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
不能全神贯注,容易人仰马翻。
辛亏后半段路林瑟舟适应了,也消停了,身板挺得笔直,两腿夹着不动。
江屿的耳朵被风吹散了一半的红,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瑟舟购物非常迅速,除了贴身衣物外,就是日常生活需要的牙膏牙刷和毛巾。江屿跟在他身后,偶尔搭几句话,他注意时间了,从进商场门到出来,总共不到半小时。
林瑟舟在商场门口跟江屿告别,正儿八经地说再见,说自己住的酒店就在附近。
短暂的局促过去后,江屿有点儿意犹未尽了。
刚刚在学校门口发生的事,就像是林瑟舟在春光乍现时不小心飘出来的花瓣,带着撩人的香气,这香气被风一吹,散了,眨眼过后,人就恢复了平常的温雅。
怪让人回味无穷的。
江屿问:“林老师,你这两天一直住酒店吗?”
“嗯,”林瑟舟说:“等我想明白之后再说吧。”
表面云淡风轻,敢情还是有困扰存在。
“这儿附近的酒店都不便宜啊,”江屿开着玩笑说:“等你想明白了,一个月工资搭进去了。”
“是,没办法,”林瑟舟扬着嘴角,“不花点钱就得睡马路——怎么着啊,江老板?”
“啧,又叫上了,”江屿转着手里的钥匙,显得痞里痞气,“江老板有地方让你省钱,来不来啊?”
林瑟舟只犹豫了半分钟,甚至没来得及去酒店退房,他说了声好,稀里糊涂地再次坐上了江屿的小电驴。
第17章 我藏起来,全都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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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最后一批客人也散场了,只剩下两名值班服务员打扫卫生,江屿带着林瑟舟从后弄堂走,悄悄进了门。
林瑟舟就跟着江屿走,什么也不问,他一层一层往上走,走到天台,视野突然辽阔,看见的全是隐市下的万家灯火。
林瑟舟看入了神,他以前似乎从没注意过这些——
也许生活中的点滴细节,也是被自己忽视消耗的。
林瑟舟这么反思。
“林老师,”江屿拧开锁,木门板溜出一条缝,他用脚顶着,不全推开,“赏完夜景了没有啊?”
林瑟舟回头,意犹未尽地说:“没有。”
“过来看房了,”江屿说:“你要是满意,能在这儿住上几天,有的是机会赏花赏月赏星星。”
林瑟舟挑眉,觉得这说法不错,他说着好,笑着答应了。
这个房间江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上来住了,落了一层灰,今天下午亲自打扫干净,跟谁也没说。如今林瑟舟推开门,是干干净净的一室空间,带着旺盛的阳光的香气,与书桌上暖黄色的小灯一起,向他展示着最真挚的邀请。
林瑟舟的心一下就软了。
江屿说:“被子和枕头来不及买新的,不过今天都晒过太阳了,应该是干净的。这里只有我偶尔过来睡会儿午觉,影响不大。唔,你要是觉得不习惯,或者不喜欢,我明天给你带床新的……”
林瑟舟不等江屿说完,他脱口而出:“我喜欢这里。”
江屿心一跳,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林瑟舟凝视着江屿,又重复了一遍,“江屿,我喜欢这里。”
“啊……”江屿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至少说话不结巴,“嗯,就是洗漱不太方便,你得下个楼,杂物间隔壁就是厕所,有淋浴,门我给锁上了,闲杂人一般进不去,所以也干净。那个——我把钥匙一起给你。”
“好。”
江屿手忙脚乱地找钥匙,又听见林瑟舟问:“你有钥匙吗?”
“啊?”江屿没听懂,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林瑟舟说:“你把钥匙给我了,你自己有备份吗?”
江屿愣了愣,说:“这……我就用不着备了吧?”
林瑟舟问:“不来睡午觉了?”
江屿笑了声,他把两把钥匙串在一起,交给林瑟舟,嘴上说着:“这不太好意思了吧。”
林瑟舟笑容很舒展,“江老板,这是你的地盘,你倒先不好意思了?”
江屿看着林瑟舟,眨了眨眼。
林瑟舟说:“你看我脸红吗?”
江屿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让他俩别这个恭维着客气了。
“你要是想脸红,我也拦不住啊,”江屿弯着眼睛,乐呵呵地说:“不收你住宿费,但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林瑟舟把钥匙放进风衣的口袋,“嗯,你说。”
江屿:“你周末有空吗?”
“每个周末吗?”
江屿点头。
林瑟舟有一个朋友在外开了家教育机构,林瑟舟在其中挂名,周末偶尔过去上课,家长们慕名而来,冲着都是优秀教师的名头。不过,林瑟舟的课程已经结束,机构正在重新招生和排课,他最近的周末确实没那么忙,除了有些家长,会出高价让他上门辅导外。
林瑟舟想了想,说:“近期周末没什么安排。”
江屿眼睛一亮,“尧尧每周末上我这儿店里混吃混喝,就是不写作业,我看着烦,说多了他也不听,林老师,我能把他扔给你吗?”
林瑟舟没有立即回答,他笑得恬淡,轻盈又内敛,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条件对自己的好处。
江屿耐心等着林瑟舟的答案。
林瑟舟想,嗯,好处挺多的。
“你要把他扔给我,我可以收,”林瑟舟说:“不过他同意吗?”
“没有他提意见的份,”江屿十分不民主,“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瑟舟打趣:“这样会不会过于强势了?”
“你不懂,我们给熊孩子擦屁股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们制造混乱的速度,现在不强势掰正,以后指不定长成什么样,”江屿想着江念尧,心累得一批,“你家没青春期的叛逆体验,学霸加乖崽,省心啊。”
林瑟舟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说:“我不懂?”
江屿眼珠子一溜,猛地想起林瑟舟的职业,对了,这位才是经验丰富的老神仙啊。
“你最懂了!”江屿话音一转,带了些狡黠,“林老师——”
林瑟舟一笑,露出点儿无奈的神情,“蒋松也叛逆,只是不外露而已,他从国外回来,没什么朋友,我一度以为他要自闭,才把他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教。没想到……他倒是喜欢跟江念尧玩儿——”
话说到这儿,林瑟舟顿了一下,“我最近不回家,他也跟着在外面游荡了,江屿,他现在住你那里,你帮我看着他一点儿,别让他做太出格的事。”
把出格这两个字和一个初中生联系到一起,江屿觉得可能过了些,但林瑟舟郑重其事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
江屿没有多问,只简单地说了声好。
他们两人像交接棒似的,在夜深人静的晚上,把彼此的拖油瓶换了一位接手人,表面上严肃,心里却不存在任何负担。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生出来的信任。
林瑟舟在江屿的安排中,安心在酒香住下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住多久,但心里阴影团成的疙瘩逐渐缩小,这也是好事。
清晨,一团不知名的烟火气踩着林瑟舟的作息时间悄然而至,他被窗外的叫卖声吵醒,睁开眼,先恍惚了一阵。其实林瑟舟昨天晚上没怎么睡着,不适应新环境,凌晨时间才进入浅眠,强制被吵醒,实在头疼。
林瑟舟没缓过神,他胸口发闷,潦草披了件外套,走到天台透口气。他靠着天台延边朝外看,看见本就不宽敞的弄堂两边摆满了各类早餐摊位,清新的空气裹着美食的热气,驱散了林瑟舟一夜无眠的疲惫,他觉得饿了。
选择太多了,林瑟舟压根没下楼,却对那些摊位的食物左右为难,他挺新奇的,好像自从认识江屿之后,自己的口腹之欲也丰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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