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痛癖
“可能是因为有人在等吧。”
傅歌攥了攥手指,整个右手臂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他今天画的太久,快没力气了。
“是不是又累了!”小男孩儿踮着脚尖抓住傅歌:“媳妇儿我来帮你!”
话刚说完他自己就腾空被提了起来,戚寒抓着他的后衣领把小孩儿放到一边,黑着脸一瞪就把人吓得不敢言语,抽抽着肩膀望着他:“你、你谁……”
戚寒慈祥地笑了笑,弯腰凑近他耳边,小声道:“我是你媳妇儿的老公,你再叫他媳妇儿我就把你给吃了。”
小男孩儿愣了两三秒,随后嗷一嗓子哭出来,捂着小帽子落荒而逃。
傅歌疑惑地追上去:“小宝!怎么了?”
戚寒拦住他,说:“困了吧,这么大的小孩儿哪有不睡觉的。”说着还温柔地嘱咐道:“慢点跑,别摔了。”
小孩儿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别吃我别吃我呜呜呜。”
傅歌:“……”
傅歌:“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戚寒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这话说的,我这么大一个人欺负个小孩儿干什么。”
手指下移到人腕骨处,“是不是累了?”
傅歌没应声,正皱着鼻尖难受得一抖一抖的,像啃胡萝卜的兔子,戚寒看的好笑,“抖什么呢?”
“痒呢……”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撇了撇嘴,有点委屈地望着戚寒的手指,“你手上有什么啊。”
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全方位抚摸过仙人掌,戚寒凑近了些看着他,“什么都没有,鼻子痒也要赖我啊,呐,给你摸摸。”
傅歌一把打开他的手,长睫一垂,软趴趴说:“再这样把你今天的小熊也扣了。”
戚寒装模作样地摆手:“可别,吓死我了。”
另一只手一直给傅歌按摩着腕骨,掌心搓热了再去按,热度消了就重新搓热。
他专门突击学过穴位经络,力度位置都找的好,揉了几下傅歌就觉得酥酥麻麻,泡在热水里似的舒服。
“舒服了?”
“还好,就是没力气。”傅歌说着突然抬起眼,开口支支吾吾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画?”
按摩的手一顿,戚寒猛然抬起头,愣住了,“我、我可以吗……我不太会画……”
他竟然局促到立刻收回了手,眼神无措地打转,似乎在说自己没有祁川那样的绘画功底,怕是做不好。
但那一眨不眨注视着画纸的眼神,明显比谁都想和傅歌一起,他想自己帮爱人走出阴影,而不是靠别人。
心口像被刺了一下,小beta收回视线,说:“不需要会画,能托着我就行。”
“这么简单?”戚寒不太信。
傅歌瞥了他一眼,发出声懒懒的鼻音:“嗯。”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戚寒直接把他托起来放到了自己胳膊上,轻轻松松稳稳当当。
“哎!你的手……小心点儿!”傅歌手忙脚乱地扶着他的肩,怕压到他某处不知名的伤口,浑身都就着劲儿,翘着屁股不敢往下坐。
戚寒笑的胸腔鼓震,故意抱着他往上颠了颠,“撅什么屁股啊,五年前我能这样抱着你绕场一周,现在也可以,放心坐你的。”
傅歌还是窘迫,两只耳尖都红透了,做贼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羞恼道:“是让你托着手,不是托着我。”
“我知道。”
戚寒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膝盖滑到小腿,再往下顺走他的棉布拖鞋,两手包住那冰凉光裸的脚慢慢捏着,数落道:“出来也不知道穿袜子,都被扎红了,哪儿草密你往哪儿站,喜欢这块地方?”
傅歌脸颊爆红,酡红的颜色被晨光衬得仿佛嫩到能掐出水来,“什……什么?”
戚寒终于弄干净他脚上的草屑,敞开自己的外套把他的小腿和脚整个包进怀里暖着,随口道:“喜欢这块地方我下午就叫人来把草坪推了,省得扎到你。”
傅歌都被他唬愣了,在他肩膀上拍了下,“这是医院,你说推就推,以为是你家么……”
戚寒被那一巴掌拍得浑身舒坦,说话时就忘了收敛:“这是全市最好的私人医院,我控一半股,想推个草坪还不成问题。”
傅歌闻言转了转眼球,别过头盯着画,状似随意问:“几年不见我都不知道你现在爬到了什么位置,我听他们都叫你……会长,是做什么的?”
说到这个就连戚寒的眼底都带了郑重,工作是男人的第二张脸,更何况他这几年的成绩确实可圈可点。
京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商会会长,上任两年从没有过任何污点错漏,凭一己之力将整个商业圈都平稳推入新的纪元,这是戚寒二十多年来最大的骄傲。
可惜的是一直无人分享。
过了毛头小子喜欢吹嘘的年纪,他只是散淡地笑了笑,说:“搞统筹的,位子还没坐稳,不敢夸大。”
傅歌的笔尖一顿,转头看他:“如果坐稳了呢?”
戚寒捏了捏他的脸,“真想知道?哥以前不是最不爱听人吹牛吗?”
傅歌皱着鼻尖躲开他的手,“实话算什么吹牛。”
“好吧。”戚寒勾着唇想了想,委婉说:“如果坐稳了,大概可以让你在京城横着走。”
傅歌忍不住笑,“横行无忌?”
戚寒纵容地看着他:“嗯,横行无忌。”
傅歌转过头,盯着画,又问:“如果有人招惹我呢?”
戚寒脱口而出:“那就剁碎了喂狗。”
画笔啪一下掉在地上,傅歌呆怔地望着前方,愣了愣,戚寒连忙往回圆:“吓到了?我说着玩的。”
傅歌掐了掐指尖,心有余悸道:“你那天打那个医闹的人的样子,很吓人……好像真的会杀了他……”
戚寒在心底嗤一声,心道他踢了你那么重一脚我不该杀了他吗。但面上只说:“怎么会,哥当我是黑社会吗,只是想给他个教训,人已经送到警局了。”
扭曲的童年,缺失的管教,生来就高人一等的基因和血统,以及强烈的对爱情和家庭的渴求……
这些全都是戚寒如今性格的成因。
强势、蛮横、矛盾,道德感低下又极其护短。
他不会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但一旦有人招惹到傅歌头上,那人命就成了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久居高位,习惯了独断专行,霸道到整个商会都是他一言堂,说挑了哪家公司就绝对不会手软,但他又会为女性争取权益,让人品失格的老总直接出局。
而且无数次经验都表明,戚寒的决策还从未出过错。
比起五年前那个纯情热烈的男孩儿,傅歌早就看不透现在的他了。
“我说真的,没有把那个人怎么样。”戚寒耷拉着眉眼,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说:“我也没有那个权力。”
傅歌扁着嘴,像是不放心:“那如果你以后有了呢?”
“有了也不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戚寒揉了揉他的手,嗓音轻柔:“爬得再高赚得再多都是虚的,我不在乎。”
“我只想要我的人出门在外不用看人眼色,推杯换盏不用给人敬酒,永远受人尊敬,被人仰望,矜贵随性,自由洒脱。”
他把傅歌又往怀里抱了些,仰视着的眼眸虔诚又迷恋,“小歌,你放心,五年前巷子里的那一切,都不会再发生,我向你保证你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王子。”
傅歌的眼圈湿润,温热的手指搭着他的肩,哑声问:“都是为了我吗?”
戚寒承诺道:“以前没有目标,以后是,你知道家人对我的重要性,我看重你要胜过自己千万倍。”
傅歌翕动鼻尖,眼尾湿红,别过头眨了眨眼,再开口时声音暗哑:“你不会累吗,你把自己说的好像个超人,无懈可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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