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照彩云
陆一鸣扭头不理她,看到江泉和汪白妙已经笑的憋不住。他矫情了这许多天,可算是有人收拾他了。
躺在医院里有的是时间,陆一鸣追问汪白妙这几年的生活,她几句话就概括了过去。无论陆一鸣再怎样绞尽脑汁的追问,她始终对当年悄悄离开的原因闭口不谈。陆一鸣追问的紧了,她就说:“我这是考验你呢!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缘分,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对我忠诚!”这敷衍的话太没有诚意,连江泉都不信。他背地里跟陆一鸣说:“来日方长,以后总能问的出来!你呀,不要把她逼得太急了!当心她又跑了!”说完看陆一鸣的脸唰的白了,忙又说:“当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你们连证都领了!”
然而真相并没有让陆一鸣等的太久。
陆一鸣身体大好的时候,常常在汪白妙的陪伴下四处走走。这天江泉来看他,见他不在,就倒在他的病床上睡着了。睡得正香被陆一鸣的手机吵醒,拿起来一看是他姐姐陆丽娜打来的。陆丽娜请他们宿舍的人吃过几顿饭,他对她印象很好,想着陆一鸣也大好了,便接通了电话,把陆一鸣的情况简要了说了一下。结果当天下午陆丽娜和金丙相就到了西昌。
这些年汪白妙的相貌还是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她褪去了青涩,变成了成熟美丽的女人。陆丽娜在病房里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几乎不敢确认。她愣了几秒钟,脸色铁青,上来就给了陆一鸣一巴掌。所有的人都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下,陆一鸣不敢置信的看着姐姐,苦笑着说:“姐,你大老远赶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一巴掌吗?”
陆丽娜眼泪哗啦啦的流,“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你到这个地方来送死,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说到最后,陆丽娜几乎歇斯底里起来。她跳起来还要去揍陆一鸣,金丙相从身后紧紧搂住她。
陆一鸣瞟一眼面色晦暗不明远远站在一旁的汪白妙,对姐姐苦笑着说:“姐,小的时候你从来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成年了以后,你倒是简单粗暴开始揍我了。好歹也是当着白妙和江泉,你就留些面子给我吧!”
陆丽娜冷笑,她脸上挂满了泪水,样子很是楚楚可怜,说出的话却十分冷酷。“面子?你要面子的话还找她做什么?”她指着汪白妙,愤怒几乎让她的头发根根立起。江泉虽觉得平常人无法接受汪白妙进过少管所这段历史有情可原,尤其是陆丽娜这种成功人士,但他还是本能的跨一步挡在了汪白妙的面前。汪白妙本来低着头,闻言苦笑了一下,朝病房外走去。
陆一鸣如何能干,他忘记了自己还在打点滴,跳下床就要去追汪白妙。金丙相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还输液呢!”
陆一鸣抬手就去扯手背上的针头。陆丽娜冷笑着没动,“你就疯吧!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你想跟她在一起,我绝不同意!”
陆一鸣惊愕的看着姐姐,冷笑着正要反驳,金丙相拉了一把陆丽娜,劝慰道:“丽娜,来之前我们说好的。你不能对一鸣发火!”
陆丽娜气势汹汹的一指病房外,“可来之前我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一鸣长大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不能干涉!”
陆丽娜瞪大眼睛,开始撒泼。“金丙相,你跟谁是一拨的,啊?我为了谁,为了谁!”
金丙相觉得再闹下去,陆丽娜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他抱住她把她拖出了病房。
陆一鸣对呆若木鸡的江泉说:“你快去帮我把白妙找回来!”
江泉同情的看着他,“一鸣,你姐发起疯来真可怕!我看你任重道远啊!”
江泉在茶水间找到了汪白妙。混乱中,都没注意她带了暖壶出病房。他看见她垂着头,几缕头发垂下来挡住侧脸,看不清表情。他走到开水机的旁边,清了清嗓子。汪白妙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氤氲着水汽的开水流。她说:“你是来安慰我吗?”她自嘲的笑了一下,“那你是太不了解我了!几句话就能把我打倒,我就不是贡莫村的‘阿咪惹’了。”
江泉吸一口气,“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中医,‘阿咪惹’?”
“嗯,不是跟你讲过,我开了个中医馆吗?”
“早就听说贡莫村的‘阿咪惹’,都说你如何如何厉害。我学的是西医,很早就想跟你切磋切磋!”
两个暖壶都接满了,两个人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开水房的蒸汽熨烫着汪白妙的脸,她额头上全是汗,眼泪里湿漉漉的。江泉觉得这沉默太尴尬,正想要怎样安慰她几句,突然听见陆一鸣在走廊上高声唤汪白妙的名字。汪白妙‘哎’了一声,急匆匆走出了开水房。江泉拎起两个暖壶,跟在汪白妙的后头出了开水房。陆一鸣一只手举着输液瓶,插着针头的手端在胸前,正站在走廊里左顾右盼。汪白妙疾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输液瓶,问:“你就这样下了两层楼?”
陆一鸣观察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我怕你一生气又跑了?”
江泉站在走廊这头看汪白妙挽着陆一鸣,她一只白皙的胳膊笔直向上的举着输液瓶,脸上的神情是包容和关怀。江泉的眼睛突然湿漉漉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他想起最后一次跟马梅梅通电话,生病的马梅梅也像陆一鸣这样撒娇,她说:“江泉,我想你了,你来看我吧……”为什么不去呢,为什么要考什么试,这个世界上如果有后悔药该多好。如果花钱能让时光倒流,不管多贵他都要买。虽然他穷的叮当响,但可以管陆一鸣借啊!
陆一鸣的亲属到齐了,身体也大好,江泉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是多余,便告辞回了普雄镇。陆一鸣倒是希望他留下,好歹姐姐欺负汪白妙的时候他还能在自己行动不便的时候挡一挡。汪白妙却笑着说:“你都在这里守了大半个月了,医院里肯定攒了不少的事情。回去吧!一鸣这里有我呢!”
这天陆一鸣睡了午觉起来,病房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记得睡觉前汪白妙还守在床边看书,此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想起姐姐每次看到汪白妙脸比堆叠的乌云还要黑,他生怕汪白妙在陆丽娜的手上吃亏,便爬起来出去寻妻。
走到靠大厅的栏杆跟前,他看见汪白妙拎着一大袋子水果从门厅进来。今天她穿着一袭亚麻长裙,披散着头发的模样很是娴静美丽,在一众形色匆匆的行人中间,简直就是鹤立鸡群。陆一鸣心中有些得意,这是我女人!他朝电梯间走去,迎接自己的老婆。可等了好几班电梯都不见人上来。他等的着急,坐了电梯到楼下。一出电梯,便看见陆丽娜和汪白妙站在落地玻璃跟前背对着电梯说话。这几天无论陆丽娜如何冷嘲热讽,汪白妙总是沉默以对。陆一鸣一面觉得她受了委屈,一面又觉得这就是汪白妙厉害之处。退避忍让的应对方式让陆丽娜撒泼都撒不起来。
他走近了些,听见陆丽娜说:“你怎么不守信用?当初你答应过我,走的远远的,不会再找一鸣。钱都收了,你怎么食言而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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