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猫把对家变到了我床上
女主叫程樱,名字挺美,长相也是清纯挂的,没想到那么盛气凌人,一进来经纪人先去给导演道歉,她缀在后面,腰杆笔直,下巴就差没扬到天上去。
如果只是不太会做人也就算了,卫澄没想到的是自己走过去刚想跟她打招呼,程樱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啊!!!!!你把猫拿开!!”
“你别怕,”卫澄以为她是害怕,赶紧说,“它很乖,不咬人的。我现在就把它关起来好吗?”
程樱一扬脖子,“谁说我怕了?就是觉得长得恶心。你把它弄远点。”
卫澄忍住了,知道没必要跟她发作。
“小橘过来。”他说了声,猫包太闷,还是把它领到隔壁杂货间去,“日天你委屈一下。”
橘日天说:“忙你的去吧,这女的不好对付。”
小和跟过来,愤懑道:“拽个屁啊!对了澄哥,我刚刚才想起来,这女的跟敬原闹过绯闻来着。”
“啊?”卫澄给猫顺毛的手停了,“敬原……吗?”
难怪他刚犯嘀咕说没见过面但总觉得名字很有存在感,真特么金鱼脑。
小和点头,“嗯哪,捕风捉影的,不过看她那样儿八成是倒贴,这不就没下文了么,敬原哪会喜欢这样的?”
是吗。
程樱的模样在卫澄的世界中逐渐清晰,发顶加了个箭头,上书“绯闻对象”血红大字,警报乌拉乌拉地响起来。
整个人都不好了……
敬原这两年非常的忙,期间有次过年还要在春晚上台的那种忙,无论是拍戏,还是音乐,他的实力都得到了不容小觑的认可,名副其实不掺半点水分的。加上敬原的背景,一般也很难有人动他,看他俩一起上过的黑热搜都知道了,每每捆绑拉踩最后都变成大型安利现场,卫澄不但没沾半点腥臊,通常还能坐享其成。
谁敢去蹭敬原的热度啊……
尽管华国通过了同性婚法,但几年来公开出柜的明星也并未井喷式涌现,这说明同性cp毕竟不是主流趋势。炒男男cp大多是戴着滤镜在舞,但换成异性,粉丝难免盼望日久成真,当事人多也难以免俗。
别瞎想,不是等同于be了么——
但谁有那个胆子主动惹敬原啊,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
卫澄叹了口气,迅速拾掇一下心情,拍拍猫咪的脑袋自个儿出去了。
//
“卡。”
导演也无奈了,从摄影机后伸出头来,“小澄你要不休息一下?”
卫澄面上挂不住,却也乖巧又无奈地道:“抱歉孙导,我一会儿就好。”
屋里分外安静,即使想说话也得咬耳朵,大家喝着卫澄送过来的奶茶,又大半是他的粉,一时也不敢乱说话。没办法,问题出在谁身上一目了然。
程樱读书时的学校不怎么拿得出手,但应付这么个剧情广告绰绰有余了。卫澄能感觉到她很不喜欢自己,前面几个场景时有在明里暗地使绊子,也卡了好些次,不过尚在卫澄调整自我的范围内。
但这部分不行。
剧本讲述的是事务所律师和小助理的故事,律师是那种冰山人设,小助理天然呆,常犯错误但努力上进,律师当面斥责她背地里却偷偷给她抽屉塞巧克力。
这一部分是他俩定情,也是广告的末尾,律师苏得荷尔蒙爆棚,低头和小助理亲了个榛子巧克力味儿的吻。
要够唯美,够自然。
卫澄心脏剧跳,撞击耳鼓,他屏着呼吸,慢慢倾身向前,对着程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敬原前天晚上的样子。他高了,精健了,头发修得有点短,刘海拂到他额头时像抵住了一只刺猬。他的呼吸也是乱的,织成潮湿而炽热的网,纵使卫澄有八只手都撕不开。
要从他身上起来的时候,敬原其实有个小动作。
他松开扯着浴袍一角的手,往上一抬,像是要扶住卫澄肩膀把他带进自己怀里——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们在宿舍玩闹的那样,卫澄缩了一下,半是害怕又半是不切实际的希冀。可是伸到一半,敬原大梦初醒地曲起手指,握成一个漏空的拳头,默默开了灯。
这样克制的,注意分寸到不留多余幻想的敬原,怎么会答应同程樱炒绯闻呢,况且她脾气还那么差。
卫澄瞳孔一缩,点了穴一样浑身僵硬,香玉在怀,却亲不下去了。
“澄哥吃点东西吧。”
卫澄五脏六腑都快绞到一块儿了,“不了我怕待会儿呕人姑娘身上。”
小和急死了,“哥你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啊!”
卫澄勉强笑了笑。
演技短板在他这儿是致命的缺陷,因为卫澄除了唱几首片尾曲,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各个剧组跑,接的本子全是披各式设定皮的偶像剧,可以红,雷也是真雷。
在舞台的时候,他可以把一首歌消化得很好,每个情绪揣摩得淋漓尽致,词句从嘴边出来时,感情也顺其自然。但他的表情管理到了演戏上,就是浮于表面,他又慢热,好不容易进状态了,赚快钱的剧也该杀青了。
不过拍个广告都能连累整个组也够挫败的。
他满脑子都是敬原,而全心全意想敬原的自己,又是极度不敬业的。
卫澄忽然问:“程樱真是敬原喜欢的那一型么?”
“啊,什么?”小和没听清。
“没什么。”卫澄把没动过一口的饮料递还给小和,继续拍摄去了。
准备就绪。
布景难得很精致,后期做出来也会非常浪漫,屋里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程樱闭上了眼睛,一只手紧张地拽紧裙摆,捏出了褶皱。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水到渠成。
卫澄也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听到水点敲打窗棂的声响,下雨了,他想。
“砰砰”。
卫澄上一刻还在想今天敬原要是出去的话会不会记得带伞,眼皮一抬,便看见棚子门口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他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衣服很长,包到了他的膝盖以下,只露出一小截裹在水洗牛仔裤里的修长腿型。他戴的帽子上有一个肥嘟嘟的绒球,口罩拉至下巴底,摩擦着米白色垂着流苏的围巾。
他把刚才敲过门的手放下来。
羽绒服,帽子,围巾。
那是卫澄买的新衣服,一整套借给了别人。
那个“别人”如今就站在门外。
“卡!”
程樱背对着对方,所以也没看见,只当是卫澄又出了岔子,无比烦躁地把他推开,冷着脸说:“都第多少次了?接个吻是要了你命还是你对女的根本不行?”
敬原走过来。
太丢脸了,卫澄想。
他其实是惊喜的,但这惊喜如同为他穿上中世纪贵族女子扮相里那样华丽的新装,勒住胸口,闷得他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他又很害怕,一半是因为这么懒的表现被敬原尽收眼底,一半是因为面前站着敬原的绯闻女友,好像他们卷进什么修罗场一样。
敬原果真没撑伞,他的羽绒服上肩膀处湿了一片,墨发贴在脸上,眼睛中隐忍地闪烁水光。他像个湿漉漉的太阳。
敬原手里还抓着一捧花,卫澄想说它们很美,哪怕沾了水,反而也更加怒放,但敬原把他揽进怀中给了一个实打实的拥抱,连花朵的形态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