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真军(上)
这样一条冒冒失失、不太礼貌的问话,让沈戈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再回复时就随意许多。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别太油腻就行。”
沈戈看眼这家店的菜单,菜品很单一,“羊蝎子行吗?”
“那是什么?”
沈戈把菜单上的图片拍下来给凌笳乐发过去。
“是辣的吧?我不能吃辣的。”
沈戈想了想周边的饭馆,“粥?”他猜凌笳乐这种白白净净的人,可能平时吃得很清淡。
“我有点想吃肉。”
“烤肉?”
“烤肉好多糊的。”
沈戈深吸了一口气,“炒菜?荤的?”
没等凌笳乐那边回复,他等的餐出了,沈戈拎起袋子奔出餐馆。
中间等红灯的时候他看眼手机,有新订单,有催菜的,还有凌笳乐发给他的消息:
“都有什么炒菜?”
“你是不是觉得麻烦了……要不你怎么方便怎么来,不油腻不辣就行。”
“最好有肉,行吗?”
变灯了。
沈戈脚下一蹬跟着人流驶出,嘴角翘得有些高。
他单手掌着车把,将手机举到嘴边:“行。”
沈戈给凌笳乐带了半份广式脆皮鸭和一份蒸饺。
“你这小区太难进了。”因他身上这套衣服,那保安死活不信他是来找人,和凌笳乐通过话也不行,还得让凌笳乐专门下楼接了他一趟。
凌笳乐开着车过来的,鬼鬼祟祟地落下车窗:“把你那车放后备箱,快!”
他开的是辆黑色卡宴,空间很大,可沈戈将电动车搁进去以后依然合不上后备箱盖。
“算啦算啦不盖了!赶紧走!”凌笳乐使劲催他,老像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
这么一折腾,脆皮鸭的脆皮都不脆了,凌笳乐却一点没嫌弃。和他发消息时表现出的挑剔截然相反,一把捞起外卖自带的一次性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沈戈的视线从他已经痊愈的指甲移到餐桌上啃到只剩一半的生黄瓜,再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凌笳乐的家。
只是餐厅而已,就已经和他家客厅差不多大了;刚刚从小区里穿过时就觉得不同凡响,凌笳乐还给他指了个路人,说也是明星,可惜他依然不认识;进到地库更是大开眼界,全是只见过照片的豪车,凌笳乐的卡宴还算低调了。
“脆皮鸭不算油腻吧?”他问道。
凌笳乐嘴里鼓鼓囊囊,飞快地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支吾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是“不油”,也好像是“好吃”。
沈戈看他两腮胀得像只仓鼠,很怕他噎到,说:“我给你倒杯水?”
凌笳乐咀嚼的动作一顿,用力咽下嘴里的饭,站起身,“你喝什么?茶?果汁?”
沈戈忍俊不禁,“水就行,谢谢。”
凌笳乐用纸巾擦擦嘴边的油,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他一眼,踢着拖鞋往厨房跑去。
沈戈看着他匆匆的背影,不由又笑起来。
半份脆皮鸭和一份蒸饺几乎都进了凌笳乐的肚,只剩最后几片皮比较厚的,他嫌油多,不想吃了。
沈戈不愿浪费,让凌笳乐给他拿副筷子,准备把那几片肉吃掉。
凌笳乐眼珠转了半圈,站起身,在厨房待了半天才出来,拿来的筷子上还沾着水迹。
沈戈大概猜到他是怎样一个生活习惯了,单看他干净的脸蛋和精致的发型还真猜不出来。
吃饱喝足,该说正事了。
凌笳乐带他来到客厅,两人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扔着那本两人都不想多看的试镜剧本。
沈戈没有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王导是怎么想的,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只说希望咱们两个再对一次戏给他看看,连要演什么都没说。”
凌笳乐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也没和我的经纪人说什么,只约了时间地点。”
这次的试镜地点换了,不是酒店,而是在王序的公司。
凌笳乐不太好意思看沈戈,同他说话时其实是盯着他的衣领,“是王序和你亲口说的吗?要‘咱们两个’再对一次?”
沈戈从茶几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是。我后来又和别人对了一场,结束后王导和我说的。”他放下杯子,再度看向凌笳乐,“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演。”
凌笳乐眼珠一错,也拿起杯子喝水。
“我也没说愿意演,再说这事也由不得我……唉其实我还没想好呢……你刚说你后来又和别人对了一场?”
沈戈点头。
“和谁?怎么样?给我讲讲!”凌笳乐一下子来了精神。
沈戈清了下嗓子,“闵淮安你认识吗?”
“谁?!”凌笳乐调门一高险些破了音,忙掩饰般地咳嗽两声。
沈戈好笑地看着他,“闵淮安,也是个明星,是吧?”
凌笳乐震惊地看着他,那何止是明星,那是个大腕儿啊!
闵淮安就是从王序的电影出的道,之后一直活跃在大银幕,拿过不少有分量的奖,在国际上也颇有知名度。如果一起出席什么活动,有闵淮安在的话,凌笳乐这种流量小生都得靠边站。
“你们对的什么戏?!也是那个吗?”他指指茶几上的试镜剧本。
沈戈往那边瞟了一眼,扬了下下巴:“完全按着里面的内容走的。”
他是委婉地表述这么个意思:闵淮安演得比凌笳乐好,台词都说出来了,表演也很完整,还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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