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
林瑟舟亲了亲江屿的发顶,“你们都受苦了。”
“不苦,有家了生活就好了,”江屿的眼睛湿湿潮潮,每句话都带着颤音,“我把江叔当父亲,我叫他爸,可是他不同意,死活不应我。我问他为什么?”
“他怎么说的?”
“他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他给不了我这些,也只是代养我几年,当我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他就不会再管我——我们不会有一辈子的联系,所以他受不起我一声父亲的称呼。”
江屿的眼泪下来了,林瑟舟接着,在手心散开。
“可江叔让我有机会在这世界上活着,他就是我的父亲。”
林瑟舟沉重的点头,“是。”
江国明出殡那天,所有人都来了,包括孤儿院的孩子,还有村里人。江念尧孩子气,被蒋松劝好了,抱着江屿哭了好久。
江屿在江国明的墓前磕头,郑重地叫了一声爸,林瑟舟也叫了。于是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他们在惊讶中议论纷纷,而就在这时,阴霾细雨了一个星期的天突然放晴了。
江国明看着呢,他高兴。
忙完江国明的事,江屿回到林瑟舟的住处,林瑟舟关闭了江屿所有的通讯设备,强迫他睡觉。江屿听话,倒头就睡,可睡不着,于是林瑟舟就抱着江屿睡,很有效果,江屿在极度疲倦后的温存下,成功入睡了。
一睡就是两天,林瑟舟偶尔起床吃饭或者上厕所,基本也没挪动过位置,遮光窗帘一拉,宛如与世隔绝。
江屿睡醒了,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往身边摸了摸,没摸到人,但被窝是温的,他听见浴室的水流声,于是叫了一声。
“舟哥——”
林瑟舟听见了,回:“嗯,我洗澡。”
江屿轻轻笑了笑,他打开灯,找自己手机,手机开机后震动了十分钟才消停,全是关心的问候。江屿一条一条回信息,很仔细,很真诚。
最后一条是江念尧的——
哥,我错了。
江屿:没怪你,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我先不回家了。
江念尧守着手机,回复很快。
——你在哪儿啊?
江屿:你林老师家。
——你俩和好了?
江屿问:你听谁说我们吵架了?
江念尧嘴紧得很,没把蒋松卖了,打死不承认,说是自己看出来的。
江屿说和好了,以后不吵架了,过几天就回家住。
江念尧哦了,想问林老师还会不会回来上课,最后没敢问出口,怕惹得江屿又难过了。
“那我睡了,哥晚安。”
江屿这才记起来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这一觉睡得可谓是晨昏不分了。江屿退出聊天界面,坐在床上发呆,手机突然又震了,张警官发来的消息,他告诉江屿,陆刚林性质严重,要判刑了。
江屿回复谢谢,可心里突然没着没落的,挺难受。
他不是难受陆刚林,是可惜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江屿沉静片刻,他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血缘这个东西是先天塑造,后天培养的结果,在过程中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关怀,也不至于落到这种下场。
林瑟舟点赞了。
江屿一愣,冲浴室喊:“舟哥,你不是洗澡吗?”
林瑟舟擦着头发出来,没穿上衣,“洗完了。”
江屿扔了手机,往林瑟舟身上蹦,“你手机防水啊?”
“坏了你给我买新的。”
江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要什么买什么,舟哥,你别去上班了,以后我养你。”
“养得起我啊?”林瑟舟笑,把潮湿的毛巾往江屿脸上盖,“十七,别往我下面蹭,下去。”
“哦,”江屿精力充沛,挂在林瑟舟身上不肯下,“饿了,吃饭吗?”
“吃什么?”林瑟舟抱江屿往厨房走,打开冰箱看,好么,比穷光蛋的口袋还干净。
不知道林瑟舟这段时间在这儿是怎么过的,似乎吸一口仙气就能飘飘欲仙了。
江屿无奈,“我做饭吧。”
“怎么做?”林瑟舟不耻下问,“两个鸡蛋能弄出一桌佳肴吗?”
江屿褪光深沉的皮囊,又成了林瑟舟刚认识时候的模样。他挑着林瑟舟的下颚,眨了眨眼睛:“舟哥,你才是佳肴,美味佳肴。”
林瑟舟心动不已,他想亲吻江屿,可江屿跑了,跑到沙发一躲,“我买菜!”
江屿拿林瑟舟手机在附近超市点了菜,买多了,快把冰箱填满了,乐趣过去了,最后只是随便选了几样蔬菜和海鲜弄了两碗面。
十二点了,吃夜宵呢,江屿和林瑟舟一个比一个有精神。
“十七,慢点吃。”
“嗯。”
江屿饿久了,吃得太快对胃不好,林瑟舟一直盯着。
“舟哥,我有个事儿跟你说。”
林瑟舟在自己碗里挑了只红虾,仔细剥开壳喂投喂给江屿吃。
“什么事?”
“过段时间我想给酒香重新开张了。”
林瑟舟点头,“好啊,要我帮忙吗?”
“不用,”江屿笑了下去,“我得招人,招两个厨师,你能做饭啊。”
“我做的饭也就你吃得下,不挑食,还给我面子,”林瑟舟擦干净手,瞧着江屿问:“怎么想通了?这回能找到人了?”
“试试吧,”江屿笑容淡了,目光一闪,他不敢跟林瑟舟对视了,“我最近可能吃不消高强度工作了。”
他这话说的很婉转,情绪却全在嗓子里噎着,这种欲言又止的恐慌,林瑟舟看出来了。
“十七,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江屿立刻握住林瑟舟的手,“舟哥,我没瞒你,正要跟你说啊!”
林瑟舟深深地看着江屿,一时不敢开口。
气氛又僵了。
江屿咽了口唾沫,他硬着头皮,胆颤心惊地说:“宝贝儿,你还记得我上回的体检吗?”
体检穿插在乌七八糟的事中间,林瑟舟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结果就被迫分手了,如今江屿突然提起了,不太像好事。
林瑟舟那只被江屿握住的手开始发麻,从指尖沿着手臂直冲喉咙,他的心跳杂乱无章,眼眶瞬间被逼得通红。
江屿先急了。
“别啊舟哥!我还什么都没说。”
林瑟舟的呻吟嘶哑,“你想说什么?体检有什么问题?十七,你别刺激我。”
江屿手忙脚乱,他语无伦次,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
“没、没什么问题,就是我肺里长了个东西!”
林瑟舟猛地起身,差点掀翻他桌前碗筷。
“江屿!你管这叫没什么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傻?你就这么糊弄我!”
一而再再而三,林瑟舟又动怒了,比上回还糟。
“我没糊弄你,”江屿贴上去,他示弱,“就一个东西,还没确定是什么。”
林瑟舟不听江屿的花言巧语,“检查报告呢?给我看!”
江屿一挠头,谁知道让他丢哪儿了。
林瑟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能骂,只能冷着江屿,自己想办法去了。
江屿只能乖乖把身份证上交,半个小时后,林瑟舟在体检医院的公众号上查到了江屿的全套体检结果。
查找主要针对肺部的内容。
江屿小心翼翼凑上去,“舟哥,你看得懂?”
“看不懂。”林瑟舟面无表情,他把报告发给顾典,转头又问,“医生找过你了?他怎么说?”
江屿掐头去尾,“他让我去专科医院仔细检查。”
林瑟舟不吃江屿这一套了,一动不动地等他吐实话,严肃地十分有压迫感。
江屿无奈,坦白从宽,“医生说大概率不是个好东西,他那儿看不太准确,建议我上级医院做全面检查。”
林瑟舟的心之前就被江屿千刀万剐了,还没痊愈,这会儿又补一刀,他口腔腥甜,硬生生给自己逼出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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