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显示,你我有命定姻缘[古穿今]
邡琅十分茫然,不知道为什么颜凉脸变得这么快。他下意识地摇头,突然想起手指被他自己割破的口子,便举起另一只手给颜凉看:“就烂了这么一点口子。”
颜凉看见他的手指还在渗血,眉头更皱成一团。他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将邡琅一把拉进怀里,右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来,一招挥向邡琅的下方。
邡琅眼尖,看到一只庞然大怪,被颜凉一击即退。“那是什么?”邡琅声调都变了。
“抱紧了!”颜凉一声喝,随即邡琅看到从下面涌上来许多面目不清的怪物。颜凉一手圈着邡琅的腰,一手拿着桃木剑,左刺右突,挥洒自如。如此紧张的氛围,邡琅居然从颜凉身上看到潇洒的韵味。
邡琅心跳加快,还不等他多想,眼角顿时瞥见颜凉身后飞过来一只怪鸟,想要偷袭。
“啊啊啊身后有怪鸟!!!”邡琅声嘶力竭地吼叫。
颜凉剑势一收,漂亮地画了半个圆,剑尖正好划过怪鸟的身体,怪鸟瞬间跌落。
怪物攻势减缓,颜凉叫邡琅:“从我后背拿法宝,有怪来,就扔出去。”
邡琅伸出手探到颜凉后背,发现他的道袍后背有一个隐藏不明显的口袋,邡琅伸出右手摸进去,发现特别大,无边无际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乾坤袋。在口袋正中处,有一堆法宝,邡琅随便摸到一个拿出来,是一把伞。
“这是什么?”邡琅拿着比巴掌大一点的伞,一脸懵逼。“乾坤袋的装饰品么?”
颜凉又跟怪打斗在一起。刚才击败的怪居然又重新升上来,发起新的攻击。
“是降魔伞。”颜凉忙中抽空回答邡琅,邡琅又见刚才那只怪鸟呼啸着飞回来,从他们头顶向下抓。怪鸟的爪子足有篮球那么大,爪骨节节分明,前头的尖甲磨得锃亮。被这么一爪子抓下去,邡琅估计他的脑袋不爆也要变形。
眼瞅着怪鸟越飞越近,邡琅刷地一下将降魔伞扔出去,同时闭上眼大叫。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便睁开眼,看见那只怪鸟爪子正抓着降魔伞,露出一点困惑的意思,似乎在猜这是什么。
邡琅:“……”
颜凉还在用桃木剑和怪物们缠斗,邡琅顾不上关心局势,忙告诉颜凉:“那只怪鸟接住了降魔伞怎么办!”
颜凉抱着邡琅的左手,捏了一个诀儿,降魔伞瞬间打开,变得巨大无比,怪鸟冷不防被降魔伞击中,碎成千千万万块,那碎块又变成烟雾消散。
降魔伞复又合拢,变回巴掌大,飘到邡琅面前。“哇!”邡琅赞叹不已,这法宝简直好玩的要命。
邡琅还想伸进乾坤袋摸一把法宝,却见颜凉拿着桃木剑的右手挥砍的速度渐渐变慢了,他立刻便猜到颜凉有些力竭,毕竟一只手还要抱他。邡琅也不敢乱动了,只拿着降魔伞到处砸怪,他砸一次,颜凉就配合着捏个诀儿,陆续也砸死了七八只怪物。
但是他们身边的怪物却不见少,似乎源源不断从下面涌上来。邡琅又扔出去一次降魔伞,崩溃地问:“怎么这么多,从哪里来的呀?”
颜凉说:“闻着你的血来的。”
邡琅:“!!!”
颜凉又打退一波怪物,微喘着气,说:“要尽快找到出口。”
邡琅更加崩溃了,“出口怎么找!到处都是怪啊啊啊!”他一边叫着一边举着合拢的降魔伞,朝着逼近的怪物的头猛敲,那只似狗非狼的怪物竟被邡琅敲晕倒地。
邡琅看着怪物悬浮倒地的样子,更加气馁,“为什么连怪物都能随便躺倒,我却站不住?”
颜凉:“想象!”
邡琅这次想象脚底有通天的阶梯,他突然感觉自己踩到实处了。邡琅一怔,低头看去,只见他悬空站着。他松开颜凉,抬脚往上走,竟真的像走台阶一样。
接着,邡琅眼中看到了实体的台阶。
邡琅懵逼:“……这怎么回事?”虚空的地界,突然多出一座浮阶,连怪物都要绕着台阶飞。
颜凉也甚为诧异,奇道:“你想象出什么了?”
邡琅无辜地说:“就是想象有一座通天的阶梯。”
颜凉略一思索,说:“那就顺着台阶往上走,走到头就是出口了。”
邡琅连忙点点头,两个人边走边打怪。大约爬了两百多阶,邡琅喘着气,弯着腰说:“爬不动了。”
那些怪物还跟在他们身后,邡琅爬阶梯累极了,早就放弃用法宝砸怪,这一路都是颜凉一个人在打怪。此刻颜凉又击飞一只怪后,对邡琅说:“快到出口了,再坚持坚持。”
这座浮阶是邡琅想象出来的,只有他自己认为快到出口了,他们两个才能走出去。所以颜凉要给邡琅这样一个信心。
当邡琅又说“快到顶了吧?”时,颜凉露出一点笑意,说:“对,我都看见出口了。”
邡琅顿时如打了鸡血般,吭吭哧哧地继续爬。又爬了一会儿,他看着颜凉还在持续打着怪,突然有些低落,问颜凉:“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颜凉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邡琅说:“你说不让我跟着,我却偷偷跑出来,掉进结界里不说,还引来这么多怪物。”
颜凉趁着空闲时间摸了摸他头,说:“如果不是你,我还困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呢。你不是麻烦。”他想了想,又说,“下次只要不太危险的事情,我都带着你。千万不能一个人跑出来,知道吗?”
邡琅点点头。
两人又爬了几阶,怪先不见了,邡琅没在意,又继续走了几步,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邡琅吓了一跳。
“我们出来了。”颜凉跟在他身后,点出这个事实。
还不等邡琅说话,就听见一声凄厉地惨叫:“恩公啊!你终于出来了!!酒店出事了!!!”
☆、第十九章
邡琅吓了一跳,忙借着月色寻找慕白的虚影。
只见树影之下,慕白虚虚地飘着。邡琅随口说:“慕白,你躲在哪里做什么?”
他话刚落就看见慕白旁边,似乎还有个若隐若现的极淡的影子。邡琅一惊,忙抓紧颜凉的衣袖,悄声问:“慕白身边是不是有东西?”
慕白哭丧着脸从树影下飘出来,邡琅这才看清楚,另有一道虚影死死地缠在慕白的脖子上,它低着头,更加看不见面孔了。
颜凉往前半步,挡在邡琅身前。
慕白停下动作,“恩公,这小子是桑阳啊,他不知怎么死了!”
桑阳?!邡琅大吃一惊。他们不久前还审问过桑阳,虽然慕白把他揍了一顿,可他们离开房间之前,桑阳还生龙活虎的啊!怎么就死了?
慕白继续说:“我一直在等你和颜大师从结界里出来,没离开过,他不知道怎么找过来的,就死缠着我,也不能说话。我真是要疯了!”慕白崩溃地在原地旋转,无论他转得多快,那道虚影仍旧挂在他脖子上。
邡琅小声说:“桑阳怎么不会说话了?”难道是他们贴的禁言的符纸在起作用?
颜凉:“不是,没过头七的鬼都不会说,也没有神智。他现在这般,全凭生前一点执念。”
邡琅猜测:“那他缠着慕白,难道是因为慕白打了他?”
颜凉略一思索,便摇摇头:“未必,可能要先弄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邡琅点点头,说:“那我给小叔打个电话问问。”他四处找他的小挎包,看见还扔在广场中央。邡琅走过去从里面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手机里有好几通未接的来电,大部分都是他小叔打的。
邡琅点了回拨,那边响了好久都没人接。邡琅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死心挂了重新打,几声呼叫后,杨副导接通了电话:
——小琅啊,你在哪里?导演出事了呀!
邡琅心瞬间沉下去。他听见自己声音都在发颤:“小叔出什么事了?”
——导演被警察带走了!
只是被警察带走了啊,邡琅松一口气,还好还好。想了想他又问杨副导:“是剧组出什么事了?”
——就是那个男二号,桑阳在他房间里死了!警察怀疑是他杀,带走了导演!还说剧组里的人都不许离开本地,要一个个盘查的!你在哪里呀?导演交代让我找到你送你回家……
邡琅自动忽略杨副导最后一句话,只说:“我马上回酒店。”
挂上电话后,他看着颜凉,等颜凉说点什么。过了一会儿颜凉奇道:“等什么?不是要回去吗?”
邡琅指了指慕白,说:“慕白怎么办?”他本来挺害怕慕白的,后来接触了半天就能跟慕白共处一室了。可是桑阳阴森森地挂在慕白身上,邡琅又害怕起来,只想离慕白也远一点。
颜凉看透他的心思,说:“慕白跟着我。今晚错过了时间,没法驱妖气了,回去后我找一粒丹药给你,先压制一下。”
邡琅已经被喂过一枚丹药了,但还是怕颜凉的丹药是什么毒性化学物质提炼的,毕竟古代的丹药真能吃死人。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口来:“你的丹药也是用丹砂炼的?”
他问完又觉得自己傻气,丹砂炼丹再正常不过了。
颜凉看他一眼,说:“不是,是用神草制成的,不会吃死人。”
邡琅被猜透了心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率先开步走。刚走出两步,忽而又回头问颜凉:“你怎么掉进结界的?”
颜凉两手背在身后,在月光下长身而立,面色清冷。他回头看了一眼小广场中央,说:“我是被林志文引过来的。”
原来颜凉算出林志文的方位后,从酒店追出。却不想林志文提前用法术改了推演结果,颜凉算出的方位只是他设的一个圈套而已。
颜凉缓步朝公园大门处走,“林志文想必已经知道有人追查他,往后行踪怕是会更隐秘。”
邡琅跟着颜凉,离慕白有好几米远。“林志文到底想做什么?”
短短两天,他们接触到两桩事件和林志文有关。第一件是林家父女,林伯伯衰老引出墓地有鬼,接着发现林聪被借命;第二件就是利用桑阳,害周自横摔断腿,用小人和蠹虫对付自己。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关系,邡琅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林志文这么做的理由。
邡琅说:“若是为钱权色,就能说通了,可是这两桩事件,我特意问过,都没有付钱给林志文,权和色就更说不上了。”
颜凉:“不着急,总会知道的。”
说着,他们两个已经走到公园大门口了。
现在时间紧迫,剧组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还有他小叔被带走接受调查,也不知道结果怎样,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回酒店。
邡琅想起他从酒店出来就打不到车的经历,对颜凉说:“这个位置更不容易打到车,我们边走边叫网约车好了。”
他说着掏出手机打开APP,正要定位,却看见公园大门口刚好停着一辆出租车。
邡琅:“……”
慕白不能近邡琅的身,只远远地对着邡琅比手势,邡琅猜出来他是在说运气差一类的话,气得更不想和他说话。
上了车报上地址,只过了几分钟,他们就回到酒店。酒店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周围挤着三四层人,邡琅还看到有一两个记者挤在人群里,扛着摄像机到处寻找素材。
邡琅一把拉住颜凉,在阴影处站定。“先……不要进去。”依照邡琅不多的娱乐圈经验,他们一出现,肯定被记者扛着摄像机怼上来。
颜凉难得露出一点疑问的表情,邡琅解释说:“我算公众人物,会被围住采访。你……长得好看,又是这么……非同凡响的一身装扮,肯定更引人注意。我叫杨副导下来接咱俩。”
邡琅目光从颜凉的道袍和发髻上移开,要拨杨副导的电话。
“不用。”颜凉抬手制止了他,掏出两张符纸,分一张给邡琅,“隐身符。”说着他在邡琅眼前隐去身形,邡琅又一次受到冲击。
隐身后的两个人从人群中挤过去,邡琅站在一楼大厅,有点无所适从,他也看不见颜凉,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有只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那冰凉的触感,只可能是颜凉的。
颜凉没有说话,带着邡琅往二楼走去,最后停在桑阳房间之外。
☆、第二十章
邡琅左右看看没人,才敢开口说话:“尸体肯定被带走了,要做尸检确定死亡原因。”
他有些奇怪,酒店到处都有监控,按理说警察应该已经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他们在桑阳死之前进来过桑阳的房间,怎么到现在也没传唤他们俩?
颜凉没吭声,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房间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椅子摆放整齐,当时颜凉和邡琅坐过的两把已经挪开了,地上原本放着的碗,也不见了。
颜凉揭下定身符,从他的乾坤袋里拿出一支香,点燃。邡琅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风,可这是密闭的房间,门窗都关着。
忽然颜凉有些迟疑地看着邡琅,问他:“你想不想看?”
邡琅听不懂,也迟疑地说:“看……看看吧。”
只见颜凉在他眉间一点,邡琅眼前顿时呈现出光怪陆离的画面。
原来有风,是空气流动的缘故。邡琅能看到薄厚不一的空气扭曲着来回流动,最终扭出奇怪的画面,他仔细辨认一番,终于认出来,是桑阳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别看这些空气,很艰难才摆出桑阳的模样,其实也只是一个轮廓而已。邡琅正想问颜凉这是做什么时,突然发现“桑阳”会动!
原来还是连贯的画面!
邡琅顿时好奇起来,像看慢镜头一般,仔细看着“桑阳”。“桑阳”嘴巴先动,想必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定身符的缘故。过了一会儿,身体也能动了,邡琅心想真是奇怪。
桑阳情绪激动,几番站起又坐下,烦躁地抓头发揪耳朵。紧接着,邡琅看到桑阳忽然抽搐一下,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邡琅紧张地问:“发生什么了?”
空气渐渐飘散,他眼前也看不见其他神奇的画面,只剩颜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邡琅殷切地看着颜凉,期盼他说点什么。
颜凉回过神就看到邡琅小狗一样的眼神,他心一软,解释说:“刚才点的龙角香,能够重现情景。很明显我们离开后有人进来过,那个人用了隐身符,龙角香重现不出来。他和桑阳有些事情没谈妥,争吵后杀了桑阳。”
邡琅跟上颜凉的思路,说:“会是林志文吗?”
这个猜测是合理的,桑阳之前和林志文有牵扯,他又是在颜凉追查林志文行踪时死的,很有可能是林志文调开颜凉,来到酒店杀了桑阳。
颜凉也认可邡琅的猜测,但现在的情况……猜到是林志文也没有用。
邡琅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突然问:“慕白呢?”
颜凉指指门外,邡琅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见慕白可怜巴巴蹲在走廊的墙角。
听见动静,慕白回过头,委屈地叫了一声“恩公……”,邡琅走走看了看,桑阳这次没有缠在他脖子上。
邡琅:“桑阳呢?”
慕白指了指门,邡琅看向他手边的门,只见桑阳趴在门上,用那双毫无人气的死鱼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啊!!”邡琅吓了一跳,猛往后跳,直到蹦进颜凉一臂之内才敢回头。
颜凉简单地在他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抚。他将目光投向门上的桑阳,带上一点威胁意味,桑阳慢吞吞离开门,垂手站在门口,像是等待召唤。
颜凉闭上眼,低声念了一句什么。邡琅呆愣愣地看着他,只听颜凉说:“尘间缘尽,去吧!”
邡琅忙扭头看着桑阳,只见桑阳脸色显出一点哀伤的神情,他却越变越淡,终于消散了。
邡琅:“……这,是怎么了?他去哪里了?”
颜凉:“去他该去的地方。”
邡琅有点猝不及防,“啊?他不是冤死了吗?不想报仇了?”
颜凉:“死了还报什么仇,那是活人的事情。”
邡琅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颜凉的态度又让他看不出什么异样。
慕白幽幽地飘进来,哀怨地看着颜凉,“颜大师,你既然能送走他,怎么不早早送?让他缠着我那么久……”
颜凉看了他一眼,“你也想去该去的地方?”
慕白一怔,等明白过来,就有些气短。当时桑阳抱着他脖子,如果送走桑阳,就会把他也一起送走,毕竟他说到底还是鬼啊!
邡琅这才好受些,慕白刚才用桑阳吓了他一跳,看着他被怼吃才平衡一点。
“走吧。”颜凉丢了这么一句,率先往门外走。
邡琅紧跟上他,呆萌地问:“啊?去哪儿?”
颜凉:“找杨副导问问情况。”
杨副导看见邡琅特别惊讶,“楼下围了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上来的?”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邡琅岔开话题,问他:“我小叔什么情况了?”
提到这个,杨副导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导演十点半被带走的,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已经通知你家里了,邡前辈说他托人问问。”
邡琅一听他爸爸邡朝知道这件事,倒是放了不少心,他打算给他爸爸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新情况。
颜凉在一旁等他们说完话后,问杨副导:“桑阳怎么死的?谁先发现的尸体?”
杨副导一听,又是一脸苦恼的样子,“客房服务生打扫房间时,发现他出事了,随后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