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照彩云
陆一鸣握住她的一只手,绕过了桌子,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下。他目光灼灼,突然说:“你的头发?”
汪白妙摸了摸自己齐耳的短发,笑着说:“这里都要剪头发的。一开始更短,这都长长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发型,对吧!”
陆一鸣摇摇头,“不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头发那么长的!”他拿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
汪白妙还是笑:“头发剪得再短都会长出来!”她顿了顿,又说:“被关在这里迟早都会出去的……”
陆一鸣痛苦的说:“不,不,该被关着的是……”
汪白妙打断他的话,“一鸣,你能答应我从今往后再不说这样的话吗?如果事情已经发生,就该朝前看,往前走。我都在走了,你还在原地徘徊,这不是让大家都痛苦吗?你看,我现在挺好的,有很多的书看,再也不用担心高考,吃饭住宿全部免费。我住的是两人间,另一个女孩子比我大一岁……”
她絮絮叨叨的说,事无巨细的讲述自己现在的生活。陆一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目光中带着敬意,想在瞻仰一件稀世珍宝。有那么一刻他出神的想,如果交换的位置,就算自己心甘情愿,心态却未必有这么好。等汪白妙讲完陆一鸣还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汪白妙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呆!你非见我就是为了坐在我的对面发呆吗?”
陆一鸣握住在眼前晃动的手,汪白妙这才注意到他掌心的三条创可贴。这样的贴法真是从未见过,汪白妙噗呲就笑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破了额头还破了手!”
陆一鸣又开始撒娇,“我破了额头你见了也不关心我!”
汪白妙收起笑容,正色道:“本来一看就你就想问的,谁知道你伤感的像个小姑娘!只能先安慰你了!”
陆一鸣被她逗乐了,“你才是个小姑娘!昨天本来想从烟囱上下来就立刻去见你,结果被民警带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跌了一跤,弄破了头和手!”
“还疼吗?”汪白妙问完,朝他贴着创可贴的掌心轻轻吹了吹。
陆一鸣突然有些害羞,他涨红了脸,满心酸楚的甜蜜,“一点都不疼!”
在门外偷窥的王梅对身边的金丙相说:“哎,以前就觉得早恋什么的要不得,现在看他们真是觉得,他们的爱情真是纯粹感人!哎哟,真是可怜呀!汪白妙怎么就被关起来了!”
金丙相原想着少管所的人大概个个都冷面硬心肠,没想到身边的这个竟然这般的感性,不由得对她说:“你们少管所的人要是个个都跟你一样,汪白妙在里头大概也不会吃亏的!”
“哎~你跟陆一鸣说,让他放心,我们这里又不是监狱,主要是感化教育为主,算是一座封闭式的学校。”王梅拍着胸脯说。
会见的时间很快结束,陆一鸣看着两个教导员进来把汪白妙带走。他还来不及跟她告白,于是冲着她的背影喊:“白妙,我明天再来看你!”
在回去的路上,陆一鸣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他很想把汪白妙刚才传递给他的感觉讲出来同金丙相分享,可又很难用语言组织起来。金丙相见他憋得满面通红,便主动说:“一鸣,刚才我跟那个叫王梅的工作人员一直在门外看你们呢!”
“能看到吗?”
“门上有个小玻璃窗!”
“玻璃窗?我都没注意呢!”陆一鸣惊讶的说。
金丙相专心开车,嘴角噙着笑,“你当然没注意,我看你紧张的都要冒汗了。”
陆一鸣想起自己抱着汪白妙撒娇的样子,顿时有些害羞,他问金丙相:“姐夫,你别笑话我了!难道你最初在我姐姐跟前不紧张?”
金丙相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方道:“一鸣,你要加油!汪白妙的气场很强大,现在的你可压不住她!”
陆一鸣困惑的想了想,问:“金哥,你的气场压住我姐了?好像你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目的,乖得很呀!”
金丙相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气场这种东西,并不是我要比你凶,比你强势,而是体现在对方对你的依赖程度,和重大事情决策时你能发挥的作用。你瞧瞧你姐,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我,家里的什么事情不是我来拿主意。”
陆一鸣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金丙相又循循善诱,“不过你和汪白妙都还小,如今又受到这么大挫折……”金丙相本想说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又觉得在充满希望的陆一鸣面前说这些不合适,话锋一转,“我只是觉得她很独立,也很强!你要努力赶上她!”
陆一鸣点点头,却又有些茫然,不知道要怎么样赶上她。
第二天陆一鸣又去了少管所,这次他没让金丙相送,自己打了个车去。在登记室里,王梅一看见他就问:“昨天都见到了,今天怎么又来了?”
陆一鸣闷头填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申请表递进去,很快被退回来。陆一鸣心中一惊,汪白妙又不肯见我了!王梅见他脸色变了,忙说:“哎,他们早上有外机构的人员来培训讲课,不批会见!下午可以。你要么等到下午,要么明天再来。”
陆一鸣松下一口气,“好,我等着!”
“等到下午?”
“嗯!”
王梅在心中赞叹。她四十多岁,结婚多年无子,正是处于人生中对爱情逐渐麻木的一个阶段。如今陆一鸣痴情的样子像一股清流注入她的心间,不由自主她便对他更加的和善友好起来。
今天天气很冷,会见室里除了陆一鸣并无其他来访的人员。王梅站在柜台后头,招呼坐在等候区的陆一鸣,“你坐那里多冷,到这来烤火,这儿有电炉子!”陆一鸣坐的时间久了,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能见到汪白妙,他的心情有所好转,也不拒绝,竟然真的起身走到柜台跟前。王梅替他打开小门,陆一鸣进去一看,里面的空间很大,墙角放着一个电炉子,周围一圈小板凳,靠墙还有一个一人高的立柜,从玻璃门看进去,柜子里头放着几个饭盆和洋瓷水盅。
王梅招呼他,“发什么呆,过来坐!”说着在电炉子旁的一个小凳子上坐下。
陆一鸣连声道谢,在她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把手伸到电炉子上翻来翻去的烤。电炉子橘红的光印在陆一鸣的脸色,王梅打量他,心中赞叹,真是个好看的孩子。又想起昨天在会见室里他抱着汪白妙的样子,心中一阵柔软感动。只觉得自己正在看一出高质量言情剧,苦情的女主漂亮,痴情的男主英俊,就是男女演员的年龄过于小了些。
☆、最好的礼物
王梅打量的陆一鸣怪不好意思的,他小声问:“阿姨,我脸很脏吗?”
王梅笑着说:“不脏,不脏!我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孩,好奇多看几眼!”
“我不是小孩!等过了年我就十八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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