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娱乐头条的剑修
“宝宝跌倒了,要沐沐抱抱才能起来!”
“宝宝也跌倒了,要沐沐亲亲……”
大师姐终于忍不住全群禁言:“你们够了啊!小心我举报你们早课玩手机!!!”
席雪靠坐在床上,铺好的电热毯让她找回了些力气:“沐长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大师姐微微歪头:“说起来,虽然沐长老这些年废除了不少繁文缛节,但在宗门妄议尊长也是不当。不过既然是师妹你在问,其实也没什么啦。沐长老是让人尊敬的前辈,也是御虚宗的灵魂人物,唔,就像全民偶像一样。这些年虽然他大多在闭关,但宗门的制度还有典籍的修缮都是他一手在做。”
“可我们叫他沐沐,当然又跟沐长老不一样啦。”
席雪微微一愣。
“他在宗门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上。我们都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师姐叹道:“他看上去,总是很寂寞。”
雁回峰的清晨日光盈盈。
师姐为她带来了早膳,稍作交谈后便御剑去主峰赶后半截的早课。
席雪则怔然的坐在案前,手中拿着毫无信号的终端,眼神空洞没有焦距。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她才终于等来了玉简上的讯息。
她深吸一口气,变作原型向剑峰飞去。
沐樊的竹舍在藏经阁的南面,因着有晨光与寒梅点缀,让人远远看着便心生暖意。她顺着玉简上的指引绕过竹舍外的阵法,推开门时,正看到秦慎独在往昨日那盏魂灯的残骸上涂些什么。
“坐。”他言简意赅道。
房舍内,有淡淡的檀香氤氲,但仍是能嗅到其中夹杂的梅香,和用于外伤的基因药剂喷雾气味。
席雪安静的跪坐在蒲团上,眼神无意识跟随着秦慎独手中的动作。
人有苦集灭道,生生世世入**。
离世之时,身重而遁为尘土,唯有一缕魂火轻如无物,得以入黄泉路。
修真者若不能飞升,往往会留下一道魂火印记,放入魂灯。后人受先人福祉,往后若遇到先人转世,便可照着魂灯一眼认出,还施福泽。
宗派、家族之中,留存的魂灯越多,也益发能彰显他们曾经的繁盛。
可谁又能知道,剑峰的藏经阁之内,封住的不是洛桑子的印记,而是他真正的魂火?
秦慎独在魂灯上涂完涂料,随手放置于一边,走进了内室。
沐樊出来时,席雪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低头。
只能看见他用绷带包裹的手腕轻轻捧起茶盏,热气氤氲里,伤口里的梅香再次铺散开。
沐樊似乎从未在她面前遮掩,他就是梅花障的施障人。
可是——梅花障若是为了夺取修为,他却明明对修为毫不在意。昨日藏经阁里用邪兵割开动脉的手法,又岂止是有损修为,简直连命都不要了。
席雪抿住嘴,脑海中一片混乱,然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便也不再犹豫,将身上的玉简、终端一并交出,安静的放在了桌案上。
竹舍内,唯有她自己的声音缓缓回荡。
“你是说,朱雀找到了一尘的转世?”沐樊讶异,眼神之中竟是少有的轻快。
“很好。大夏太子,尊荣无双。”席雪道:“沐道长……可是要去看看?”
沐樊道:“他过的不错,就够了。”
席雪一愣,抬头。她知道自己赌对了,可她仍未预料到沐樊竟是这般反应,心下复杂无比。
“前一百年,一尘魂火微弱,连我也只能勉励维持。后来逐渐稳固,猜想是有人护持,原来竟是朱雀。”沐樊微叹。
“您……可怪朱雀尊者?”席雪轻声道。
沐樊摇头:“他终究护了一尘转世十次。你说的玉简,是那日突然出现在朱雀案上?”
席雪点头。
“玉简里,可是只有一句话,教他去剥开魂火外焰。”
席雪讶异的睁大双眼。
“朱雀起先当是不信,因别无他法,按玉简上的指示看到了魂火里的梅花。”沐樊缓缓说道,如同亲见了未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又从典籍里查到了梅花障法,便能知道三千年前,最后一个施障人消失在了天水剑阁。再加上从别处得知剑阁内门倾轧,他已心有猜测,于是再度与玉简中人联系。我说的可对?”
席雪一顿,惶然点头。
可他又怎知道这些?
沐樊将茶盏放下,看向秦慎独:“知道是谁吗?”
秦慎独好不隐藏眼神里的怒火:“清珏的手法。”
沐樊嗯了一声:“和几百年前,一模一样的手法。”
席雪静默。清珏,这个名字她在昨日的藏经阁中就曾看到过。天水四子之一,那盏已经近乎熄灭的魂灯。
“那时,我去首南峰闭关。那一年升仙大会,宗内收入一位双灵根精英弟子。博闻强记,又根骨颇佳,不出意外会被纳入内门。慎独的道号,原本也是想给他的。”
沐樊声音轻缓:“他生于凡间富贵之家,于诸事都甚为机敏,缠着执法长老批了条子,常驻于藏经阁中。往后一路练气、筑基畅通无阻。旁人都道他运势极佳,常常能从深山之中带回灵草,炼器如有高人指点。”
席雪似有所觉,望向他——
“然后,他消失在了藏经阁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温暖的竹舍,蓦地因为这一句话寒冷刺骨。席雪握住衣袖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那名弟子是怎么死的。如果昨日沐樊没有赶到,她也会消失在藏经阁中:“是……清珏?”
沐樊点头:“他留下一本手记,流入凡间。自称是将一生功法倾囊相授,实际却是骗得那人来藏经阁,在取魂灯时夺舍。”
“清珏从来不屑于威逼利诱,他告知朱雀的,也都能从典籍里印证。他要的是朱雀心甘情愿听信于他。甚至不用他开口,朱雀就会遣人来藏经阁中,为洛桑子夺舍做嫁衣。”
席雪低头,指尖刺入掌心而不自知。
“回去罢。”沐樊望了她一眼,道:“莫看的太重。你命中注定逃过一劫,想来也自有缘法。”
席雪蓦地起身,却是向他行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礼数,右掌贴在胸口,许久才转身而出。
秦慎独眯着眼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看着像妖族的效忠礼,怎的奇奇怪怪的……”
“她已经向朱雀行过了,于情于理不当对第二个人效忠。”沐樊闻言解释。
秦慎独撇撇嘴:“蠢成这样,谁想收她。”言罢又举起那残缺的魂灯:“现在走起?”
沐樊点了点头。
“慎独,”他忽道:“我已同你讲过昔日旧事。现在终于等到清珏出现,你可知道我们即将对上的是什么。”
秦慎独深吸了一口气:“梅花障,和另一个魔族。”
与此同时,s市。
陆梦机好整以暇的撤去鸟笼上的禁制。
小周从烤箱里取出外焦里嫩的烤乳鸽,按照陆梦机的指示在鸟笼旁转来转去。
“哥,分我一个翅膀呗!”陆米从幼儿园放学回来,背着小书包跟在小周后面,两眼放光,
“自己写作业去。”陆梦机毫不留情的把陆米锁到房间里,抬手打下隔音禁制,转身看向鸟笼:“想好了没?”
那比昨日瘦了整整一圈的百灵鸟慌忙不迭点头。
44.大喵出征
市入夜,气象厅发布橙色暴雨警报。
窗外的湿气逐渐凝结,房间内,陆梦机面沉如水。
“一尘?梅花障?”
百灵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看着他。
“朱雀你可真是好得很。”陆梦机一字一顿道。
元婴大妖强烈的灵压骤然在以陆梦机为中心迸发,百灵抑制不住的口吐鲜血就连小周也面色发白。有了禁制阻隔,倒是不至于波及邻里。隔壁房间内,陆米却是眼睁睁看着一道飓风卷过桌案上书本翻腾。
陆米一愣赶忙把窗户打开等到那灵压带来的飓风把寒假作业卷到窗外便发出一声由衷的欢呼。
客厅内气氛凝重有如实质。
百灵与朱雀签了命契此时再惊惧也只能为他求情:“陆尊者息怒,朱雀尊者为小人蛊惑还望尊者手下留情!”
陆梦机却是眯眼:“我对他手下留情,你们会对阿樊手下留情?荒谬!”
心思电转之间,他迅速打入沐樊终端对面却是一片忙音。
陆梦机心中焦躁他倏忽又拨出一个通讯。
“谁?正忙着呢”
陆梦机沉声道:“把通讯给沐长老。”
“我擦!”秦慎独愣了半天曝出粗口:“你怎么会有我的终端?!”
一旁确实能听到沐樊开口:“慎独藏经阁重地,莫要胡闹。把终端关了。”
通讯应声而止,陆梦机却是放下心来。
他右手两指蜷曲,在座椅扶手上微微敲击,无声整理思绪。六百年前他被掳出宗派,于其中诸事并不知悉,天水四子之中,除了阿樊他也只同一尘相熟。
因着肩膀上的结契印记,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阿樊为了护持一尘转世耗用了多少修为。
至于梅花障
陆梦机眼中一片冰寒。
“小周,你现在去御虚宗内。”他下令道。
小周迅速点头:“尊者尽可放心,定能护沐道长周全。”
“至于你,”他眼神扫过百灵:“你带我去找朱雀。”
百灵脸色惨白,无声点头。
蓝星市星港,接驳口。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开往仙女座的星船在口停泊,顶级舱房时隔两个月再次打开。领头的妖修激动无比的将陆梦机迎入,一面吩咐下去在下一个接驳口准备私人星船。
陆尊者的目的地,竟是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边陲行星。
升降舱收起时,陆梦机正端着下面送来的红酒,翻阅小周刚刚找来的资料。
梅花障,施障人凝血成梅,受障者以魂火饲梅,障成可夺受障者一身修为,十二世因果方休。有邪修以此法纵横昆吾数百年,后伏诛于天水剑阁。
查遍妖都典籍,得到的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光滑的星船玻璃上,万点星辰之中倒映出陆梦机眉头紧皱。
昔日为天水剑阁背记弟子,他却未曾从典籍中找出一处相似之处。似乎与梅花障有关的一切都被刻意隐瞒。
凝血成梅。
这六百年中,他却已见过两人如此。
第一次,是他被魔修从炼妖塔掳走的时候,那魔尊一剑斩在天水剑阁阁主右肩,整个大殿都是诡谲的梅香。
第二次,是四百年前,他为复仇手刃那魔尊。那一颗头颅被他割下,两眼不曾瞑目,碗大的伤口带着腐烂的梅树气味。
终端忽然响起。
“陆梦机!”魏舒一脸抓狂:“你家怎么没人啊,就一只猫在看动画片!”
陆梦机原本不予理会,然而魏舒却是滴滴滴个不停。
“陆大大,你看今天晚上的娱乐星闻!”
某神秘男子在中刷新数首歌曲记录,原唱均为陆梦机随标题还附赠了两张监控截图。一看就是三流小报的狗仔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