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血质和抑郁质
“能怎么办。”我说,“……凑合着过呗。”
我兀自用勺子刮掉奇形怪状的裱花奶油,一口气吃进嘴里,心情又变很好,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暗,他俯身过来,说:“我也尝尝。”
嘴唇上一暖,逐渐深入,一直到舌尖发麻再分开。奶油都被吃掉了。
他亲了亲我的嘴角,说:“是挺甜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有2000+ 不过可能晚上再更!
第60章 做点成年人才能……
车终于从后院开出去了,幽静的小路上,魏丞禹问:“你想现在就回家吗?”
我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都是成年人了。”他一打方向盘,“我们去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
我思想不太正派,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但面上没有表露,直到他把车停到路边。马路对面是之前看到过的那家酒吧,这一次门口只有发光的招牌,没有人站着抽烟。
“你酒精不过敏吧?”他问。
“……不过敏。”我的心又平静下来,“但喝了酒车怎么办啊?”
他说:“没事,反正这里离你家那么近,你真的喝醉了我可以把你带回去。”一个问车一个答人,牛头不对马嘴。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吧,没有我想象中的DJ、舞池,环境很清雅,零星的几桌人分散在不同的角落聊天,桌前摆放着玻璃杯和酒瓶,也没有电影里的骰子游戏,或是眼神迷醉、大声喧哗的人类。幽暗的灯光下,吧台的调酒师在调酒,音响里放着蓝调音乐。
我们在空位子坐下,服务生递来酒水单,翻开一看,第一页写了special,貌似是酒吧的特调,名字很花哨,什么“少女的祈祷”、“迷醉曼哈顿”、“龙舌兰之吻”,下面用小字写了配方。第二页又写classic,我指着“长岛冰茶”:“原来这是酒的名字啊,我还以为是长岛特产冰红茶。”
魏丞禹笑半天:“杨千嬅不是有首歌吗,‘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他说,“冰红茶怎么安睡?”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好像很老道。”
“还好吧。”他端起架子,叫来服务生,先给自己点一杯龙舌兰日出,然后问我要喝什么,我就要了长岛冰茶。
服务生收走酒水单的时候,提醒了一句:“‘长岛冰茶’是用伏特加、金酒、龙舌兰调的,度数比较高哦。”
“我们是不是看上去很像第一次来酒吧。”等人走远了,我说。
“但我们确实是第一次来,我也没来过。”魏丞禹掏出手机,对着我拍照片,我下意识用手掌挡住他的镜头,他就放下了,问:“你不会真的没喝过酒吧?”
“我今天才成年,这叫遵纪守法。”
他不相信:“但是过年的时候,和亲戚吃饭,多少会喝点黄的或者啤的吧。”
“也不是每年都‘过’年。”我说,“爸爸妈妈不在家的话只有我和蒋阿姨在,吃点馄饨就算过了。”
“不和亲戚吃饭?”
“自从爸爸工作顺利以后就不和亲戚联系了。”
“压岁钱呢?”
“没有的。”
“那你过年的时候做什么啊?”
“……就和平时一样,写写寒假作业,睡睡觉。除夕有时候会和蒋阿姨一起看一会春晚。”我说,“上高中以后,还可以看你放烟花。”
他半天没说话,直到两杯酒端上来,一口气把自己那杯喝了一半:“怎么感觉甜甜的。”好贫瘠的形容。
长岛冰茶里有柠檬片和一株薄荷叶,杯壁附着白色的水汽,长得就像放了冰块的红茶饮料。我就着吸管喝了两口,突然能理解他言语的贫瘠:“挺好喝的,但多的不会说了。”
魏丞禹又莫名其妙笑:“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时候说的话特别好玩。”然后把他的龙舌兰推了过来。我尝了尝,相比之下有点涩味,实在不会形容,就说:“还是我这杯好喝点。”
我们坐在一起,看吧台的调酒师调了很多杯酒,一边看一边喝,谁也没有说话,喝完了以后魏丞禹问:“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吗?”
“哦,我倒是有点晕。”他说完,抓过我的手,让我手心摊开,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
我觉得有点痒,把手蜷缩起来,觉得他的行为匪夷所思:“你在干嘛?”
“我给你手上画了个企鹅,不用客气。”他回头看了我眼,道。
“你不会是喝醉了吧……”我十分迟疑。
“搞笑呢。”这人曰,“就这么一杯喝起来和饮料一样的酒,怎么可能直接醉了。”
魏丞禹再次招手喊了服务生,我们一人又点了一杯特调。等酒上来的时候,他提议:“我们玩游戏吧。你输了你就亲我一下,我输了我就亲你一下。”
我环顾四周:“……大庭广众,不太好吧。”我说,“而且这输和赢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没有区别啊。”他回答地光明磊落,“就是我想亲你而已。”
我正要回复,特调酒端了上来,魏丞禹立刻把自己那杯举起来。我握住他的手腕,劝诫道:“你喝慢一点吧。”他说好的,变成小口啜饮,但中间没有停歇,又一气喝完了。
然后评价道:“我个人觉得,还是刚才一杯好喝一点……诶,忘记给你尝一下了,只能给你闻一闻了。”
他把空玻璃杯往我鼻子上凑,我躲了躲,接过杯子放回桌上,他就好像不高兴了。
“亲也不亲,闻也不闻。”语气很严肃,“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趁旁人没有注意这里,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可以了吗?”
“尚可接受。”他点了下头,然后背靠回了椅子上,过两秒又起身,“这个水晶灯有点刺眼。”说着拿手要遮住我的眼睛,“你别看,真的有点刺眼、眩晕。”
我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魏丞禹和我对视,眼神极为清澈真挚。
我很确定:“你真的醉了。”
“我没醉。”他反驳地干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下午去做了翻糖蛋糕,买了向日葵,还去吹了个造型。我帅吗?”
“……嗯,挺帅的。”
他很满意:“我就知道你喜欢。那你再亲我一下吧。”
我又亲他一下,拿起那杯没动过的酒喝了两口,站起身:“我们走吧。”趁事态还在可控范围。
走出酒吧,冷风一吹,连我都有些许眩晕,好像胆子也跟着变大了,拉着他的手沿着无人的小路走,一路踩过厚重的梧桐树叶。酒鬼的手很热,紧紧攥着我的,走了两步,忽然原地立住不动了。
我试图继续往前走,拽拽他的手,拽不动,好像在溜柴犬,它突然梗着脖子不走了。
我问:“怎么了?”虽然酒鬼不怎么听话,但我有很多耐心。
他没回答,忽然走了两步,从后面抱住我,把脸埋在我脖子的地方。
半晌,闷闷地说:“宝宝。”
我一愣:“……喊我吗?”
他好像很疑惑:“不然呢?……不是吗?”
我立刻开心地应下了:“是!”可能我也醉了。
酒鬼抬起头来,捧住我的脸简单搓了搓:“你好招人疼啊。”说话竟然有点大舌头。
他一只胳膊搭在我肩头,整个人半挂在我身上,我就缓缓地负重前行。今天是晴天,月色明亮。“庭下如积水空明”……哦,原来是这样啊。但马上就不是今天了,可惜不能每天都是十一月五号。不过也不能每天都是,快乐的阈值会提高,人会更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