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猫
霍绥起身,苏花朝坐在沙发上,神情恹恹。
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走了。”
她把他的手给拍下,从沙发上跳下来,转身,与他背道而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摆了摆手,“明年见。”
霍绥笑了一下,也没动,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过了好久,等到她真正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上,他才转身离开。
不忘记戴上那幅墨镜。
拿着登机牌走了。
苏花朝双手插兜,没有一丝的留恋,或许她骨子里就是绝情的人,哪怕窦生再多的伤悲,也不愿回头看他一眼。
连一眼都不愿去看。怕自己上前抱住他,低声祈求,“阿绥,你就再陪我走一段路吧。”
不是不知道他以后还会回来,可这段日子,她不知道该为谁而活。
但她没有。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求过任何人。
她低头,把帽檐压得极低,脚步匆忙的往外走去,一个不小心,却与人相撞。
苏花朝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爽朗笑意,“没关系。”
苏花朝抬头,正对上莫绍棠温润笑意。
苏花朝:“你怎么在这儿?”
莫绍棠:“我来接人。”他低头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他就到了,他不喜欢不准时的人,我得先走一步了。”
她弯了弯眉,“再见。”
莫绍棠往里小跑了几步,再回头的时候,便看到风吹着她的风衣鼓起,她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双手插兜,十分的没有安全感的姿势。逆着车流,她缓步向前。
莫绍棠抬头,看到落地窗外的云层浮动。
手机里显示,南城,多云,风速西北偏北2米每秒。
他指尖微动,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绍棠——”
莫绍棠闻声转了回去,脸上带了几分欣喜,又带了几分歉意,“爸——您到了。”
“哎,到了。”
莫绍棠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带他出去的时候下意识频频找苏花朝的身影。
“在看什么?”
在拐角处,他看到苏花朝仰着头坐在地蹲上,帽子已然被她摘下,不知流落何方,她右手撑在额头上,眯着眼看天边浮云。
他戏谑轻答:“命运。”
恰好一声喇叭声响,遮挡住他的声音。
是命运。
他看到命运裹挟着呼啸风声、穿墙而过。
每个人,都得认命。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文想开《婚有所图》,暂定下个月开,这文完结之后,无缝开,希望大家多去收藏一下。那本文的标签大概是:婚后/甜/宠/日常向
☆、第三十只猫
那天风很大, 吹得苏花朝的头发肆虐、胡乱飞舞,拿在手里的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走了, 她倒也无所谓, 双手插兜,抬头看天。
纯蓝、澄澈。
右手微抬,撑在额上,她眯着眼看向远方。
打破这一刹那的是口袋里的手机声。
她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看清来电人的时候轻呵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停车场, 边走边接听电话。
苏花朝:“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冯攀看了眼宋舒怀的办公区域, 门外挂着个小小的银色牌子,上面写着“朝九视频”, 那原本是属于对面办公区的, 而现在,原本热闹至极的办公区域……闲适、自在。小左小右低头看着手机, 有人闲适的躺在按摩椅上, 有人拿着杯咖啡悠闲的喝着。
像是休假一样。
冯攀皱眉:“你在哪儿?”
苏花朝说:“在机场。”
他怔住, “你要走了?去哪儿?喂,苏花朝,你不能一走了之的好吧!”
苏花朝打开车门,坐进去,打开扬声器,发动车子, “你打电话给我,想要说什么?”
冯攀:“你先和我说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车子顺着车流汇入车道,在拥挤的车道中,她停停走走,驶入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她在斑马线外缓缓停下,看着面前的三条路,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但总要有选择。
等绿灯的时间格外的漫长,秒针滴答,听筒外冯攀的声音异常清晰,“苏花朝,你回来吧,我们凡事好商量。”
她偏头看了手机一眼,再回头的时候便看到红绿灯交替,绿灯在远处亮起。
她发动车子,启唇:“我还有一个小时到公司,我们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吧。”说完,她便直接按断了电话。
这不是一个选择,至少在她眼里,是的。
在苏花朝的认知里,她确实不会做任何的选择。这条道,她来了,便摸黑走到底,哪怕前头再曲折蜿蜒,或者更惨烈些,悬崖峭壁,她也不会回头的。
她认为,这是对的。
苏花朝到公司的时候,距离那个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了。南城的交通向来拥挤,三环以内红绿灯颇多,而今天又是工作日,她在路上耗费的时间比往常是多了一些的。
但冯攀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等了一个半小时的人,他像是刚到,怡怡然的看向她,递给她单子认真询问她想要喝点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苏花朝最近的鼻子堵得慌,嗓子也有些哑。或许是因为之前在温泉里泡的太久,霍绥一做起那事就不记得时间,捞起她的时候,指尖都是冰凉的,或许是因为霍绥多日的感冒传染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也感冒了。
苏花朝合上单子,说给我一杯热牛奶就好了。
她低头,恰好看到了桌子中央摆放了一只花瓶,里面插着一朵红玫瑰。妖冶、迷人。
冯攀问她:“怎么突然就去机场了?”
她低头抿了口牛奶,只说:“送朋友去了。”
苏花朝对他的态度再也不似从前,不会和他开玩笑打趣说你这年纪还不结婚,不会是因为肾虚吧?也不会和他说,你知道霍孟勉吗,他是我爸。
变了。
经营一段关系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关系的破裂,真的只要一瞬。
冯攀却似没发现,神态自若:“有想过以后的打算吗?不做朝九了,那之后准备做点什么?”
苏花朝轻笑了声,“我不准备干了。”
“不可能的。”
苏花朝低头,“你就不能配合我一点吗?”
那天的阳光也很好,从窗玻璃外穿透进来,照的她双眼近似透明。
冯攀到底还是心怀愧疚的,低声叹了一口气,痛苦的阖上双眼,“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有想过,宋舒怀会直接要朝九。”
苏花朝却不以为然,她太清楚宋舒怀的性子了,当她在泰国餐厅见到宋舒怀、冯攀和宣志译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预感,宋舒怀是为她而来的。
苏花朝说:“关你什么事呢?”你也只是被利用的一个而已。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苏花朝的心里,不是不怨他的,毕竟她曾经把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