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
现在的时间线大概在2013左右,文中除了地名全都是架空,地名也只是为了代入感借了个名儿而已,尤其是文保专业的部分别太当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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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还戴着戒指
不久后,柏知望给丁故发微信说到了,正在找停车位。
这家店楼下有很多私人艺术展厅,所以生意火爆。老板是个玩城市摄影的富二代,开酒吧权当玩票,就爱跟艺协、影协那帮人瞎混,秦舟也是在聚会上认识他的。秦舟读书时经常混迹于附近,习惯看完展来喝一杯,但谈恋爱后就来得少了,原来的朋友都笑他重色轻友。
重色轻友的“醉鬼”看了眼时间,距电话挂断才过去半个多小时,柏知望就到了。
“喔唷,这么快,飞来的吧?”丁故懂事地把气泡水罐都收走,只留几瓶自己喝过的酒在桌上,“那我功成身退了啊,你接着演。”
丁故说话贱兮兮,气得秦舟踹了他两脚。
酒吧里灯光迷乱,照着谁都有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悬念。唯独门口的男人秦舟都不消辨认,一眼就能看出是谁。他穿简单的棉质家居服,跟盛装男女显得格格不入,就这,还有人往他身边贴。
倒也正常,柏知望确实深得所有外人欣赏。他永远带着礼貌的笑,会认真记住每一位新人哪怕是实习生的名字,爱给院里晚归的保洁留小菜或礼物,开口不多但都说得让人舒服,衬得秦舟在他旁边特别像话痨。
但这样的柏知望终究只是个壳儿,只有秦舟知道他有多“不要脸”。他作息特别不规律,总四两拨千斤地把人惹急,喜欢吃醋还半天哄不好,会做冷战出走又怂得买半路早点回家的幼稚鬼,在床 上折磨人的本事算得上满级。
即便每一个讨厌的细节秦舟都记得清清楚楚,秦舟看柏知望身边出现其他人时,第一反应还是想宣誓主权。
转念一想,他又跌回座位。去干什么?现在已经不是谁的谁了。
秦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真醉得头疼。
没一会,柏知望也找到秦舟,朝身边来搭讪的人指了指秦舟所在的方向,应该是在拒绝邀请。
走神的间隙柏知望已经走近。他的眼神在桌子上的玻璃瓶间逡巡一圈,皱眉:“喝了这么多?”
秦舟不说话,手上勾着细细的眼镜腿,猜测现在柏知望应该很生气。
柏知望确实生气了,但他不会在公共场合发火,只会走近了,压低声音说:“衬衫系好,送你回家。”
秦舟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系上领口,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似挑衅又似勾引,“吃醋了?”
没等人回答,秦舟又摇头道:“不对,忘了,你怎么会为我吃醋。”
柏知望下颌线条极漂亮,鼻挺唇薄,哪哪都被秦舟亲过摸过,就连眼镜都跟秦舟是情侣款。
这张脸秦舟看了十几年都没看腻,他们年轻时爱玩不许眨眼的游戏,闲着能在家干瞪眼一下午。现在柏知望三十三了,岁月再怎么不败美人也得在他眼角刻两刀,要不显得太偏心。
偏偏就是这两道浅浅的痕迹,就像刻在秦舟心口似的,一笔一划,姓柏名知望,似乎从头至尾没变过。
究竟什么变了,秦舟不知道。
“扣好了就送你回家。”柏知望被看得脸热,不自在地偏开脸。
“柏老师,你不会对所有前任都这么好吧?”好赖话都被秦舟说完了,明明见到人来欢喜得不行,一定要带着寸劲呛人,好像这样才比较符合一刀两断的前任。
柏知望显些被气笑:“小半辈子也就处过你一个,秦老师这问题我没法答。”
互称“老师”曾经是他俩的小情趣,秦舟爱在床上骑着人送着腰,看身下情动又克制的模样,勾人地问,柏老师想我怎么动?
——他们花了十三年给每个正经的名词都染上彼此的气味,又花了一天,把这些不可说的暧昧都变回疏离的代词。
最终秦舟是被拎出门的。
出了酒吧,有热风往秦舟脸上扑。夏天江风是真恼人,吹得眼睛都热。
柏知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秦舟上车。车是老型号的大众,省油且经济适用,买六年了。
以前他们老开玩笑,说副驾只能由对方坐,哪怕分了宁愿换车也不能易主。小孩说这种话是反向证明情比金坚呢,因为坚信换车不可能,易主不可能,分手更不可能。
秦舟冷笑着想,小孩就是幼稚。
“我再坐副驾,不合适了吧?”秦舟站在外面,摇摇晃晃,半敞的衣领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柏知望显然也记起曾经的约定,顿了顿说:“后座没位置,就坐那吧,没事。”
秦舟往后探头,果然看到两个拉杆箱摆在椅子前,一白一蓝。
“行李?”晚上他们商量过分居的问题,于是秦舟下意识以为这两个箱子是柏知望搬家的东西,心里一下子空了,失落地说,“搬这么快。”
柏知望怕他误会,解释道:“还没搬,下午临时接到出差通知,所以我只收拾了点日用衣物,现在就得走。不过家里的东西我也打包完了,等回来再搬吧,暂时麻烦你保管一下。”
秦舟哼声不悦。都是老夫老夫过的人,装什么敬之如宾,还怕自己把他的东西全扔了不成?
“去哪里出差?”
“敦煌。”
敦煌的项目秦舟知道,是主攻壁画数字化修复的,柏知望被科研院抽调去做研发,负责搭系统,采集图像和地理数据。因为准备周期长,他可能得在沙漠里待上好一阵子。
秦舟默了会,顾不上装醉,沉声问:“我记得你准备换工作来着。”
柏知望点头,“是。”
秦舟没动,接着问:“那怎么临离职还出差?”
柏知望说:“毕竟最后一个项目了,善始善终。”
以这么尴尬的身份,秦舟攀家常一般打听内情。他眼神黯淡,望着前方漆黑一片,想,他们这样或许也叫善始善终吧。
他进副驾坐着,靠在座椅上问:“对了,你那个新公司叫什么来着?”
柏知望报了个名,是上海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
秦舟又问他开多少薪资,听到数后“啧啧”两声。
“喔唷,以后得叫你柏总了啊。”秦舟故作轻松,头却低得沉重。
柏知望摇摇头,光顾着给秦舟拿点热水润润嗓子,但车里只有自己的保温杯。他犹豫着把它拿出来,拧开盖子,递出去。
“柏知望,”秦舟没接,依旧盯着混沌的夜色,“你真要转行?”没得到回答,他追问,“真喜欢吗?”
柏知望的手在空中定住了,连带着呼吸一起。
“喜欢不值钱。”柏知望长长叹了口气,话里有话,“再喜欢,咱俩不也成这样了?”
秦舟一下子哽住,随后自嘲地耸耸肩。
也对。喜欢又不能当饭吃。
“行,那以后咱俩连同行都不算了,估计更没什么机会见面。”秦舟说这话时胸口闷闷的,光是想到这个结果就已经在难过,“挺好。”
十里洋场,霓虹斑斓。秦舟看着夜街,柏知望看他。
“以后就见不着了,开心吗?”秦舟问。
不见面没什么好开心的,至少从柏知望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喜色。
他没答话,把水倒进杯盖里,往前推了推:“喝点热的。”
秦舟这才注意到眼前的手。骨节分明,指上戴着素环,情侣款。
“怎么还戴着戒指,”秦舟接过水杯小抿一口,嘴里苦,心上也酸溜溜的,他半开着玩笑,“不怕新人看见不敢追你?”
柏知望朝他抬了抬下巴,提醒道:“你不也没摘。”
“噗嗤——”秦舟看着自己的左手中指,不合时宜地笑出声,低低骂了句,“傻子。”
没头没尾一句话,都不知道在说谁。
第3章 到这就行
戒指小小一只,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早被打磨得又光又亮。后来也有过更贵的,但他们还是爱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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