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烂梦
作者:芒西
时间:2023-07-12 01:10:08
标签:破镜重圆 穿越 救赎
宋西川抿唇,“我不是做梦。”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他:“你确定这不是你做的梦吗?有些人就是会做一些预知梦,没由来觉得某个情景非常眼熟,就像曾经经历过那样。”
宋西川摇头,他像是生怕我不肯信他,仔细和我解释:“那绝对是真的,发生在我身上,亲身经历。就算我把这里当成是假的,曾经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假的。”
我看着他,试图从他细微的神情中找到动摇点,但他坦然得要命。
最终倒是我顶不住他的视线,吐出一口气,“好吧,我暂时先相信你,在彻底检查出来的那一天前,我会尽量当做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宋西川背过身去厨房,边走边问:“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就当昨晚做了一场梦,”我扬声道,“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身体也不难受,没什么问题。反而要是你一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会觉得被悬在空中,浑身不适啊。”
甩干手上的水珠,走到桌边像一只嗷嗷待哺的雏鸟,我说:“之前你一上来说要和我复合,我真吓了一跳。现在看来当时你说的话也不过大脑,情有可原,如果你执着于复合的目的是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去医院检查,接受治疗,那你放心——”
我接过宋西川递来的筷子和勺,“我会照做的,毕竟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所以掀篇啦,身体这方面我听你的话。”
抬眼时宋西川已经转过身,去取锅里的粥,我刻意等他重新扭头,才接着说:“但是其他方面你听我的,成么?你听我的,不要再提复合的事儿了。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
“我的目的,何知,”宋西川弯腰将粥轻推至我跟前,掀起垂着的眼皮,透出微芒,“复合可以以后再说,不着急。但自从我来这,我的目的一直都是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明确了。”
是很明确。
我艰难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前前后后说的“我想陪着你”,“我需要你”,包括那句让我顿怔了许久的“我爱你”,一切话语都是如此清晰,在大脑中不断回荡,而宋西川的话更是叫我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啊、呃,”我支吾着,低眉一见面前如同救星一般的粥,“宋西川,这是什么粥啊?闻起来好香。”
“青菜粥,”宋西川像是刻意提醒我,“你昨晚刚说想吃。”
我尬笑一声:“......哈哈,是吗。”
我能说我忘了吗?不能!
但昨晚的记忆颠三倒四,杂乱不堪,丢人至极,叫谁都不愿回忆起。甚至还当着宋西川的面哭了好一阵,虽然说以前在床上也并不是没有哭过......
我默默喝了一口粥。
但,这也不能算一回事啊。
第25章 它的红丝带
怎么能因为知道自己会得什么癌症,就哭哭啼啼的呢?
面对癌症和死亡的恐惧并不至于使我哭泣,可昨晚在那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丰沛复杂的感情席卷冲垮了我建构了六年的封墙,带着细细密密又如洪水般的渗透,让心脏每一处都抽痛酸楚。
这叫个什么事?这算个什么事?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更何况在面对癌症的今日,我比未来的何知要多了一张底牌——宋西川。
因此不至于让自己陷落到绝境,也不会在检查出疾病时太过慌张和忙乱。
但我总归有种自己一不小心抢了他的宋西川的感觉,运气真好。
餐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我注意到宋西川将糖醋排骨推向我的动作,而他面前摆着肉沫渣子都没加进去增味的菜,这和往常很不一样。
我不禁问:“你怎么不放肉?”
“嫌味太淡了?”宋西川掀起眼皮,“我这几天吃素,不吃荤。吃不惯的话我再单独给你做一道。”
我立马摇头,“不用了,不会淡口。”
这样使唤宋西川让我都过意不去,虽说我喜酸辣,但也不至于一点清淡的东西都吃不顺口。
仔细一想不对啊,我就问他:“你怎么突然吃素?”
宋西川家里人信佛,但可并不代表他信佛,只是户口本上装模作样写了个佛教而已。他大荤大肉吃不断,哪有完全吃过素。
宋西川解释道:“过几天家里人要去寺庙拜佛。”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要跟着一起去。
这项活动作为信佛老一辈的日常,年年都必须出演,而他们大多数会带着儿孙一起前往。
我点头,随口应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专注于面前的饭菜了。
饭后闲来无事,我把昨天没来得及放去晾晒风干的满天星摆出来,修剪杂乱受损的纸条,保持株形的完整美观。
看着白色满天星被我打理得漂漂亮亮,大功告成,我正打算从抽屉里翻出捆扎用的细绳,却突然发现找不到了。
我来回翻了三个抽屉,看着眼前的各种剪刀、钳子、铁丝,就是找不见绳子的踪影,心情不免染上一丝烦躁,下意识张口就来。
“宋西川,我那个——”
声音已经发出,来不及收回,我张着嘴卡在半空,最后重重咳了一声。
因为宋西川搬进来的这段时间,大多数家务都是他在做,就像六年前一样,我经常把东西乱放,而他总能收拾得很有条理,我只要一喊他,定能找到想找的东西。
厨房中碗筷碰撞的声一停,宋西川探出头,“怎么?”
“没什么!”我飞快答。
好在他并没有放下手头的活过来深究。
细绳可能已经被我用完,去超市买东西时也忘了带新的,我站起身,看了眼桌上摊着的满天星,总想把它吊起来,吊起来才能了结这桩事。
我不甘心,又在桌子边角的储物盒里找起来,翻盖间蓦地瞥见一抹红色,伸手一抽发现是一条红丝带。
这条红丝带有点眼熟。
摩挲两秒后我想起来,是那晚宋西川从门缝里塞进来的那支玫瑰——牛皮纸包装上捆扎的丝带。
一周后,桂望约了我一顿晚饭,说是马上要出发去清州,临走前再小聚一下。
我们选在一家中规中矩的咖啡店,有大提琴手驻扎,氛围很好。
我点了番茄意面,桂望只点了一个巧克力流心蛋糕。
我说他活得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的,他笑道,过会儿还有约,想空点肚子。
“大忙人啊。”我咬着筷子调笑说。
“不是朋友间的聚会,”桂望顿了顿,“是去找庆云。”
我眼皮一抖,“噢,钟庆云。”
上次花店里钟庆云略带刻薄的嗓音还历历在耳,冷不防这个名字又被提起,觉得挺不自在。
桂望似乎捕捉到我神色刹那的闪变,毫无痕迹地扭开话题:“何知,满打满算,我们也认识快十年了。其实我们见面不多,但或许是因为你和我相似的爱好和对花的品味,我一直觉得你很亲切,很投缘。”
我琢磨着,慨叹道:“十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是的,很久了,”桂望释然一笑,“最开始见到你,你大多数是和宋西川一起。我当时挺羡慕你,有一个如此合适的对象,那时候看你,你总是很开心。”
我在暗处磨了磨牙,嘴上看似无所谓道:“我和他,合适么。”
桂望看着我,说:“在我看来,合适。你的性子看上去硬,实则软得很,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宋西川其实有在好好护着你。”
桂望说,某次在花店,因为墙上的陶瓷挂件被风吹得有些晃荡不牢,宋西川就一直盯着它,把我往边上带,又随时抬手想护着我。
衣服沾上花叶,他会默不作声帮我拿掉。我打个喷嚏,他就把外套罩到我身上。替我看着大包小包不落下,提醒我店内外的门槛……
诸如此类的小事,除了第一件我完全不知道,其余的我却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此时从桂望口中听到这些细节,那心里被封掩了六年的悸动又重新显现,我垂下眉,想压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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