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
“裴深……?”
“可以吗?” 裴深撩开衣领露出光洁的脖颈,鼓胀的腺体将后颈处的皮肉顶起,聂常戎面对此情此景,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长时间的沉默引得裴深瑟缩一下,他手指动动,像是要将衣领再度盖回去,聂常戎却低下头,顷刻间犬齿便刺破皮肉,裴深肌肉一紧,随着信息素的注入他低低地喘了一声,属于聂常戎的信息素在他体内游走,将他从濒临失控的边缘拉回。
聂常戎舔舐掉渗出的血液,这下他可以肯定了,他刺破的绝对是 Omega 腺体,这个腺体不会是假的,而裴深却说自己是 alpha,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但现在聂常戎想不到那么多了,他能想到只有一月前的那场标记,裴深控制不住自己,对他咬了那一口。
“还你。” 聂常戎偏偏脖子,额头抵在裴深肩上。
聂常戎诚意十足,坦然异常,裴深的目光却独独被他脖颈处夯长的伤疤吸引住视线。
热烫的呼吸贴近脖颈,聂常戎准备迎下裴深那一口,却只感觉柔软的热源在脖颈舔过。
聂常戎放缓呼吸低下头,裴深舔舐的位置是他的伤疤。
alpha 的唾液是最好的加速伤口愈合的神器。
第56章 不能再等下去了
舌尖舔过的位置,留下湿濡热烫的痕迹,像是撩起一片火,从皮肉一直烧到了聂常戎心尖上,将他烧得灰飞烟灭,理智全无。
他何德何能,配得裴深这般珍之重之的对待,将裴深更深更紧地搂进怀里,聂常戎克制地呼出一口浊气,低声说:“我想带你走。”
哪怕聂常戎没有标记过其他人,他也知道裴深现在被标记过的状态不对劲,他原以为裴深的难受只是因为发 / 情期,但临时标记好像并没有将他难受的状况改变多少,哪怕裴深憋着、忍着、一声不吭,聂常戎还是能从他细微的表情看出不对劲。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裴深确实有两个腺体,那他的临时标记不一定有用,聂常戎打算带裴深回家做个细致的检查。还记得裴深之前对他信息素无意识的依赖,聂常戎解开抑制阀释放出信息素,一时间,气息浓得几乎溢满整个空间,他的信息素味道并不霸道,却将其他气味全部压下,裴深呼吸间只嗅得见聂常戎的气息。
裴深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仿佛才有余力应声:“去哪儿?”
“我家。” 聂常戎说。
裴深抬起头,视线坠进聂常戎发亮的眸光里。
“你为什么会来?” 裴深问。
聂常戎如实说:“收到了请帖。”
如果意识清醒理智尚存,裴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聂常戎,周家生日宴,前厅满满当当的人,而聂常戎是被邀来的客人,此时离场带他出去,那无异于是当众给周勤荣和薛珮下面子。
但现在裴深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两方在他体内博弈的力量将他所有的体力耗尽,生理本能又诱使裴深不断贴近聂常戎,信息素好像成了强力胶。
“好。” 裴深声音极轻,凑在聂常戎耳边像是一阵呢喃。
得了回答,聂常戎几乎是立刻将裴深拦腰抱起,裴深从未被人这样抱过,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从他有记忆开始,裴深的生活里就不存在父亲这个角色,十岁以前的日子,裴深只拥有裴曼柔,裴曼柔身材纤细柔弱,自然不可能这样抱他。
他的挣扎被聂常戎察觉,聂常戎问:“怎么了?”
“我自己走。”
“你还能走吗?”
……
自然是不能的。
“别逞强。” 聂常戎安抚道。
“会被看见。” 裴深实在不想以这副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会。” 聂常戎四下一扫,瞄中了裴深床头的一顶黑帽,他既不想放开裴深,又得伸手去拿,取舍间,聂常戎抬腿顶了一下做支撑,手臂飞速拿起帽子盖在裴深头上,再下一秒,人就稳稳地搂在怀里。
帽檐压得太低,裴深几乎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是一片黑。
紧缩的黑暗限制了他呼吸的空间,闷沉沉的,耳畔倚着的位置就是聂常戎的胸腔,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像是催眠,裴深慢慢闭上眼,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词——安全感,他没想到有一天能体会到这难能可贵的东西,寄人篱下、心酸苦楚,连带着几天来无法吐露的难过和失意在此时都成了过去式,裴深抓着聂常戎领口的衣襟,在他制造的方寸温暖里意识昏沉。
聂常戎抱着裴深离开,安顿好醉鬼守在走廊尽头探头探脑的仆从见状瞪大了双眼,嘴张成了一个 O 型。
他释放的信息素再次触发了警报,警报声在楼内响彻,仆从几次想上前阻拦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拦,这叫什么事儿啊,一晚上触发两个警报,聂常戎还要将裴深带走,可仆从见识了聂常戎的武力,轻易不敢上前。
仆从担心自己去拦会像那个被砸破的门一样,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聂常戎将人带走。
再次响起的警报令姗姗来迟的薛珮皱了眉,“还不歇停。”
“夫人,我去看看。” 再怎么说薛珮也是 Omega,管家忧心她受信息素影响。
薛珮点点头,可没等管家进楼,聂常戎就抱着裴深从门房出来。
管家登时傻眼,薛珮远远瞧见来人,也愣住。
她属意的聂常戎此时外溢信息素,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薛珮露出淡淡的笑意,可随着距离越发近,薛珮猛地察觉他怀里抱的不是周尘,再定睛一看…… 躺在聂常戎怀里的竟是裴深!
一时间,薛珮神色莫测,聂常戎却好似无视了她,疾步掠过,连个招呼都没有多打。
“夫… 人……” 管家看向薛珮。
薛珮厉色盯着聂常戎离开的背影,胸膛不停起伏。
他怎么能,他们怎么能——
薛珮双目血红,后槽牙咬紧,她登时忆起裴深腺体上那个临时标记,原来他们早已经纠缠在一起!贱人!
暴怒席卷了她,她没想到裴深会和他那个讨厌的母亲一般。
裴曼柔剥夺了她的爱,现在她儿子长大了,居然与他那该死的妈做出一样的事!
剧烈的情绪起伏令她无法呼吸,她捏紧胸口衣料缓缓蹲了下去。
“夫人…… 夫人不要动气。” 管家要伸手扶她,但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周尘大步跑来,蹲下身将薛珮抱在了怀里。
“妈哪里不舒服?” 周尘面色慌张,不停帮薛珮顺胸口的气。
管家拿出随身的药瓶,抖出两颗,薛珮吃下药,好像缓和了些。
她看着焦急的周尘,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妈妈没事。”
周尘还是皱眉,“李伯,帮我叫医生上门来。”
薛珮摇摇头制止,“老毛病了。”
周尘扶着薛珮起来,“那我送你回去休息,你上楼躺着。”
她抓着周尘的手,爱怜地看着儿子,目光里只看得见他,很快她看出了异常,问:“外套呢?天这么冷,怎么脱了?”
周尘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很是单薄。
“啊,刚刚有点热了。” 周尘避开薛珮的视线,耳根瞬间红了,但夜色昏暗,令薛珮没看出异样来。
周尘偷偷咂舌,有点心虚,他不擅长对薛珮说谎。
刚刚仆从给他拿了礼物后周尘就追去后门,结果就被他抓住还没走远的文州。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一个 alpha,周尘真不知道文州怎么会看起来那般弱不禁风,脸色煞白,瞅着像是大病未愈,周尘本来想冷嘲热讽一通,见到文州那副模样又把冷讽咽了。
文州没想到他会追来,诧异一会儿就干巴巴地说了句生日快乐,周尘今晚听这句话听得耳朵起了茧子,可就是莫名觉得从文州嘴里说出来的感觉不太一样。
想到文州送来的礼物,周尘头回冲他说了句谢谢,文州当时那表情可谓是见了什么奇观,令周尘又冒了火。
文州赶着离开,周尘自然不会觍着脸让他留下,只是在文州告别的时候把外套脱了丢给对方,文州抱着他的衣服很是诧异,周尘懒得看他那一副傻样直接走了,谁料薛珮会问这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