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
江念尧怨念:“为什么行不通?前几学期我不是都混过来了么。”
“你还想混?”江屿气笑了,“来,大声点儿,当着你班主任的面再说一遍。”
江念尧抬头看见林瑟舟,屁都不敢放一个——这该怎么称呼啊?怎么称呼都逃不过他是自己班主任这个事实!
“林老师。”江念尧乖乖喊人。
“嗯,过来坐,”林瑟舟在家换了身份,没那么板正了,对孩子的要求自然比在学校时松,“那些作业不用太着急,等你们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学,时间来得及,能保质保量的。放心吧,出去好好玩儿,别听你哥的。”
江屿在后面闷着笑,自己唱的黑脸还有红脸接着和,林瑟舟要在江念尧面前刷好感度,江屿铆足了劲帮忙。
家庭氛围必须和谐。
蒋松早就看穿了,端着碗一声不吭地喝汤,心里想,他的尧尧太惨了,出门在外必须得好好安慰安慰了。
江屿在用脚走路的时候很小心,怕弄坏钢腿,挺贵的,可拄拐的时候就十分狂野了,哪儿逼仄往哪儿走。他从江念尧的卧室出来,一路东碰西磕,十分不拿自己的肉体当回事。林瑟舟在晚上睡觉时脱光了江屿的衣服,仔仔细细检查了,淤青不少,小伤口也多。他跟江屿说了很多次,走路小心点,江屿嘴里答应的痛快,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
林瑟舟不说了,直接行动。
江屿又踹翻一个矮凳,眼看要幢茶几角,林瑟舟手一捞,把江屿捞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来回传递的都是肉体的温度。
“十七,”林瑟舟说:“你要是不会用拐杖,那我就当你的拐杖,你要是不想好好走路,我就一天二十四小时抱着,你挂我身上,好不好?”
江屿喜眉笑目,他想说好,可屋子里还有小孩儿在,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情,于是正正经经地拍一拍林瑟舟的肩,“舟哥,你把我放下来,我能走,能走!”
“等会儿。”林瑟舟不听他的,直接把人抱上饭桌。
江屿成了林瑟舟的挂件,钢腿没穿上之前成了一位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林瑟舟把人喂饱了,送蒋松和江念尧去机场,时间刚好。江屿很放心江念尧跟着蒋松出去玩儿,所以没什么多余的嘱咐,无非就是钱花光了再联系。江念尧应了一声哦,上了车就开始打游戏。
江屿也困,坐在副驾驶睡着了,林瑟舟没叫醒他,自己把两个孩子送上飞机。等再返回来,江屿已经醒了,看上去精神不错,正玩儿游戏呢,是江念尧的游戏机。
林瑟舟弯腰趴在车窗口看江屿玩儿,技术挺菜的,属于蹦跶两下就游戏结束那类人。
“你给尧尧藏起来的?”
“我藏他干嘛,江念尧没心眼,什么东西都喜欢丢三落四,还得我给他收起来。”江屿扔了游戏机,把车窗又放下了一点儿,手又缠着林瑟舟的脖颈,把人往车里带,“舟哥,兔崽子们走光了,就剩我们两个了,挺空虚的,上哪儿消遣啊?”
林瑟舟就着姿势跟江屿接了一个吻,他不敢苟同:“你空虚?”
“是啊!”
“没看出来。”
“嘿嘿,”江屿一肚子坏水,把林瑟舟往外一推,“上来开车了,走了。”
林瑟舟系上安全带,侧头问江屿:“我们去哪儿?回家吗?”
“先不回,难得今晚都没工作,也没拖油瓶,我们也去玩儿,玩通宵!”
林瑟舟说行,然后安安静静地等江屿找到一个能玩的地方。
江屿早有目标了,他定了导航的目的地,又轻快地在林瑟舟脸颊亲了一下,笑着说:“出发,我们约会去了!”
林瑟舟仔细想了想,他们在一起至今,确实没好好约会,只有两个人的约会。
“好——”林瑟舟说。
车跟着导航提示开了一段时间,眼瞧着往山上去了,林瑟舟平常忙于工作,不太参与这种室外活动,对本市各类经典不太熟悉,但大半夜的往山上开,还是不太合常理——主要担心这不太靠谱的导航把他们往阴沟里带。
江屿倒是挺怡然自得的。
“十七,这是哪儿啊?”林瑟舟问。
“山顶公园,”江屿往窗外看,“对,就往这条路开。”
林瑟舟挑眉,“你之前来过?”
“没来过,江燕前段时间发给我,问我知不知道这个地方,她想来看看。我说我不知道啊,然后看了照片,环境好像挺不错的。”
林瑟舟:“……”
这是亲自体验,再回去发表心得呢?
林瑟舟不动声色,酸了下后槽牙。
江屿没注意,继续说:“而且我看都是情侣打卡,俗称约会圣地,啧——舟哥,适当追赶年轻人的潮流嘛。”
林瑟舟说:“年轻人追赶潮流就是不睡觉,你受得了。”
江屿撑着下巴看林瑟舟,话里有话:“我连你都受得了,熬个夜算什么啊,是不是?”
又在这儿撩拨了。
林瑟舟眼皮一抬起,刮着江屿的唇走了一圈,淡定自若地回答:“是。”
山顶公园是本市最新打造的一个纯人工景点,就是把山顶凿平了,再美化改造一番,接着又在山顶的边缘围一圈保护栏,供人赏景。这座山的地里位置不错,往东面连着大海可以看日出,太阳下山后往西面转个向,又可以赏夜色下的万家灯火。
确实适合情侣来一次。
盘山道路敞亮遖颩,三步一个路灯,来回轿车也不少,挺热闹。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山路九曲十八弯,差点把江屿绕吐了。
林瑟舟在收费口买了一瓶水,拧开喂着江屿喝,工作人员每辆车收费,走到林瑟舟的车前,手里有扫码机。
“先生你好,景区一百一位,怎么支付?”
林瑟舟:“扫码,两位。”
“好的,需要发票吗?”
林瑟舟点开二维码,说不用。
江屿一口水咽得匆忙,差点呛着,他捂林瑟舟的手机,对那位工作人员说:“欸!我这儿买票了,你直接扫我就成。”
林瑟舟往江屿手机屏瞧了一眼,屏幕显示电子套票的打着价格,这种票不好抢,至少得提早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前江屿还在出差。
林瑟舟不动声色地笑了声——这是早就预谋好了啊。
山顶主要被分了两部分,露营地和停车场——搭帐篷的人有,选择在车上睡觉的人也有。
江屿不说此行目的心血来潮,但确实没有提早跟林瑟舟说,所以他们俩没准备帐篷睡,选了个好位置停车。
盛夏夜晚确实适合山顶观景,再往后的季节,风大天寒,这儿就没什么人了。所以旺季么,热闹,成双成对的情侣,什么款式都有,都顾着自己谈情说爱呢,林瑟舟牵着江屿的手走在其中,也没什么特别了。
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往山下看,万家灯火落入眼中,人间里的烟火与满溢的憧憬在夜色中川流不息,于是,在林瑟舟的眼中,这一切的世间美好纷纷扬扬,全部跟江屿有关了,像一副画,乐如水,人如玉。
真是多情又荡漾啊。
江屿知道林瑟舟在看他,故意不说话,好像专心致志地赏夜景。突然,林瑟舟矮身一段,头轻轻一歪,靠着江屿的肩旁,又蹭了蹭。
江屿没忍住,肩膀往上一抬,让林瑟舟靠得舒服些,嘴上问:“舟哥,干什么啊?”
林瑟舟说:“想跟你亲近。”
江屿的心滚烫,他摩挲林瑟舟的脸颊,勾着他小辫散落的几根头发,“这姿势累不累啊。”
林瑟舟说还成,让江屿再垫点儿脚尖。
江屿说不垫,他累。
于是林瑟舟又抱着江屿了。
江屿跟林瑟舟接吻,他脚尖够又不着地了,气喘吁吁的,再没心思看景。
林瑟舟问:“再待会儿?还看吗?”
“不看了,”江屿还挂在林瑟舟身上,“回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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