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总说我撩他
尾音被傅知非吻在嘴里。
傅知非手里捏着他的下巴,轻微地晃了晃:“你怎么从来没去过右边的房子?”
舒望抹掉眼角的一点情潮:“那不是你的书房吗?私人领地,总觉得不太合适。”
傅知非牵着他从阳台穿过去。
舒望只看了一眼就愣住。
这边的房屋结构和旁边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左右反了一下,但是内部装修却完全不同。
没有电视柜,红木书柜占据整面墙壁,整齐摆放的书,间或点缀着瓷器和古玩,客厅里几方座椅,中间的茶几上摆着茶道用具。
原本餐厅的位置隔成了小方茶水间,主次卧室里都没有床铺,卷缸摆满,卷缸里也堆满画卷,墙上大大小小挂着各种尺寸的字画,有花鸟,有人物,有山石亭台,也有远山长天。
傅知非牵着他一路走到书房,铜尊佛手卧炉里燃着线香,墙上挂着“见素抱朴”。
玲珑笔架,铸铜山子,矿物颜料的瓶瓶罐罐小小整齐,瓷碟、砚滴、笔洗、砚台一应俱全,侧手边的转柜上叠满了纸张和卷轴。
山子上架着的笔就是墨月堂出品的那支“晓色”。
舒望的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了胸口。
傅知非带着他往桌边走,坐在自己怀里,左手提笔蘸了墨,随意在纸上写:“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舒望惊奇地看着他:“你左手还能写字?!”
傅知非嘴角勾着得意:“嗯。”要是有尾巴,他的尾巴能翘上天去。
舒望侧过身看他:“你左手都能写字,还要我喂你吃果冻?”
舒望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傅知非,傅知非点点头:“明天你喂我吃饭吧。”
舒望接过他手里的毛笔,在他的字旁边写:“知非其人,徒有端方。”
傅知非笑得不行:“你字写得还不错,跟谁学的?”
舒望抿了下嘴唇笑说:“野路子,自己瞎学的。”
小时候舒阿公教他写毛笔字,学的是《灵飞经》,后来他在墨月堂的微信号上加了傅知非之后,发现傅老师的头像是个瘦金体的“非”字,他就开始自学练瘦金体。
其实舒望觉得自己没发挥好,放在傅知非的字旁边就能明显看出他的字不够劲道。
傅知非有些惊讶,喜欢瘦金体的人多,但这种字体要写好也不容易,需要对笔很有把控力才行,起码要做到熟悉,作为一个外行人来说,舒望写的这字算是很漂亮了,没认真写过个几年写不出这样的水平。
舒望拿着自己做出来的笔心里很是感慨,他做给傅老师的笔,居然有一天会重新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39.念想,不敢,软
纸上写着:“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知非其人, 徒有端方。”
傅知非左手写得随意,却一点架子也没落, 舒望写得拘谨一些, 没有他那么灵动。
“明天把这十六个字裱起来,”傅知非笑着看了眼舒望, “摆在床头上去。”
舒望觉得这就有些没脸没皮了,拒绝说:“我写得又不好看。”
傅知非把他推起来坐在书桌上,捏了捏他的腿肚子:“你练了多长时间的字?写得挺好的。”
“就随便写写啊……”舒望有些心虚, “读高中的时候不愿学习, 上课时候抄抄歌词,看着什么瘦金体好看, 就练了。”
“唔,”傅知非看了看他的字,突然摆弄起那支笔,“我这支笔在网上买的, 做笔的这个‘墨月堂’家也有个小孩, 写瘦金体也不错。”
舒望的心咚咚地跳起来,他以前给傅知非发过他写的字, 他一时忘了!
傅知非翻起手机微信上的聊天记录,好险没翻到,显示图片已过期, 傅知非放下手机:“找不到了, 挺久之前给我发过他练的字, 不知道现在还练不练。”
舒望小声说:“应该会练的吧,不然之前就不会给你看了。”
傅知非看了他一会儿,看得舒望手心冒汗。他坐在书桌上,脚踩着傅知非的椅子,被傅知非捏着脚腕揉了揉:“吃醋了?”
舒望心里一松快,想舒口气都不敢,只能摇了摇头。
傅知非还以为他猜对了呢,解释说:“大概是六年前的时候我往文港去买笔,遇见这户人家里出了些不太好的事情,被债主问上门。这个小孩儿被人欺负来着,帮了一把,后来就没见过了。我连他名字都没记住,你吃什么醋?”
舒望听他这么说,心里更不是滋味:“说不定人家把你当救命恩人,还要以身相许呢。”
傅知非眨眨眼睛,不太能理解:“这是个男孩儿,他不知道我是同,他也不是啊。
舒望晓得他是问多了话,一时间有些讪讪,捉着他的手往手背亲了一口:“他家的笔好用吗?”
“好用,”傅知非说,“这几年我用的都是他家的笔,做得精细也认真。”
他说着拉开抽屉,里边躺了一把小楷笔:“我用笔用得多,消耗也大,写小楷和画工笔画,有时候靠得就是笔尖上那一根毫尖,磨损得多了就要更换,一直用的是他们家。”
傅知非说:“前几年有时候用着还不太习惯,这两年他们越做越好,笔也更趁手,就不愿另找它家了。”
舒望握着那一把笔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傅老师,这些笔都用旧了,还留着这个做什么?”
“有时候我练字用一用旧笔,省得浪费,”傅知非关上抽屉,“他们家的两个小孩儿也可怜,从小没了爹妈,家里亲戚还欠了外债,那个小孩儿挺懂事的,逢年过节就给我发祝福,留着当个念想。好歹也是我救的小孩儿呢。”
舒望跳下桌,趴傅知非身上把他抱住了,贴着他的脖子没做声。
傅知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舒望还在吃醋:“不过我不太爱记人情什么的,也不讲究要别人知恩图报,我都不记得他是姓徐还是姓许。”
舒望趴着没动,傅知非笑说:“望哥,以前我觉得你挺冷酷的,现在看起来怎么小孩儿一样,性格这么软呢?”
“傅老师,”舒望叫他的时候嗓子都哑了,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讲,“我从小也没爹没妈。”
傅知非收了脸上的笑,拍抚着他的背。舒望在他肩上蹭了一下眼:“原本我考上了大学的,家里出了事没读成才出来工作。傅老师,我觉得我配不上您。”
“怎么会,”傅知非轻叹一声亲亲他的耳朵,“望哥,辛苦了。”
舒望听得他一句话,只觉得现在遇见傅知非就已经足够幸福,抱紧了傅知非轻声说:“不辛苦。”
像是一场冒险游戏,猎人穿过绝望森林突然在转角遇见一座魔法城堡,解救出里边被孤独囚禁的王子,而后突然发现,原来他们很早就见过。
缘分这件事情就说不清楚,从一开始他们遇见,互相误解,再到相处中发现对方反而是彼此喜欢的模样,一个岔道的错失就会让最终的结局截然不同。
舒望知道所有,也更感激这样相遇的缘分。
刚入社会那几年,他没什么经验,说实在话没什么本事,仗着年轻、头脑聪明,什么都能奋力去学,拼命去做。最初也不是没走过弯路的。
辛苦,被骗,奔波,总有些少年人经不起的时候,也不敢和家里人说,让爷爷奶奶更担心,也不愿告诉舒羽,耽误他学习的时间来替自己操心。
舒望挺能喝酒,在外却是能不喝就不喝,没个狐朋狗友能借酒消愁,做得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微信上,借着墨月堂的皮子,给傅知非发一个哭泣的小表情。
得到最温暖的事情,就是傅知非会给他回复一句“加油”,后边常跟一个微笑。
他只在老城这边工作不去外地,方蔓说让他当店长,他挑在了临河小区最近的这一家店面,都是有那么些小小的微末的私心的。
网络上订购往来,走的都是快递,他手里有傅知非的住址和电话,从来没敢打过,也没敢来。
和他少年时候不敢对傅知非说出口的秘密一样。
而他现在仍旧,不敢说。
舒望缠着傅知非亲了好一会儿,大有要往下去的趋势,傅知非的右手都伸进了他衣服里,缠带带着粗糙的摩挲感,刮过腰际的感觉太明显。
舒望滑下椅子半跪在地板上的时候被傅知非叫了停,傅知非眯着眼睛拽了他一把:“小三花,脸还肿着呢,别玩花样。”
舒望从来也没做过这事,好容易准备克服一下心理障碍,又被制止,害臊之余还很尴尬,坐在他脚边上就没起,贴着他的腿缓了一缓说:“傅老师,蔓姐今天剪了她的大波浪卷就出门旅游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边房子空着,我还是回去住。”
傅知非揉着他的脑袋,嗓音低沉:“搬过来。”
40.我们,私密,婚
舒望猜想傅知非会这么说, 可是他都没给傅知非做完那支笔, 总不能带过来做,那不就露馅了吗?
舒望还想着能有回转的余地:“我回去也每天来给你做饭。”
“直接住在我这边不是更方便吗?”傅知非满脸的不容置喙, “搬过来离你店里也近。”
舒望还要讲话, 被傅知非的手碾在他嘴唇上:“我们也出门走走怎么样?去周边哪里玩个三五天,反正我这也画不成画, 在家里呆着烦。而且刚出了宋新那事,理发店里难免有人多问,你干脆和方蔓请个假。这原本就是她没处理好的事情, 连累了你。”
舒望叹了口气:“也连累了你。”
“有什么关系, ”傅知非揉了揉他,“我也不在乎这个。”
晚上舒望也没回去, 傅知非没让,还是睡在客房,趁着傅知非去洗澡的功夫舒望给方蔓打了个电话,这会儿方蔓正在海南的小别墅阳台上喝着红酒吹暖风, 一听宋新找舒望麻烦, 整个人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