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爱河
卓越解释道,
“其实就是两场戏的事。一个是我们想给叶然加一些和简寒在校园时期的回忆,之前的设定是小时候的玩伴,但五岁小孩儿之间的友情显得有些单薄了,编剧就想改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另一个就是,叶然最后的结局不是被反派折磨致死,甚至还是简寒亲自解剖的他吗?考虑到叶然对于简寒的重要性,加上为了让柯曼演的那帅哥更加无恶不赦一点,简寒在停尸间里见到的叶然……可能不该那么完整。”
“你的意思是,叶然会被肢解?”
“没错,而且会被塞进礼物盒当成生日礼物送给简寒。”
卓越苦恼地抱着手,
“我觉得这样改挺好的,就怕你会不会有什么忌讳,毕竟是你演的人物的结局。”
“这个我无所谓。”
于知倦松了口气,尸块总不用他亲自演,能用道具代劳,他再高兴不过了。
“林邪,你看于知义自己都说不介意,你还是不同意吗?”
卓越说着又看向林邪,还悄悄给于知义告状,
“林老师非说这样不吉利。”
“不仅不吉利,”
林邪果然还是坚持他的观点,
“而且我认为之前拍的那一条效果很好,说是这些天拍的最好的一段也不为过。被换掉的话显得得不偿失。”
“唔,”
卓越显然是被他说动了,蹙着眉思考了一会儿。
林邪又补充道,
“于老师的镜头本来就不多,正脸再被删掉的话,不知道粉丝会不会骂我们诈骗。”
“……唉,确实也是个问题,那就暂且不改吧。”
卓越在剧本上迅速做好批注,
“说起来你俩昨天到底在干啥呢?不会真的在互扯头花吧?”
“于老师说头疼,我帮他揉揉。”
林邪非常自然地回答道。
于知倦冷冷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行,你俩关系好就行,更贴合剧本,方便入戏,”
卓越合上笔盖,
“先这样定吧……二位老师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于知倦直接提出了他的不解,
“这部剧的女主角不是米老师吗?反派想逼疯简寒为什么不对她下手,反而去找一个常年不联系的老友?”
“喔……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了,咱这剧里男女主之间几乎没有感情进度,他俩最亲密的接触是抓犯人时摔在了一起。”
“……”
于知倦咽下了他接下来想问的话。
他记得最初的剧本里男女主有不少暧昧行为的,难道是都被删了?林邪删的吗?
“好啦,林邪去做做准备吧,十分钟后打板。于老师就先歇着吧,今天没有你的戏。”
卓越安排他们几个各就各位,于知倦按老规矩在监视器前看了一会儿后开始犯困,为了不干出当众打哈欠这种不尊重人的事,他决定站起来溜达一圈。
片场内人来人往,除了于知倦每个人都忙活得晕头转向,而且不管于知倦走到哪里,工作人员都会停下手里的活问句“于老师好”,还有人悄悄跑来找他合影,为了不打扰人家工作,于知倦只好回到化妆间去。
这会儿轮到道具组和造型组吃饭休息,难得化妆间里没人。
于知倦踱到自己的位置前,正准备在网上找点校园剧学习学习该怎么演出少年感,却突然发现林邪用的那张化妆镜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沓刺目的文件。
尸检报告?
于知倦顿了顿,以为是剧组的道具。
他顺手拿起来翻了两页,片场里正在拍一个连环碎尸杀人案,他本来是好奇被肢解过的尸体的尸检报告是什么样子,看下去后才发觉手里的这份报告似乎并不简单。
名字和其他信息都被有意去掉,报告也不算完整,而且不像是拿着原件复印的,倒像是匆匆照下来用图片格式打印出来的,看起来还有些模糊。
“放下!”
突然一句低吼从身后传来,于知倦倒是没被吓到,而且听这声音还挺耳熟。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是路远正气喘吁吁地站在化妆间门口,
“这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路远快步冲过来,从于知倦手里夺过那份报告,
“别人的贵重东西不要乱动你知不知道?”
于知倦闻言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贵重的东西会随便乱扔吗?看来你不知道这里是公共区域?”
“你……!”
“路远,”
林邪的声音淡淡传来,吓得路远一激灵,
“你先回车上去。”
“我是怕上厕所把东西弄湿了才先放这儿的……”
路远讪讪地解释道。
“嗯,回车上去。”
林邪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虽没有加重,路远却知道自己不该再多留,委屈地瞄了于知倦好几眼后才悻悻离开。
“你是不是吓到他了?”
于知倦看着路远显得有几分落寞可怜的背影,随口问了一句。
“吓到他的人是你,”
林邪挑了挑眉,“我不让他走的话,他恐怕会被你说哭。”
林邪这话并不是乱说的,他过来时正听见于知倦反问路远,语气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路远怎么惹到你了?他这个人好面子,晚点我私下说说他。”
“没怎么惹到我,”
于知倦淡淡回答,他总不能告诉林邪他不喜欢被人大声吼,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这份尸检报告是你的私人物品?”
“你以为是剧组的道具吗?”
“确实,毕竟路远直接就把它扔在化妆桌上。不过的确和你们在拍的案子不符合就是了。”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林邪将报告摊在桌上,似乎在认真等着于知倦的回答。
“也不算什么问题,只是上面恰巧有我熟悉的东西,”
于知倦说着指向了报告上的一处小字,
“东莨菪碱。”
“嗯?”
“和阿托品相似,能阻断人的副交感神经,但是致幻性更强。虽然一些哮喘药、晕车药里可能会有,不过这么大剂量倒显得不太正常。”
于知倦顿了顿,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法医,”
林邪点了点自己白大褂上挂着的胸牌,“兼你的好友,简寒。”
“……”
于知倦白了他一眼,继续道,
“也可以被用作镇定剂。”
“她……死者生前确实曾经有过抑郁倾向。”
林邪静静道,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导致于知倦还没能辨别出他和死者的关系。
“这种剂量可不像是为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