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总裁
我把他脱下来的衣服分开,放进了洗衣机舀了一量勺洗衣粉。想了想,又从冰箱拿出昨天晚上买的牛奶,倒进奶锅,开了火。
听到客厅传来的电话铃,顾不得看牛奶沸腾起来我就过去接电话——但这通来电并不是程乖乖的,而是好久都没联系我的柴锦。我还惦记着我工资卡呢。
“明天周六,晚上出来喝一杯么?”
我刚想点头说“好,”就被浴室里多出一个人的水流声浇熄了,“我有点儿事儿。”
“哦…”他那声哦说得婉转,转了几道弯儿,这让我有点不舒服,“那就改天吧,你把你的全部家产都忘我这儿了。”我听见柴锦从电话筒里传来的笑声,我走到厨房关了火,背靠在墙上,“嗯,下次给我吧。”
他继续说,“你到现在都没给我答复。”我就知道他忍不住问了,可我真的没什么好答复的,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柴锦并不是那个能跟我走完一生的人。或许我的思想太保守,我不想玩玩而已,我想有那么个我爱的也爱我的人跟我一起到白头偕老。这就是他为什么总说我幼稚,我也那么觉得,这想法实在太幼稚了。
“柴锦……”我叫他的名字,正准备坦白,赵景阳的声音就透过那扇磨砂的玻璃门传过来,“老师,有新内裤吗?”
“你家里有人?”柴锦问。
“嗯,”我说,“我弟回来了。”
“哦,”他应了一声,他也是知道我家那个不省心的程乖乖的,“那你忙吧,改天我来你们学校接你,你早点儿休息,别又改卷子改到半夜。”我笑,这个人真不了解我,我晚上从来不会牺牲自己的时间去改试卷改作业的,但就是跟他用这个理由撒了两回谎。
“晚安。”他说完,按了挂断。
“老师?”他又叫了一声。
我走到浴室门口,跟赵景阳说,“没新的。”
“…穿过的也行,”他把门拉开一道口子,“我有点儿冷。”
我给赵景阳拿了一条我估摸着穿的次数最少的内裤,还把我最厚实的那件法兰绒睡袍给了他,最后还开了我平时温度到了零下二十度我也不会开的空调。
“有点儿紧。”他走了两步,走到沙发坐在了我旁边,身上的味道是我的牛奶味沐浴露,和着檀香味洗发水。
“什么?”我疑惑。
“内裤,”他说,“老师你穿的码子有点儿小啊。”
卧槽这他妈还当我是老师吗?我没理他这话,说,“我煮了牛奶,你喝吗?”
“你还每天喝牛奶啊,我几年前就不喝了。”我发现他话的有点儿多了。
我白他一眼,“你喝是不喝?”
“喝,喝!”他连着点了两下头,表情却是无奈,似乎觉得我还小。
我是老师你是老师啊?!
我给他倒了一杯,他喝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学着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但没学我东倒西歪的姿势。
“你一个人住吗,我睡的那房间是给谁的?”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超出单身男人之外的蛛丝马迹。
“我弟弟,”我没好气地说,“快点儿喝完,吹干头发去睡觉。”
“没女朋友吗?”他惊异。似乎是觉得像我这么帅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还是单身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女朋友,有个恋人未满的男性朋友。但我不能这么跟他说,所以我装作不耐烦,“你怎么什么都好奇,没有女朋友。”
“哦,”他闭了嘴,又灌了口牛奶,我发觉他那副喝下牛奶似乎在表演杀了我吧的表情,于是一把夺过那个杯子,“你别喝了,去吹头吧。”这点儿牛奶对我来说是驾轻就熟,一口闷没问题,比我酒量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手机快没电了,有多余的插线头吗?”
“有,”我正准备去拿,刚站起身又坐下,“没苹果的。”
他撇了一下嘴,又打开吹风机,手穿插在自己的发丝里,甩着多余的水珠。
这要不是个男孩儿是个男人,其实这性格还挺对我胃口的。
“我用你手机给我小叔发个短信吧,不然他给我回电话是关机。”等我躺下后他又来敲门,未经我同意就开门进入。我必须得说,赵景阳,得亏你爹妈给了你一副好样貌,不然等着我公报私仇吧。
“你自己拿。”我用下巴指了指我的床头柜充着电的手机,根本不想把手伸出被炉。
“密码?”他握着手机,显示着锁屏界面。
我不得不伸出手,按下一长串密码,我的密码都一样,马化腾啊邮箱包括我们家WIFI密码都是这个,掌握了我一个密码就等于掌握了我的全部秘密,我还不想跟一个学生坦露。
“你快发发完睡。”我用被子罩住自己的脸,朝里面拱了拱。
赵景阳握着手机打着字,瞅着被窝里一坨,嘴角不经意抿出一个微笑来。
这程老师,挺好玩的。
第4章 第 4 章
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一醒来我就不记得梦了什么,睁着眼睛迷迷蒙蒙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也是白茫茫一片毫无头绪。我从床上爬起来,套上工作装,这才想起为什么会觉得房子里多了一个人的感觉——我昨晚上的确是留了一个学生过夜。
我做了早餐放在桌上,留了点儿零钱与一张纸条写道:“中午我不回来,出小区门左拐那家馄饨还不错,别点清汤,他们家清汤真的是清汤。”
我去学校去得很早,虽然我第一节没课。我先是去了11班,发现程乖乖的位置还是空着,打开手机发现有他发的Q`Q消息,叫我别担心他。
能不能说人话?
我回复。
结果一个上午都没人理我。
除了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赵景阳的老师吗,我是他小叔。”
“哦……”我手里的笔敲着桌子,环视了一下教室里埋头做题的学生,走到了外面,“什么时候来接他?”
“您家里地址是…?方便的话我下午就去,我这边现在还有点儿事情处理。”他似乎是在抽烟,烟圈吐在听筒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弄得我都犯了烟瘾。
赵景阳他小叔声音很好听,我莫名觉得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样。我对他报了地址,他再三向我道谢,才挂掉了电话。
我翻开昨天晚上赵景阳拿我手机发的短信,内容是:小叔,我住我老师家里,你明天能不能来接我?
没阐述原因,这家长居然也没在电话里问我。
下课铃一响,我把课案放回办公室就回了家。
“你不是不回来吗?”赵景阳穿着我的裤衩开着我的空调在我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甚至怀疑他有没有趁我不在睡了我的床。
但是环顾屋子一圈,我甚至发现他打扫了地,简略收拾了一下桌子,这让我有点儿欣慰。
“我买了馄饨。”我踢掉运动鞋换上拖鞋,把两盒打包碗装的馄饨放在玄关的桌上,“我知道你肯定没吃东西。”
“吃了,”他往我的安乐椅上一躺,“微波炉打的。”
“那我吃两份好了。”我不在意,坐到了沙发上掰开一次性筷子。
赵景阳显然才知道原来我是这种老师。
“不过我还是饿。”他说着,坐到了我旁边,非常霸道地抢走我准备下筷子的海味。
我盯着他,他反倒看我,“怎么不吃?”
我心说,哪儿知道你这么随便呐,摇摇头,我把汤面上漂浮的葱花搅进汤底。
“你小叔上午给我来电话了,”我吞咽着嘴里那块馄饨,含糊不清地说,“他说他下午来接你,你记得开门的时候看一下猫眼,走的时候记得锁门,改天上课把钥匙给我。”
“…哦。”他像是愣了一下才回道。
吃完了馄饨我就准备回学校了,赵景阳问,“下午几点回来?”
“下午三节都有课,我回来你小叔肯定都把你接走了。”半个身子出了门,我又转过头,“这天气估计你衣服也干不了,我发短信让你小叔给你带一身衣服?还是你就穿我的走?”
“穿你的吧,”他笑着,“小点儿我也能穿。”
“那你从我衣柜里随便拿吧,”我挥了挥手,“我走了。”
“嗯,”他应了一声,也挥挥手,“拜拜。”
结果我没想到,下午回来五点过点儿,本以为开门家里应该是不会有人的,结果不仅赵景阳还在,还多了个……一见面果然是见过的人。
听声音就觉得耳熟,原来赵景阳的小叔,就是嫖我堂弟那个禽兽。
但他果然也是不记得我的,即使那次见面我自认为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看来楼底下那辆大切诺基就是这人开来的,脚边还立着不少烟酒,好几个服装袋子,就跟提亲似得。我随意一扫,就知道肯定不便宜,要是我全部拿去变卖了这一年房租都不用愁的。
赵景阳没发现我的态度,还说,“老师,我小叔说麻烦了人家所以不让我不告而别。”
“等多久了。”我说,看了那个立在旁边的男人一眼。这下可好,全他妈乱套了。
“没多久,”换成他小叔开口了,“谢谢您了老师。”
没事儿,人民教师嘛,换成平常我肯定这么说了,但说实在的,我对这个人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度,要不是赵景阳还在,我准抓着他的领子质问,“我弟呢?!”,可最终我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的态度让场面有点儿尴尬。
“拿回去吧,”我叹了口气,指了指玄关地上那堆不便宜的东西,谁送礼像这样啊,准是百货公司帮忙搬上楼的吧,我一副科老师,“给我送什么礼。”
那男人认真地看了看我的脸,复而低头,“…那我搬回去一点吧,这么多我也不能全拿下楼。”
这么说搞得像我在为难他一样了,我无奈,拉开门送客。
大约是没见过我这样不收礼也不客气的老师,明明看起来也不是两袖清风的模样啊。这对叔侄约莫被我我突如其来的一道送客搞得有点懵,我把门推得更开了,心说,还要我帮你按电梯不成?
兜里手机嗡嗡嗡响起来,没等振动过去,我就飞快按下接听键,妈的程乖乖这兔崽子总算是给我打电话了。
“喂…?”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道温软的女声,“请问您是程成的哥哥吗?”
“我是,”我扫了两眼立在门口对着那堆我勒令搬下去的礼品一筹莫展的叔侄,抓住了门框,“他怎么了?”
这通电话非同寻常,我一接起来就知道,果然,电话那头的女声说,“我是人民医院的护士,他现在在人民医院……您能不……”
“他怎么了!”我着急地问,指甲死死扣着门缝。
“您不用慌张,差点被车撞了,受了点惊吓,一点儿皮外伤。”
“噢,”我松了口气,没出什么大事儿就好,“我马上就过来,他现在醒着吗?能接我电话吗?”
“嗯,吃了点药睡着了,您过来就可以直接把人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