就被他按在了地上。
“使不得使不得!” 仆从连忙制止,虽然这人醉酒闹事,可再怎么也是客人,不明身份轻易开罪不得。
聂常戎敛下将人直接打晕的心思,扯过钟高脱掉的外套将他背手栓了起来,靠得近了聂常戎才发现这人的信息素实在是难闻,劣质下等,他被熏得难受,不由得偏了偏头。
把人稳稳制住后,聂常戎站起身,仆从立马接手,将地上的钟高拽起来扶住,嘴里连声感激:“谢谢先生搭把手。”
此时的钟高却还眼巴巴地望着近处的房门,嘴里不停重复刚才的话。
“这个房间里有人?” 聂常戎听见他神志不清的呓语就心烦气躁,简直想找个东西将钟高的嘴堵上。
仆从犯了难,但想在聂常戎帮衬那一手,还是如实道:“有的,这是少爷的房间。”
“少爷?周尘?”
“额…… 另一位少爷。”
聂常戎闻言,表情瞬间变了。
他拧动把手,门从里面锁死,外面根本打不开。
“密码是多少?” 聂常戎划开解锁键。
“啊,我不知道密码。” 仆从傻了,不明白聂常戎怎么跟钟高一样发了疯想开门。
钟高靠着仆从仍不消停,嘴巴张张合合,不住地吐露想法,聂常戎正在破锁,听到他的声音颈间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迅速解开领带,用仆从根本来不及制止的速度将领带团成团塞进了钟高嘴里。
聂常戎抑制不住怒气,厉声道:“带他滚!”
仆从吓了一跳,不敢触霉头,更不敢问聂常戎想做什么,他几乎是下意识顺着聂常戎的想法,急急把人带回了另一间客房,只是刚进门,就听见走廊传来撞击声。
仆从回头一望,懵了,这位客人发了狂,正在暴力破门。
第55章 可以标记我吗
信息素浓度过量警报不仅在后院响彻,片刻功夫,连前厅都得知了。
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儿,周勤荣安抚过去,宴会照常进行,他看了眼远处与管家搭话的薛珮,走过去询问情况。
“后院出了什么事儿?” 周勤荣又看了眼被仆从推来的巨大蛋糕,“小尘人呢?今天他可是主角。”
“我让他领人认认路。” 薛珮漫不经心说。
周勤荣一扬眉,低声问:“谁?”
“我相中的人。”
周勤荣一阵憋闷,生起火来,这火却不能冲着薛珮撒,于是他看向另一侧的管家,道:“后院怎么回事儿!闹哄哄的。”
“我叫人去看了,好像有醉酒的客人。”
周勤荣蹙眉,说:“走,我跟你去看看。”
“你留着吧,我去。” 薛珮拦下他,“宴上还有你请来的客人。”
周勤荣一听,确实是,他这一走冷落了客人可不好。
薛珮拢紧披肩,款步离开,管家跟在她身后,稍落了两步。
周勤荣随手端了一杯酒走进人堆里,一错眼,却发现远处一道身影像是周尘,忆起刚刚薛珮的话,他皱了皱眉,不是说周尘陪着人吗?怎么现在就他一个。
裴深本就因为失控的发 / 情期难捱,门外还出现一个陌生人吵他清幽,他原想忍忍就过去了,总会有人把醉鬼带走,却没想到对方会释放出信息素。
那信息素的味道透过门窜进房间,像雷电一样击中裴深,后颈的腺体被激发出本能缓缓胀大,不断释放信息素热切地回应对方,这股缠绵的、不受控的、令裴深作呕的生理反应并没有透露出去,释放的信息素被抑制环牢牢地控制在体内与他自己搏斗。
一方是渴求,一方是抗拒,裴深汗如雨下,双手紧攥,指尖掐进血肉里。
他弓起身体将手按在后颈上试图阻止腺体对信息素的反应,却是徒劳,腺体在掌心随着心跳一阵阵起伏,他心跳如雷,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硬质的外训裤被顶出一个可耻的弧度,大脑好像失去了控制,本能在唆使他往门口去,打开那扇门。
只要打开那扇门…… 裴深咬着牙一挺身,抓握住地上的玻璃碎片,碎片扎进肉里,血立刻渗了出来。
意识回笼小半,裴深狠闭上眼。
他绝不会…… 绝不会屈服在该死的本能之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裴深热汗淋漓,稍微动一动都能感觉出黏腻,在信息素的催使下,抑制剂失去了作用,他不能再打第三支,连续两支已经超量。
体内两相搏斗的能量让裴深这个宿主无比难熬,而门外那个刺激的源头还没有离开,对方像是赖定在了裴深的门前,裴深根本分不清是过去了几分钟还是几小时,终于有了另一道声音闯入,再然后——裴深睁开眼,他好像听见了聂常戎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裴深把玻璃碎片更深更狠地握紧,血滴在地板,“啪嗒” 一声,五感在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他听见聂常戎说话,继而听见他发怒,再然后便是猛烈的撞击声。
一下、两下、三下……
那砸击的频率仿佛与裴深的心跳共振,引得他神魂都在颤栗,裴深撑着地板,扶着一侧的床借力站起,是幻觉吗?不是吧。
裴深睁大眼睛盯着门,门不住地晃动,他却没有走过去的力气。抓握起床侧的折叠棍,裴深将它握紧,如果是幻觉,那他就…… 陡然间,受不住重击的房门被猛力撞开,门板向后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走廊的光随着那道缝隙射进来,来人逆光站着,裴深眼神失焦,三秒后才确认来人的面容,他腿一软,撑不住直接跪了下去。
“裴深!” 聂常戎疾步跑去,跪在地上将人搂进怀里。
他半边身子撞得生疼,左臂失了力气,差点搂不住人。
“真是你啊。” 裴深把脸埋进聂常戎怀里,他闭着眼睛,想象自己变得无限小,这样聂常戎就能整个包裹住他,没有其他恶心的信息素味道,“我以为在做梦。”
聂常戎怔松两秒,他这才发现裴深状态不对,面色潮红浑身热汗,一个劲儿地往怀里扎。
他发 / 情了。
意识到这点的聂常戎猛地僵直,脑子里有根名为理智的弦 “咻” 的断开。
抓握起裴深的手,聂常戎摸到一片黏腻,裴深手一松,玻璃碎片跌在地上。
纷乱的心绪在两人的拥抱中稳定下来,聂常戎才嗅到房间里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打趣过裴深的,肖似他信息素的味道再度出现了,裴深在这儿靠与他信息素相似的味道渡过发 / 情期,聂常戎心下一惊,巨大的悔恨翻江倒海几乎要将他吞没其中。
“对不起,裴深,对不起。” 聂常戎手掌按着裴深的后脑勺,一手摸上去全是冷汗,他错了,大错特错,裴深已经向他吐露了最大的秘密,他又怎么可以因为怕自己无法全然接受而先行调查呢,他为什么要从别人嘴里知道裴深的事,他真的不可以全盘接受裴深的一切吗?
在今晚之前聂常戎并不确定,但在今夜、在看到裴深的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不稳定因素全都去他妈了。
所有所有的一切,裴深承受的所有一切,聂常戎心痛万分,不管是什么,他都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聂常戎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裴深,也恨自己磨磨蹭蹭。
他怎么可以……
“可以标记我吗?” 裴深攥紧聂常戎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