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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火

作者:不让尘 时间:2024-08-11 01:03:21 标签:ABO 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下 因缘邂逅

  骆从野还在回忆中费力地辨别,白鹤庭已经倾身凑近了他的脸。
  白日朗朗,门窗紧闭,火光在壁炉中张扬地跳跃。
  月亮却凭空出现了。
  它的清辉爬上了骆从野的皮肤,抚过他的手指,染上他的嘴唇。带着熟悉的温度,和令人神怡心旷的清甜。
  像是猜到他没听清似的,白鹤庭吻着他的唇,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一点。”


第100章
  刻意挑选的匕首,戴在腕间的皮绳,离别前的退让,还有那个僵硬的背影。
  那么多的蛛丝马迹,骆从野不是没有发现。
  他只是不敢相信。
  他不信教,自他被那十四岁少年从刀口救下开始,他的生命中便出现了唯一的神明。
  从六岁到二十四岁,从守望到贪恋,他期待,又不敢期待,他曾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这句肯定的回答,可真正听到的时候,却又无法相信。
  是梦吗?
  但这个吻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
  他神色飘忽,宛如梦游,白鹤庭向后退开一点,看着他问:“现在给亲了?”
  他俊眉微挑,垂眸俯视的模样显得有些傲慢。骆从野还没反应过来,他又问:“为什么是月亮?”
  比起月亮,白鹤庭更喜欢太阳。太阳总是暖洋洋的,可以赐予万物生长的能量。
  而月亮……
  它没有太阳大,也没有太阳亮,只是挂在夜空中的一无是处的装饰品。
  月亮哪里好?
  “月亮……”骆从野整个人仍游离在梦里,讷讷地答,“月亮冷冰冰的。”
  听完这话,白鹤庭的表情也变得冷冰冰的。
  他对这个比喻更加不满了。
  “但月亮让黑夜变得很亮。”骆从野不错眼地望着他的脸,那是一张美到生出距离感的脸。
  他怔怔地说:“它还很美。”
  白鹤庭洒在他脸上的呼吸暂停了一刻。再开口的时候,表情中的冷也融化了一点。
  “你是不是戏剧看太多了。”他将双手搭上木椅扶手,向后靠回椅背,轻轻地哼了一声,“费尽心思,踮起脚尖,想要离我近一点?”那张完美容颜挂上了一丝鄙夷,“可为什么每次都要我去请你?”
  骆从野又被他问得愣住了。
  他想起白鹤庭从南方返回都城的那一晚,他没有与其他家仆一同迎接将军凯旋,还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在忙”。
  那一晚,白鹤庭也发了一场脾气。
  他无法反驳,在这句质问中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双手搭上他的手,轻声对他道:“我笨。”
  与前一句“我笨”不同,这一句是真心实意的。
  白鹤庭还想再骂,眼前忽的覆上了一片阴影。
  带着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骆从野在他唇间点了一把火,这火封住他的喉咙,攫取他的呼吸,把他未说出口的难听话烧了个一干二净。白鹤庭被圈在两条有力的手臂之间,手背被按得红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窒息中氤出一团雾气。
  现在他觉得,太阳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它烧起来,人会没命。
  骆从野吻了他一会儿,吻够了,才松开他的手,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很想你。”他用双手撑住木椅扶手,气息仍是乱的,“离开之后,每时每刻,我都在想你。”
  白鹤庭的耳朵也被那把火烧着了,抬手环上了他的腰。
  “早就同你讲过。”可沙哑的声线让白将军的训斥失了严厉,“在战场上,不要三心二意的。”
  骆从野的喉咙骤然一紧——
  一只手钻进他的上衣,顺着他的后腰,一寸一寸地摸了上去。
  他用膝盖顶开白鹤庭的两条腿,右手捞住他的背,正欲将人抱起,在衣服里摸索的那只手却停了下来。
  白鹤庭突然问:“这是入冬的时候伤的?”
  骆从野在诧异中抬起头。
  白鹤庭的手指正按在他的肩胛骨之下。在那个位置,有一处刚愈合没多久的箭伤。那一箭距他的心脏约有三指距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却也害他休养了将近十日。他当时千叮咛万嘱咐——谁都不许把他受伤的事传回岛上。连林在常与林浅都被蒙在鼓里。
  “谁通风报信的?”他不爽道。
  白鹤庭的手指在那处陌生的伤疤上停留片刻,把手从他的衣服里抽出了来。
  “那周的信,”他平静且简短地答,“很短。”
  骆从野呆了呆。
  “怎——”白鹤庭话没说完,身体猛地失去了重心。他条件反射地搂紧骆从野的脖子,无处安放的双腿在空中晃了几下,狼狈地夹紧了他的腰。
  但骆从野抱他抱得很稳。
  他用双手托住白鹤庭的屁股,面对面抱着他往前走。白鹤庭这才放松了一点,手指下滑,按了按那硬实的背肌。
  去前线历练了一遭,这家伙比以前更结实了。
  似乎还长高了。
  白鹤庭少见地羡慕起Alpha来。十八岁那年,他的身高已经远远超过了绝大多数同龄人。可分化成Omega之后,骨骼仿佛停止了发育,几乎没再长过个子。这个曾经只有他一半高的小鬼,如今竟高出了他这么多。
  骆从野被他摸得呼吸愈急,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大了。
  “抑制贴,帮我撕了。”他边走边道。
  这话的语气有些刺耳,白鹤庭低头斥道:“又命令我?”
  一丝愠怒爬上那紧拧的眉头,骆从野把他往高颠了颠,诚恳地向他解释:“我腾不出手。”
  说完,又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很眷恋地蹭了蹭。
  “憋好久了。”他的嗓音也软了下来,听起来闷闷的,“难受。”


第101章
  床帷在匆忙间只拉了一半,不同于在都城时的克制又小心,也不同于重逢后的强势又无礼,今日的骆从野与往常都不太一样。
  白鹤庭在混乱的脑袋里搜刮了一个尽可能贴切的形容词。
  缠人。
  他推住骆从野的肩膀,歪头躲开一点,哑声道:“别亲了。”
  半遮半掩的帷幔泻出浑浊火光,白鹤庭的皮肤却白得透亮,那雪白之上又浮起一层浅粉。骆从野吻掉他唇上的水光,又去吻他浅淡的眉毛,眼下的泪痣,挺翘的鼻尖,最后吻回那双淡红的薄唇。
  明明已经这样拥抱过数不清多少次,可不知为何,他竟生出一种头一回与这个人赤裸相拥的错觉。他用手托着白鹤庭的脸,与他眼对着眼,唇贴着唇,很小声地向他确认:“真的喜欢我?”
  白鹤庭毫不留情地提醒他:“你说了,只问一遍。”
  骆从野哑口无言。
  迟来的悔意一股脑涌上心头。他确实那样说了,为了得到一个不掺水分的答案,他竟一点儿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可这种话,听一次哪够?
  他懊恼地叹出一口长气,再一次低下头,又被推住了腰。
  白鹤庭警告道:“别蹭了。”
  骆从野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两人的小腹紧贴在一起,那根亢奋到流水的性器总蹭到他的,快把他蹭射了。
  骆从野无视了白将军的警告,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又拱了几回。
  “我想和你亲热,又不想和你亲热……”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可笑,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是不是有点奇怪。”
  是很奇怪,白鹤庭想。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却是别的。他竟理解了骆从野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语。骆从野让他理解了爱。而这个让他理解爱的人,却无法理解自己有多特别。
  真是麻烦。
  他用手卡住骆从野的喉咙,把他的脸推远一点,一脸认真地对他道:“抑制剂失效的时候,北乘舟让我找个Beta,帮我度过发情期。”怕他不懂,他又补一句,“Beta,安全。”
  说完这些,白鹤庭便不再多说,只瞪着一双澄净的眼,很严肃地看着骆从野。
  那意思像是——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该听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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