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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骗

作者:松子茶 时间:2024-02-05 01:11:17 标签:破镜重圆

  他把大衣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这几天曾南岳给家中的服务人员放了假,屋子内只有他们两人。
  曾南岳托着烟斗,上下打量着祈妄,像是在检验自己的作品,目光严苛。
  但到最后,他满意地点点头,评价道,“精气神还不错,看来在外面没有亏待自己。”
  祈妄熟悉地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
  热红茶从咽喉滚入肺部,驱散了一路的疲惫,祈妄回到熟悉的住所内,精神放松下来,气质都慵懒了几分,不再是紧绷如岩石。
  他淡淡道,“都说了我有好好照顾自己。”
  曾南岳嗤了一声。
  他也在祈妄对面坐下,像每一个闲话家常的长辈,“晚上吃什么,我给厨师放假,咱们要不出去吃,要不你做。”
  祈妄调侃地看着自己老师,“学生刚落地就让做饭,是不是太剥削了一点。”
  “得了吧,”曾南岳嫌弃地看他一眼,“你不就是飞机上睡了一觉,别说得像是穿行了一整个热带雨林。”
  “等我喝完这杯茶,”祈妄举了举杯子,“给你做糖醋排骨和狮子头。”
  曾南岳顿时喜笑颜开。
  他是南方人,喜欢的还是家乡菜色,虽然请了中国厨师,可是有时候还不如学生亲自下厨来得贴心。
  他得意洋洋望着祈妄,“有学生还真是不错。”
  .
  祈妄在曾南岳这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去往他投资的酒店视察了。
  他跟另外两个投资人开了简短的会议,因为祈妄的身份,酒店的设计和外观都是以他的意见为主。
  包括酒店内的一系列家具,房间风格,小到餐具的花纹,水龙头的造型,也都由他一一拍板。
  这是他第一次投资酒店,也算涉入了一块新的领域,除了第一天,几乎忙得见不到人影。
  曾南岳本来是想享受天伦之乐的,现在却成了孤寡老人,一时间十分不忿,跟朋友聚会还在大声吐槽,“也不知道这么拼命做什么,一身铜钱气,一点也没有遗传我的自由奔放,对象都不搞一个,说出去真不像我的关门弟子。”
  他都七十了,去餐厅还能收到老板娘的飞吻。
  祈妄倒好,跟巴黎这个浪漫之都格格不入,气质冷清得像是早晚要出家隐居,偏偏又是个工作狂。
  还不如他受欢迎。
  其他老友都知道他的脾性,自己数落起祈妄没个完,但别人多说一句都得挨骂,所以也没人附和,嗯嗯啊啊一顿敷衍,继续聊敦煌壁画。
  抱怨归抱怨,到了晚上,曾南岳喝足了酒,心满意足地跟朋友道别,从小酒馆里离开。
  路过街角的面包店,他跟温柔的店家打了个招呼,买了两个牛角面包和福加斯,这是祈妄喜欢的。
  而等他踏进家门,他发现祈妄居然回来了,只是像是刚到家,屋内也没有开灯,祈妄站在窗边,窗帘敞开,远处灯火摇曳,灯光如水流般细细地淌入室内。
  他本来想跟祈妄打声招呼,可是凝神一听,却古怪地皱起眉。
  他听不清祈妄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听出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似乎说到有趣的地方,祈妄还笑了起来,虽然声音很低,可是显然易见透露着愉悦。
  曾南岳为老不尊地想,他敢以他五十年的情史发誓,这绝不是祈妄的正常状态。
  他给小子当了七八年的老师,总来没有听过祈妄这样温柔低缓的语气,甚至有点小心翼翼,在哄着对方。
  他怔了一下,随即无声地笑了下,摇摇头,笑着走开了。
  不得了哇。
  铁树开花了。
  作者有话说:
  滴,十二点前打卡


第66章 还愿
  祈妄挂了电话,仍旧在客厅里待了许久。
  屋内很安静,窗户微微开了一条风,夜间的风轻轻灌入,卷起了米白色的绣花窗帘。
  他想起喻年刚刚给他听海浪的声音,给他看自己找到的小海螺,赤着脚站在海水里,夜间的光照在喻年的脸上,让脸部的轮廓格外柔和。
  他从内心里感受到平静快乐,即使相隔万里,但喻年从镜头里望着他的时候,他几乎有种错觉,伸手就能碰到喻年的脸。
  可电话一结束,他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这一点快乐却像短暂的烟火,转瞬即逝,只留下漫漫的寂寥。
  这让他不免怅然。
  祈妄低头看了一眼,现在是巴黎的八点半,曾南岳今晚跟朋友喝酒去了,估计不会回来太早。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随便煎个排当晚饭,但是刚一出客厅,就撞见了正从楼梯拐角走下来的曾南岳。
  师徒两个人一对上视线,曾南岳就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
  “谈完了?”曾南岳站在楼梯上,揶揄道,“真难得啊,看见你有雅兴跟人聊这么久的私事。”
  私事两个字,他拖长了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
  祈妄一听就明白,曾南岳刚刚应该提早回来了,听见了他跟喻年聊天的只言片语。
  他面对曾南岳,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并没有否认,而是说,“要下来吃晚餐吗,我准备煎羊排。”
  一个多小时后,曾南岳跟祈妄一起坐在餐厅的高脚桌旁,一人一份小羊排,一份沙拉,还开了一瓶纳帕谷产区的赤霞珠。
  曾南岳喝了一口红酒,他今晚上酒精摄入明显过多,目光却还是清明,只是脸庞微红。
  他笑眯眯地望着祈妄,像一个窥探青春期儿子恋情的八卦家长,一巴掌拍在祈妄的肩膀上。
  “快跟老师说说,你刚刚打电话的到底是谁啊,”他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循循善诱,“你这次回国内,遇见了某个特别的人吗?”
  祈妄被拍得肩膀都有点疼,无语地看了曾南岳一眼。
  他这个老师哪里都好,就是实在八卦了些,艺术家的高冷气质是一点没有,只有风流不羁,热情奔放,不愧是能拥有众多情人的浪子。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沙拉,并没有想隐瞒曾南岳,却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前曾南岳不是没有关心过他的感情问题,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情伤,打击过大,这才一直守身如玉。
  他也总是避而不谈。
  喻年像他藏在过去里的一枚萤石,根植在他心脏的深处,轻易不敢示人,因为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出模糊的血肉。
  可现在他跟喻年重逢了。
  即使喻年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但喻年回眸对着他笑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他心脏处淋漓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那一枚深藏的萤石似乎是受到了春天的雨露,逐渐化为一粒种子,要长出来年的花。
  所以他现在并不回避对曾南岳提起喻年。
  只是他跟喻年纠葛太深,七八年的辗转分离,痛苦和爱互相缠绕,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只能说,“我不是在国内遇见了某个人,而是跟一个我爱了很多年的人重逢了,我这次回国本身就抱着私心,想见一见他。”
  他停了一下,眼神流露出温柔,“我本来只想着能见一面就好,但人总是贪心的,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跟他又在一起了,只是他还没有彻底接受我,所以我现在是在追逐他。”
  曾南岳脸上浮现出惊讶。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祈妄对他承认,自己有过一个念念不忘的爱人。
  祈妄当他的学生也有七年了,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如果不是心里有人了,祈妄又怎么会心如磐石,像一场经年不化的雪。
  所以他虽然偶尔会嘲讽祈妄不解风情,却也没有真的去认真盘问——毕竟谁都会有无法诉说的往事。
  可如今祈妄自己说了出来,倒让他的神色复杂又凝重。
  他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突然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你以前总藏在那本《百年孤独》里的那个男孩子吗?”
  祈妄一怔,旋即承认了。
  “是。”
  曾南岳久久没说话,他到现在都没见过祈妄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那张照片,可他看过祈妄注视着照片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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