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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后劲

作者:何暮楚 时间:2023-10-25 01:04:35 标签:HE ABO 狗血 虐恋

  应筵最近很累,岑愉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正支着额角在沙发一端假寐,他倏地睁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喊我什么?”
  岑愉有些紧张地挠挠脖子,指头勾到挂在脖子上的红绳,不小心把掩在衣服底下的挂坠带了出来:“爸爸教我这样喊的,他说你不喜欢我喊你叔叔。”
  白玉平安扣坠在胸前,灯下盈着一点光,皎洁如明月,应筵却仿佛透过它,望尽一段不堪的回忆——于岑谙的,于他的。
  应筵声音有些颤抖:“小愉,你再喊一次。”
  岑愉观察着这个大alpha的神情,不像是生气,他壮着胆子又喊了一遍,跟那次初学似的,拖长了音:“应——筵——”
  应筵的姓氏带后鼻音,拖长了念,听起来很黏,何况此时念他名字的是一把干净纯粹的童声。
  他把搭在腿上的两只手掌翻过来,不知自己能怯弱至此,往岑愉那边伸出去一点,说:“小愉,来抱一下,可以吗?下次见面我给你带椰蓉球。”
  岑愉朝洗手间看了眼,他被教育过不能因为有好吃的就乖乖听别人的话,可面前这个是连爸爸都会去抱的人,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他上前一步,试探着地投进应筵怀里,两条胳膊没往对方背后绕,就抓在应筵身子两侧。
  应筵就那么小心翼翼地收紧了点手臂,那轻之又轻的力度,像是把岑愉当成了还蜷在岑谙肚子里的、未成型的胎儿。
  他轻声问:“这块玉,是你爸爸给你买的吗?”
  岑愉捏住在脖子上戴了许多年的平安扣,如同新年送祝福似的:“是呀,爸爸说它可以保佑我平平安安、事事顺心、健健康康。”
  那晚从炤耀大厦离开后,应筵第二次去岑谙家,楼道口的灯光依旧洁白,这次托着他们三人走上这条楼梯。
  不清楚小区物业怎么想的,楼道口用白灯泡,楼梯间用黄灯泡,这种光色的变化,让应筵有种从明亮的今日走向暗淡往事的错觉。
  直到踏进屋里,灯火通明,应筵又回到了眼前。
  岑愉明天还要上学,抱着衣服去洗澡了,客厅里只剩应筵和岑谙两人。
  上回过来的时候,应筵还没来得及细看沙发后满墙的玩偶,现在倒是空出闲心了,他戳在沙发前,不上手摸,就挑着目光一只一只扫过。
  岑谙指着中间的毛绒山羊,说:“你瞧着这个眼熟不,是——”
  话未说完,岑谙抬起的那只手臂就被应筵抓住,然后顺着对方的方向被轻轻一拽。
  岑谙对现在的应筵是没什么防备的,况且他感觉应筵最近好像真的很累,又不开口向他讨要点什么。也许是因为那次在车里想要他的一句亲口“想你”,却失败了,所以退缩了,感觉保持着现状就很好。
  但如今岑谙每一次都会积极回应应筵的拥抱,他不像岑愉只抓着衣服,而是双臂环上去,像环抱一棵树,刻着他名字的、一棵柔软而温暖的树。
  岑谙问:“怎么啦。”
  萦绕在应筵嘴边的一句话其实很简短,可他不知怎的,竟然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尽可能平静地将这句话道给岑谙听。
  应筵说:“岑谙,谢谢你这么勇敢。”
  这么勇敢地从无边无涯的阴翳中挣扎着爬出来,捧住了遥远之外的艳阳。
  这么勇敢地在未曾受过祝福的状态下,诞生下腹中未曾受过祝福的婴孩。
  这么勇敢地离开他,却又在多年以后回过头接纳他。
  当初怎敢蒙昧定义岑谙怯懦,在他眼中,岑谙最最勇敢。


第76章
  暮霭在沿街枯枝缠作短暂的火树银花,岑谙亮着车灯驰行,幸好路遇的都是绿灯。
  拐上高速路就没那么堵了,岑谙往后视镜掠一眼,岑愉抱着书包歪在车门上昏昏欲睡,手里抓的那袋可可饼干快要掉地上了还没发觉。
  岑谙刚要喊他,仪表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显示“应筵”,他连上蓝牙免提接通:“你还腾得出空打电话呢。”
  “前面做足准备了,不忙,就等宾客入席。”应筵道,“下班没有?”
  岑谙灵巧地在不算密集的车流中穿行:“已经上高速了,不堵车的话应该四十分钟左右能到吧。”
  “那先不说了,专心开车。”应筵说,“慢点开,不用急。”
  车后排发出包装袋摩擦的刺啦声响,岑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睁开了眼,正拿那包饼干填肚子,岑谙没立刻挂线,说:“我把小愉也带上了。”
  应筵笑了:“也好,让他长长见识。”
  岑谙说得直接:“见识他另一个爸爸在台上如何舌灿莲花是么。”
  后排声音倏而静了。
  电话那头更是息声不语,应筵像是因这个说法而愣怔,顷刻才低声询问:“岑谙……真的可以吗?他愿意吗?”
  “我开着免提呢。”岑谙轻笑,“见面再说吧。”
  通话结束,岑谙将手机搁回去,又朝后视镜看了看,但车厢里太暗了,他看不清岑愉此刻什么表情。
  他久久不言,岑愉哪斗得过他,先沉不住气扒着座椅凑上前:“你说什么啊!什么另一个爸爸?”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岑谙坦然自若地目视前路,实则双手把方向盘抓得很紧,大拇指在上面轻轻剐蹭着,“如果应筵当你的另一个爸爸,你愿意吗?就跟邢小陶一样,有一个小a爸爸……哦,应筵是大a。”
  “那以后我跟别人聊家里的事情时怎么区分两个爸爸?把你喊成小b爸爸吗?”岑愉语速很急,根本没意识到这不是称呼上如何区分或多一个爸爸少一个爸爸的问题,而是岑谙嘴里的“另一个爸爸”,就是遗传学上的跟他关联的另一个父亲,“我不要,小b爸爸像在骂人,难听!”
  “那你可以喊他老爸、老爹、爹地,或者严肃点,像语文课本上教的,喊父亲。”岑谙边讲边乐,“也可以继续喊他名字,我看他挺喜欢的,这不是改称呼的问题呀宝贝儿。”
  实际上这些话岑谙是想找个更正式的时候把岑愉揽到怀里说的,而不是在一通电话之后随口说出来,可他突然就觉得前者的方式有点凝重,未免会给岑愉造成一些心理负担,这会儿说说笑笑倒是正好:“你就想想能不能接受好了,能不能接受或许有一天家里除了你和我、除了小叔,还会多一个他,跟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去旅游,做很多别人家里都会做的事。”
  岑愉小声问:“我要是不乐意呢。”
  “那他就继续给爸爸当男朋友,偶尔看个电影吃个饭什么的。”路灯投入岑谙眼眸,像圆月安静沉潭,“你不愿意,他也不会剥夺我对你的爱,你要是愿意,就会多一个人来爱你,小愉从不会有任何损失。”
  他暂时并不打算跟岑愉托出他和应筵的那段旧事——也可能永远都不会说,如果岑愉长大后也还没猜出来的话。
  毕竟真正的承认不是光用血缘联结,而是打心底的离不开。
  四十分钟后,车子抵达西下俱乐部门外,岑谙找了个空位倒进车去,牵起岑愉的手时触到小孩儿掌心的潮湿,他捏了把:“紧张呢。”
  门廊下立了道修长的身影,毛呢长款西装,领间别着细钻领针,一头黑发大概捯饬过,却被风吹乱了额发。
  他向来人伸出手,全身高定,原来腕上藏着一只小刺猬。
  这个是给我做椰蓉球的alpha呢,岑愉偷偷打量他,因岑谙刚才在车上的那番话而忽然心生羞怯。
  岑谙将自己左手置入对方掌中,问:“在等谁?”
  纵使明知故问也会有人耐心回答,应筵抓牢岑谙的手,说:“等我今晚的两位贵宾啊。”
  “贵宾是狗狗!”岑愉大喊,喊完又缩回脑袋,拿岑谙的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应筵伸过手去揉他的头发:“今晚有自助餐,小愉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够不到就喊你爸爸帮忙,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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