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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失策

作者:豆荚张 时间:2023-01-25 19:00:02 标签:豆荚张

  但康司祺不同意——为了一个新爱好不上学,这不是胡闹吗?身为一个霸道总裁爹,他不能让女儿这么放飞自我。

  “爸爸,你知道庄叔为什么不回来住了吗?都是因为你这个人太不讲道理了,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跟你生活在一起要保持和平真是对一颗正常灵魂的残酷考验!”小姑娘软磨硬泡不成,只好破罐子破摔使出攻心杀手锏。

  然而,没料到她这气急败坏一吼,康司祺肯抬头看她一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康露洁总觉得老爹每到三月底四月初,整个人就特别冷,眼神都结着冰的。

  她好不容易才忍着没打哆嗦,硬着头皮死撑:“是不是被我说到心坎儿里去了?”

  康司祺双手交握,托着下巴,向下抿了抿嘴角,语气和眼神一样冷嗖嗖的:“你说,庄泽不回来了?”

  这个问题的逻辑跟康露洁的对不上,她愣了一下:“他不就是没回来么……九月开始,这都七个月了,怀个孩子都快瓜熟蒂落了,要不是他还对我一样好,我都要怀疑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七个月了。”康司祺收敛了目光,视线落在桌上,沉默好半晌,道,“是太久了。”

  康露洁观察她爹,发现这个老男人陷入了一种疑似感慨多思的状态里,冷冷的眉宇之间泛起一层薄薄的哀伤。哦,神一样的哀伤,她爹什么时候“哀伤”过啊!莫不是……真的老了?老来孤独格外深重?

  “请假跟谁请?跟你庄老师说行不行?”

  “啊?”康露洁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意识到康司祺松口了,赶紧摇摇手,“不行不行不行,你别又那我做借口打扰庄叔,他最近为了你的玫瑰园忙死了,上完课还得去指导你请的那帮园艺工,你可别烦他。”

  说这话,她麻利地翻出了手机,递给康司祺:“这是我们辅导员的号码,得跟她说!”

  康司祺还真接过手机,给她请了这个假,借口是“孩子妈忌日十周年,要按本地风俗墓前守孝半个月”。那外地辅导员听了,一愣一愣,愣是没想出反驳的话来。康司祺再冷冷逼问一句“可以了吗”,那边当即吓得点头同意了。

  康露洁目瞪口呆。

  康司祺递还手机,起身整了整袖子,睨她一眼:“走吧,现在就去,明天开始就是你的假期。”

  “哦!”康露洁马上跑出去收拾行李,片刻,又折回来,探个脑袋,皱眉瞪着康司祺,“爸,我妈走十二年了,你对我妈可走走心吧,她至少给你生了个闺女儿!”

  康司祺:“老林五分钟后到,我没空等你。”

  小姑娘吭哧吭哧拐上楼去了。

  那个古村庄太久没有人住了,离它最近的良坡都已经有很多年轻人不记得它叫什么,慢慢的,它原本的名字就被“良坡里”替代了,意思是“比良坡更里面的村庄”。

  它窝在一个山坳之中,进去的路很难走,康司祺已经自掏腰包修路,目前推到四分之三,最后一点路没法儿开车,父女俩和同来的公司职员只能下车步行。

  现在,目之所及都是康司祺花钱包下的地盘,他免不了看哪儿都像看自己未修缮的破房子,走哪儿就对身边的员工把规划打理的命令下到哪儿,康露洁懒得听,一个人走在前面。她没到过这么山坳的地方,满眼都是新奇。

  忽然,眼里映入一个十分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背影。

  那人穿着一身雨天农民下地干活儿才穿的装备,水靴、油纸雨披、宽檐帽,正蹬着一辆在泥土地上叮叮当当响的二八古董自行车。这画风,康露洁是真没见过。

  她一边拔腿追上去,一边喊:“叔!”

  那车“嘎吱”一声刹车,车上的人长腿一撑地,停住了,扭过头来。还真是庄泽。他大半张脸都让那个宽檐大帽子给遮住了,只见他唇边挂上笑,招招手:“露露,你怎么来了?跟你爸一起来的?”

  康露洁迈大步跑过去,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他一番:“您怎么穿成这样啊?这也没下雨啊!”

  庄泽把帽子往后掰了掰:“早上下过一阵,村里人说这种情况到下午还会下,我就没换衣服了。你爸呢?”

  “后面,忙着欣赏自己的江山呢!我们别理他!”康露洁推了推自行车,庄泽干脆下了车,陪她走路,她叽叽咕咕地说,“叔,您在这里正好,一会儿到花园里了,你好好跟我讲讲在天然土地上种花儿,和在大棚里栽培的区别。”

  庄泽往后看了看,望见了康司祺的身影,才回头接康露洁的话聊下去。

  庄泽在这“良坡里”的技术指导一点都不含糊,有课的工作日,他按时收集村里送来的种植观察记录,没课的时候或者周末,他会亲自到村里来,这股亲力亲为的劲儿和后面指点江山的投资大老板康司祺不分伯仲。

  所以,康司祺在这里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

  进了村里,安顿好了康露洁的住处,一行人就去玫瑰园真搞起视察来了。

  整个园子分了好几部分,各自用不同的方法种植,播种、扦插、嫁接、压条都有尝试,第一年主要还是看花对土地的适应情况。

  视察到一半,还真下起了雨,众人只好就近躲进了一间园艺工人守园子住的房子里。

  除了装备齐全的庄泽,其他人都有点儿淋湿。住在这里的园艺工人翻出来两个吹风筒,分给他们。康司祺摆摆手,让康露洁和员工先用,自己转悠到房子后面去了,那儿有个简单搭建的厨房,灶里的火光依稀可见,便走了进去。

  “起火吧,烤一烤,山里跟外面不一样,淋湿了很容易感冒。”庄泽后脚跟进来,不知从哪儿楼了一捆干柴,直接在灶前蹲下了,折了干柴往灶里加。

  康司祺找了张矮脚板凳坐下,也给庄泽递了一张,两人坐在灶前烘起了火。山村里的空气似乎格外安静,他们坐得不远不近,觉得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一时都无话。空气中除了呼吸声之外,只有灶里渐渐烧起来的火声。

  良久,康司祺打破了沉默:“最近没怎么和你呆在一起,你生日那天我找了个东西,也没来得及给你。”说着话,伸长一条腿,从裤袋子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庄泽扭过头,正好看到它的边角——是一个四四方方、外表绒质的小盒子。他有些吃惊,抬眼朝康斯望去,迎上康司祺噙着点笑意的目光。

  “就是你想的那样。”康司祺摊开手掌,盒子就在他手心,“你考虑考虑,收吗?”

  庄泽动了动唇,轻吐一口气,似有颤意,又没出声。过了片刻,伸手拿过盒子,声音有些紧压的涩感:“先看看成色。”

  康司祺道:“现在穷了,搞不起太贵的,只好在设计上东心思,应该挺符合你的审美。”

  躺在盒子中间的戒指,款式简洁,足量的银圈儿镶着一颗晶晶亮的矿物质石头,其周围的缀饰几乎称不上什么图案,不过弧度非常优美,令钻石呈现一副醉卧似的姿态,透出一股淡定的气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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