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
这一般说明机器是稳定的,程序也是稳定的,并且每次都使用了相同的参数,和第一次相比没有变化。
第74章 徐东霞打电话
六月底的时候,盛席扉帮秋辞搬了家。新家面积小一些,盛席扉问秋辞要不要舍一两件家具,他的家具都是大块头。但是秋辞一件都舍不得丢,包括那个曾经想扔的沙发,全都搬来了。
新家显得挤了很多,但都是旧物,倒也亲切。只是没有厨房。
秋辞觉得自己有咖啡机、冰箱、微波炉和洗碗机这几样电器就能活了,盛席扉也不催他,正好让他多去自己那边吃饭。
不过他们也不是每天都和室友一起做饭,盛席扉在秋辞的空厨房里搭了一个简易灶台,两人偶尔在这边做饭。他擅长炒菜,从他爸那里学来的手艺,秋辞不爱动火,但刀工好,两人配合着,比四个人一起还省时间。
搬家前,盛席扉每晚过来都和室友们说是要帮秋辞打包。搬完家干脆什么都不说,室友们单纯地替他找好理由,认为他是贪图秋辞家的床睡着舒服。
公司那边,他一拿到资金就立刻调整了公司重心,盈利部分做完当前的项目就不再接单了,全部精力都用来搞研发。他终于能全心全意搞AI芯片了,不是卖IP,而是真正要做出芯片,已经找好应用场景,只是成败要等两三年后才能见分晓,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意思。
峰峰私底下跟秋辞长谈过一次,说别看盛席扉整天笑呵呵的,其实融资成功以后他反而压力更大了。“他早就想全力去搞AI芯片,趁着新技术的窗口还没完全打开,靠技术占上一席之地。他还有一些情结,觉得我们中国的芯片一直被人掐着脖子,憋屈得很,他就想趁新技术刚起来的时候弯道超车。但是你也知道,新技术风险太高了,研发周期那么长,技术更新却很快,保不齐哪天又来一场革新,之前就全都白玩儿。要是他就一个人,他肯定就放手去搏了,这哥们儿是我见过的最稳中求险、也是最不在乎钱的一个人。但问题他不是单打独斗,他老觉得是他拉我们出来创业的,就得对我们负责。其实我们都跟他说没事儿,哥几个跟他干了这些年,已经沾了他不少光,脑子练出来了,经验也攒出来了,回头要是真……我是说万一,万一搞不成,哥几个在大厂还混不上个职位了?但他其实一直惦记着之前失败那次,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扉扉这人有时候心里也挺能藏事儿,他就怕拖累了我们……”
说到底还是钱的压力。秋辞帮他和之前没有谈成的几个备选投资人吃了几顿饭,算是留住人脉,之后又帮他和之前一起参与了融资项目的律师约着吃了顿晚饭。以后他要和各种供应商打交道,少不了法律方面的咨询。
这名律师当初是由秋辞引荐的,以前两人共过几次事,彼此印象不错,也和秋辞一样从大公司离职了,如今在一家小律所里扎下跟来。
盛席扉知道自己的公司在这名律师眼里只是一碟小菜,自己那点儿社会关系对方也看不上,人家愿意赴约只是看在秋辞的面子上。
不过帅哥还是吃香的,男律师取向为女,但仍觉得他合眼缘,愿意和他闲谈一场。三人吃饭的时候聊了聊项目,律师话里有夸张的成分,说盛席扉的这个融资项目是他接过的最让人舒服的,创业者有真材实料,投资人也清楚自己的权责。
秋辞小声对盛席扉说:“就是说你不是那种骗投资的大忽悠,投资人也不是控制狂。”
律师闻言笑起来,说Avery离开大公司以后,看上去和之前大不一样了。
峰峰也对秋辞说过类似的话,说秋辞回来以后,盛席扉整个人都变精神了,之前天天把自己闷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待到几点,结果还不出活儿。
餐桌上的两人同时想起这个,相视一笑。
律师敏感地捕捉到了,却以为两人是工作上联系紧密,不由问了几句,想知道秋辞是不是要当盛席扉的合伙人。
秋辞说不是,他只是帮忙。对方显出意外,又问了几句有关他个人的未来规划。
秋辞目前还没有任何未来规划,他刚刚接受自己现在约等于无业游民的事实。盛席扉在一旁听着他真真假假地说话,有点儿心疼。
从饭局出来,两人直接去秋辞家。他们通常开一辆车,多数时候是开盛席扉的白色福特,福特限号的日子就换秋辞租的奥迪。
坐进车里,秋辞稍显沉默,盛席扉边开车边打量他,问:“是不是累了?”
秋辞转过脸来,“不累,就是话说多了,觉得耳朵里闹腾。”
盛席扉觉得他这形容挺逗。忽然又想起秋辞确实很怕吵:常常两人一出门,他刚要说“真热”,就听见秋辞说“好吵”;堵车的时候他也不说着急,只说老有人按喇叭很吵;一起去超市的时候嫌超市里放的音乐吵;平时车里的广播和看电影的时候,秋辞想要的音量也比他平时习惯的音量低。
盛席扉肯定自己不聋,所以是秋辞耳朵敏感。忽然觉得秋辞很多地方都很敏感。
为了防止自己继续联想下去,他忙问:“那你平时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吵?”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那几个哥们儿嗓门大,说着说着话就变成对嚷。
秋辞也想起那场景,笑着颔首:“有时候确实……不过多数时候还好。”
“还好。”
“还好”,在秋辞嘴里是类似于“还行”的用法,得通过语气、神态和场景综合判断。
“真的还好,”秋辞难得为自己做注解,“我觉得吵的时候就放空了,放空就听不见了。”
盛席扉有些惊讶地看他一眼,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张秋辞坐在热闹人群中的画面。以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这会儿终于有了:秋辞像是身处于真空中。
原来秋辞那会儿是在放空,所以让他感觉秋辞把自己身周的人和物都变成了真空。
“那你以前上班的时候那些应酬也放空吗?”
秋辞笑着说:“怎么可能?那都是工作,哪能走神?”
走神。盛席扉又把这个词记下来。
“那你讨厌那些应酬吗?”
“说不上,喜欢肯定是不喜欢,但是也说不上多讨厌……”秋辞扬手做了个手势,“就是工作嘛。”
就是工作。盛席扉把这个说法也记下来。
“秋辞,我觉得你这一点特别厉害,不是恭维你哈,都是实话实说,你明明是特别喜静的性格,但是真到了那种场合也不怵,反而还如鱼得水的。我觉得你这一点儿特别强,我得向你学习。”
秋辞笑着用手做了个鱼儿水里游的手势,“我差远啦,Micheal以前就老说我太不重视社交,他们开我的时候不也是拿这个挤兑我嘛。”
“那是他们要求太反人类——哦我不是说Micheal啊,我是说你们部门那个——”
秋辞等他下文,歪过脑袋脸朝着他,饶有兴趣地问:“那个什么?”
盛席扉脸上又有点儿红了,右手离开方向盘胡乱做了个手势,又握回去,“你自己完形填空。”说完自己先乐了。虽然他不在秋辞面前说脏话,但是秋辞能听见峰峰他们几个说,大概猜到是什么词了,有点儿解气,也“嗤嗤”地笑起来。
盛席扉忍不住说:“以前老想让你赶紧找到新工作,现在又有点儿舍不得了。”
他说“舍不得”那三个字的时候,秋辞脸上霎时如融雪一般。
他再接再厉,“要不,你就当我们的编内人员吧,峰峰他们也老说,光是一群搞技术的不行,得有——”
这时他电话响了,自动连上车里的蓝牙,车载屏幕上显示出来电人:“妈。”
秋辞脸上的融雪瞬间冻了回去。
盛席扉也很紧张,在接通和挂断之间犹豫。铃声经车内音响放大,震得人头晕,他想起秋辞怕吵。
秋辞已经扭头看向右边的窗户,盛席扉余光瞟着秋辞的后脑勺,接通电话,让铃声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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