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笼中
作者:少年白
时间:2024-02-14 01:10:16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渣受
杜英看李松茗穿上外套往外走,一边摸牌一边疑惑地问:“松茗,你去哪儿?”
牌桌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出去……玩一会儿。”
“天这么冷,一个人玩什么啊?”
“堆雪人。”李松茗说。
邻居阿姨听着李松茗的话笑了几声,“阿英,你们家松茗还挺有童心的。”
“什么童心……小心着凉。”
“外边太冻了,早点回来啊!”李松茗父亲也嘱咐道。
李松茗有些敷衍地应了,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他们家在一楼,刚踏出门口就一股冷意迎面袭来,走出单元楼的大门之后,冷风瞬间从围巾和衣领往身体里灌,李松茗把围巾拢得紧密一些——围巾上原本沾染着的淡淡的香水气息已经完全闻不见了,李松茗心中有些失落。
屋外四处都挂着彩灯和灯笼,绚丽的光照在堆满雪的树枝上和地上,将原本凄冷的景象都衬托出一种热闹的感觉。虽然冰天雪地的很冷,但是外面倒也并不只有李松茗一个人,有好些孩子在外面在外面放烟花,手里咧着那种小只的仙女棒一边笑闹,一边挥舞,还是很热闹的。
雪人这种东西李松茗已经有许多年都没有堆过了,站在雪地里还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将放雪人的位置定在了自己家的窗前,隔着窗户,还能看见父母和邻居一边说笑一边打牌。
李松茗聚拢附近的雪,形成底座,然后开始慢慢地滚雪球。
堆雪人的中途,中场休息的杜英还来窗前看了一眼,隔着玻璃用挺不清晰的声音问他怎么想起来堆雪人了,问他冷不冷。李松茗嘴上当然是说不冷,杜英完全是不信的表情。但是李松茗又不是个小孩了,她就任由李松茗去了。
这雪人堆得很久,李松茗把脑袋堆上去的时候还差点倒塌了一次,赶紧又拢了一些雪在身体和脑袋的连接处进行粘合,才终于让雪人立住。
堆完了雪人之后,李松茗还进屋里去拿了两颗松果,又去厨房拿了一根做年夜饭没有用完的胡萝卜,给雪人点上了眼睛鼻子,还将父亲的帽子也顺了出来给雪人戴上,看起来倒是相当有模有样的。
李松茗进屋去拿松果和胡萝卜的时候父母他们是看见了的,这就知道李松茗的雪人已经堆完了,还跑出来看了看,李松茗父亲还笑:“小时候你同学让你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你还可不乐意,今天怎么一个人倒是还挺有兴致。”
父母拍了两张照片发朋友圈之后,又回去继续打麻将了。
等父母他们又进去了,李松茗还站在雪地里,看着眼前的雪人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虽然已经不是堆个雪人就兴奋不已的年纪 ,但是看着自己
想快点给卢诗臣看。
李松茗从包里将手机抹了出来——他的手几乎已经快冻僵了,几乎点不开手机,李松茗冲着手指哈了几口气,指尖才稍微找回一点感觉,他点开了微信,给卢诗臣拨打了视频。
比起文字消息来,卢诗臣接视频倒是挺快的。视频很快就接通了。接通以后,镜头还没有调整拍摄的方向,在墙壁和室内陈设上晃了一会儿,才调整到前置摄像头,看到卢诗臣的脸。
“你在外面啊?”卢诗臣看着李松茗厚重的装束问。
“嗯,在堆雪人,”李松茗将身后的雪人纳入镜头内,犹豫了一下,冻僵的脸微微有点发热了起来,说道,“送给你的。”
卢诗臣先是愣了一下,视线从李松茗的身上移动到他侧后方的雪人身上,再移回到李松茗的身上,过了片刻才恢复了那种惯常的笑脸:“真的堆了啊?”
“走之前说好了的嘛,”李松茗有点窘迫地说,他有些忐忑地挠了挠头,说,“是不是有点幼稚。”
卢诗臣低声笑道:“没有,不幼稚,我很喜欢。”
喜欢雪人?还是喜欢李松茗?
不过李松茗没有来得及细想,凌思从旁边走入了卢诗臣的手机镜头里,看见李松茗,打了一声招呼,“李哥哥,”她站在卢诗臣的身后看着李松茗身边的雪人和满地的雪,表露出一个南方人对于北方雪景的惊奇和兴奋,“你们那里雪好大啊。”
李松茗便调整了手机镜头,然后拿着手机扫了一圈屋外的雪景,说道:“今年还下得其实还没有往年那么大。”
“哇,好羡慕,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凌思说。
李松茗将镜头调整回来,说道:“以后可以来玩……要不你和卢老师来我家过年吧,就可以亲眼看看这里的雪了。”
“今年的年都还没有过完呢,就想着明年了。”卢诗臣笑说,他显然没有将李松茗的话当真。
李松茗其实并不只是想着明年,他还想着后年、大后年、许多许多年,但这样的话此刻只能咽下喉咙。凌思还在说着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玩,卢诗臣在一旁笑着看凌思和李松茗说话,偶尔看李松茗一眼,直到似乎是凌老院长叫了凌思过去,凌思才跟李松茗挥了挥手说了再见,并说了“新年快乐”。
凌思刚离开镜头,李松茗还没来得及跟卢诗臣说上话,杜英又走到窗前,敲了敲窗户,对李松茗喊道:“要到十二点了,快回来吃饺子,你爸已经煮上了。”
李松茗应了声,卢诗臣也听到了他这边的动静,于是在屏幕那头说道:“快回去吧,”
卢诗臣已经准备挂掉视频,李松茗叫道:“卢老师。”
时间一秒一秒地正在流向十二点,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卢诗臣透过镜头看着他,等着他说话,那双幽深的眼睛隔着屏幕,仿佛望到了李松茗的心上。
“新年快乐。”李松茗说。
卢诗臣也笑着回道:“新年快乐。”
第57章 礼物
假期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李松茗要返回鸿洲的日子了。
李松茗是初四离开家的。
“怎么走这么早的。”杜英一边不停歇地给李松茗的行李箱里塞各式各样的东西,一边有点抱怨地说。
“要回去值班,而且机票都是提前买的,”李松茗说,“够了够了,我一个人哪里能吃那么多东西……行李箱等会拉不上了……”
“可以给同事朋友什么的送一点嘛……”杜英将一点腊肠以异常刁钻的角度塞进了行李箱的缝隙里,然后饶有兴味地说,“喏,还有你那个‘特殊的人’,也可以送一点嘛。”
父母大约都是如此,总觉得给孩子的不够。李松茗无可奈何,只好任由杜英去了。
好不容易装完了之后,杜英将行李箱压实了,让李松茗按着盖子,自己将行李箱拉链给拉上,很得意地说:“看,这不装得下吗?要我说,还可以装点什么……”
李松茗苦笑不得地看着感觉下一秒就要爆开的行李箱,说道:“真的够了,别再装了,到时候别半路上行李箱炸开了。”
行李箱看起来实在是再也塞不下任何一点东西了,杜英便也只好作罢。
临走之前,李松茗还去要走了父亲的一盆花。
李松茗家住在一楼,房子赠送了一个小花园。父亲是做园林设计的,自然也将那片小花园设计得相当漂亮。令川的冬天太冷了,为了花好过冬,花园是改成了温室花房的,从前李松茗在家的时候,还常常和父亲一起打理花房,这里的许多花还是李松茗种下的。因为装了恒温设备,所以此时即便外面依旧是天寒地冻的时节,花房里还是绿意盎然的。
李松茗要带走的是一盆冬紫罗,现在还没有开花,只有近似椭圆形的叶片拥簇着挤在一起,看起来并不起眼。
“千里迢迢带盆花回去,你也不嫌麻烦的。”李松茗的父亲将小花盆递给李松茗。虽然不晓得李松茗怎么突然想起要一盆这种花,但是他还是将花很仔细地包装好。
“想送给一个人。”李松茗接过花盆,说道。
“那个特殊的人吗?”父亲一脸了然的神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