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
当林瑟舟把美食和江屿联系在一起时,脑子里的早餐摇身一变,变成了江屿,然后想着想着,眼前跟出现幻觉似的,那人穿过满堂氤氲,突然就出现了。
“林老师!”江屿在楼下招手。
“江屿。”林瑟舟回应他。
林瑟舟看见江屿手上有东西,满满当当好几个塑料袋,他没戴眼镜,看不太真切。林瑟舟想下楼,人还没动,江屿又说:“你别下来了,我上去。”
“好。”
林瑟舟看着江屿小跑进了小院,带起一阵微风,惹得清晨的玫瑰花轻轻摇曳,林瑟舟很想摘一朵摆在屋里。
江屿出现在天台时,手里又多了张折叠桌。
“这又是从哪儿变出来的?”林瑟舟问。
江屿打开桌子,简单固定,“杂物间啊。”
“你的杂物间倒是什么都有,”林瑟舟笑了声,“该改名叫聚宝盆。”
“宝?都是些不知道该不该扔的破烂。”江屿在风尘仆仆下又朝气蓬勃,他跑得急,气没喘匀,头发也乱了,“林老师,饿了没?”
林瑟舟嗯了声,问:“你带了什么?”
“早上起得晚,来不及自己做了,弄堂口随便买了一点,”江屿把早饭排开,花样十分丰富,“对了,你的胃还难受吗?”
色香味一起袭击,林瑟舟越来越饿,“好多了。”
“好多了也不能多吃。”江屿把白粥推给林瑟舟,不算清汤寡水,挺浓稠的。
林瑟舟看江屿面前分量不少的豆腐脑、生煎包,还有几块糯米糍,这反差太大了,他问:“我就喝白粥?惨了点儿吧。”
江屿夹起一块糯米糍,故意在林瑟舟眼前晃荡,“你还想吃这个?饶了你的胃吧,别给它雪上加霜了。”
林瑟舟耷拉着眼,说:“你现在是给我的味蕾雪上加霜——它寡淡得能跟白开水并驾齐驱了。”
江屿哎哟一声,被林瑟舟逗乐了,他口袋里捂着一颗咸鸭蛋,拿出来递给林瑟舟,“行吧,那我就忍痛割爱,给你添点儿滋味。”
“瞧把你宝贝的,”林瑟舟看着江屿依依不舍的模样,笑着调侃:“不舍得啊?”
江屿嚼着糯米糍,弯着眉眼,不说话。
林瑟舟剥开一些蛋壳,然后捏起一根筷子,往咸鸭蛋里戳,戳到正中位置时,香气扑鼻的蛋黄油差点流了他一手。林瑟舟赶紧往白粥里兜,最后干脆把蛋和粥搅在一起。
“味道不错,是个宝贝,”林瑟舟问:“在哪儿买的?”
江屿说:“我自己腌的。”
林瑟舟意外,“你还会做这个?”
“当然会了,我是个厨子啊!”江屿在吃饭时有个习惯,总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了再开口,这回咽得急了些,“尧尧嫌弃学校里的菜不下饭,就爱吃这个,我腌了好几罐,全让他扒拉光了,这是能吃的最后一颗,剩下的一罐还得腌半个月——啧,这还是我昨天晚上趁他睡了偷偷藏起来的。”
林瑟舟听出了言外之意,“是藏起来——专门给我的?”
江屿不否认,“你都吃近嘴里了,我还能为了别人?”
“那我真是三生有幸,”林瑟舟丝毫不见外,还惦记上了,他说:“江屿——”
江屿被糯米糍噎得慌,他往豆腐脑里添了些酱油,听见林瑟舟叫他的名字,抬起头‘嗯’了声。
“剩下的那一罐也能藏起来吗?”
林瑟舟的头发散着,遮住一半眼尾,他没戴眼镜,瞧着人时的目光,就像雨水时节下,江南水乡的云雾,清澈且朦胧。
太好看了。
江屿脑子一懵,又被色迷住了心窍。
“好,”江屿说,“你要是喜欢,我藏起来,全都送你。”
第18章 翻山越岭也挡不住我奔向你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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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屿买了两份早餐,原本想喂饱林瑟舟后再回家喂俩熊孩子,可一到天台,见到了人,他的身心就粘上了强力胶水,黏在林瑟舟身边,怎么也刮不下来了。
江屿硬生生塞下桌子上的食物,吃多了,顶着胃有点想吐。
林瑟舟看着挺不忍心,他说:“江屿,吃不下就别吃了,我不跟你抢。”
“本来就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江屿破罐子破摔,不装了,“我平常没这么饭桶,就是怕扔了浪费,你别误会啊。”
林瑟舟喝完粥,一口不剩,感官上刚刚好,神清气爽,他笑着问,“是么,那本来是给谁吃的?”
“尧尧和蒋松啊,”江屿拿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不着急,“他们俩还等我回去呢。”
林瑟舟说:“那你还回去吗?”
“不回了,再回去伺候他们,早自习该赶不上了,”江屿拨了个号,说:“我给尧尧打个电话。”
江屿打了两个电话,江念尧那边没人接。
“不接电话,在干什么呢?”江屿皱着眉说了一句。
“我来吧,”林瑟舟说:“我给蒋松打。”
“好。”
“舅舅?”蒋松接得很快,他没想到林瑟舟会给自己打电话。
林瑟舟直接问:“江念尧呢?你们在干什么?”
“他在洗澡呢。”
手机通话摁着外放,江屿听见了,他说:“他有病吧,这个时间洗什么澡?”
“欸?”蒋松挺意外,“江屿哥,你跟我舅舅在一起呢?”
江屿含糊地嗯了一句。
“他说昨晚我挤着他睡出一身汗,嫌汗酸味儿臭,非得洗干净了,”蒋松拖着尾音,轻飘飘地哼了声,“毛病真大。”
林瑟舟目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撩过手机屏幕——他从蒋松的话语中听出了打情骂俏的黏糊。
这什么情况?
江屿没听出来,也没往心里去,他觉得蒋松说得对,江念尧被自己惯坏了,确实臭毛病多。
林瑟舟掩去异样,又问:“你呢,你在干什么?”
“等吃饭啊,”蒋松已经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他跳开自己的舅舅,直接跟江屿聊,“江屿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上学要迟到了。”
这会儿不能提吃,江屿撑得慌,他也不好意思说早饭全让自己吃光了。
林瑟舟出面替江屿挡着,“他有事,不回去了。你跟江念尧速度快点儿,收拾收拾去学校,还能赶上学校食堂的饭,别迟到了。”
“……”蒋松一时接受不了,“啊?”
林瑟舟懒得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江屿围观全程,忍俊不禁,他趴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桌板,猫似的、懒洋洋地盯着林瑟舟看。
“怎么了?”林瑟舟问。
“没怎么,”江屿张口就来,“突然不用接送孩子了,闲得慌。”
“嗯,那你接着闲,”林瑟舟似笑非笑地留下一句,“我回屋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江屿看着林瑟舟的背影瞎琢磨,脱光了多好。
江屿迈开腿,在天台走了两圈,说是消食,实则安抚内心躁动。
奈何时间太短,还没完全安抚下来,林瑟舟换了一身休闲衫,整整齐齐地再次出现。
江屿赏心悦目。
林瑟舟故意忽视江屿灼热视线,他问:“江屿,这儿附近的公交站在哪儿?”
“嗯?公交站?”江屿说:“你想干什么?”
“上班啊,我手里没交通工具,总不能上下班都打车,工资不够花的,”林瑟舟看着手腕的表,笑着对江屿说,“我也快迟到了。”
“我不是在这儿么,”江屿走到林瑟舟跟前,凑得近,“费什么劲挤公交啊。”
林瑟舟把江屿说的的前一句话听进了耳朵,却故意问:“费劲吗?”
江屿深恶痛绝:“啊,那都不叫坐,是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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