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秦正用力敲着自己的头,暂时却也只能放弃,因为他还得赶紧回去向泽总交差。
临走前他交待陈立道:“你马上帮我走一个特殊通道,近期我会送一个人出国。要快。要保密。”
秦正回到地下车库却没上楼,而是躺在保姆车上,打电话给东方泽用异常虚弱的声音说:“我现在有点晕,就不上楼了,免得影响不好。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你完事了早点下来吧。”
东方泽一听他的声音,立刻道:“好,我马上下来。”
果然管用!秦正连忙以最快的速度用纱布、绷带和胶带恨不能把自己的半边脸都包上,然后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放倒,静等着鱼儿上钩。
不到五分钟,东方泽就疾步赶来,看到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挨着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柔声问:“怎样?医生怎么说?”
秦正用一只右眼看着他,无限虚弱地说:“医生说:还好,没伤到眼睛。”
这么一说,东方泽更紧张了,咬着嘴唇,小心地护了秦正一路。
到了家里,把秦正扶到床上躺下,刚站起身来,秦正虚弱地说:“我头有点晕……”
东方泽俯身查看,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不是发烧吧?量体温看看是多少度。”
拿来体温计,秦正含在嘴里,虚弱地说:“我有点渴。”
东方泽忙给他倒杯温水。
秦正又虚弱地说:“我觉得身上好冷,水最好再热一点。”
东方泽忙又去给他拿热水。
这会儿差不多时间到了,东方泽一看体温计,吓了一跳:40度!
用手试了下他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就将温度甩回36度以下,重又插到他嘴里,一边说:“如果一直这么热,还是叫杜寒过来看看,别是伤口感染了。”
秦正轻声道:“我想吃点水果。”东方泽又忙着去给他削苹果。
东方泽一出去,秦正赶紧坐起来,把温度计水银球的那头抵在水杯侧壁上,得意地看着水银线直奔着40度去了。
猛然感觉不对,一抬头:哎呀!
东方泽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下面还想怎么编?”
秦正立马软软地躺倒,虚弱地说:“我想看这水够不够热,我怕冷。”
东方泽瞪着他足有十秒,不发一语,转身回房。
秦正顾不得装,赶忙跟过去,被东方泽挡在门外,秦正急了:“干嘛动不动就生气?我都受伤了你还这样?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话还没说完,东方泽正对着他的脸,把门“呯”地一声关上了,一整晚都没再理他。
第二天是星期六,秦正早早起床,出乎意料的是东方泽居然不在。餐桌上摆好的早餐已经冷了,怕是出去有一阵子,秦正不由担心起来。
他试着打东方泽的手机,关机了,这在东方泽是非常少见的情况。毕竟管理那么大一个集团,天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东方泽从来都是24小时开机。
秦正一个人转悠了半天,还是放不下心来,悄悄走到书房里,各处整洁得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今天早上他应该没来过这里。
秦正又回到一楼的厨房,这里也整洁得不像有人在这里做过早餐,这倒符合东方泽的习惯,他每次都随用随手收拾。
秦正又跑到三楼东方泽的卧室,那里更整洁得不像话,简直一尘不染得仿佛从来不曾有人居住过。
秦正的心有些害怕:是不是有一天,东方泽会这样突然不见了?他的目光停在床头的镜框上:镜框被移动过,比平时放的位置偏外一些。
他仿佛看到晨光里东方泽对着相片默默注视的样子,他一定不是在对着他自己的相片发呆,而是想着里面藏着的那个姑娘……
秦正目光一下子定在旁边的台历上:今天是清明节!
他冲下楼去,驾着哈雷驶向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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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江边上,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嬉笑着消遣四月的春光。
但今天,有一些地方不同以往:水面上不时飘过的白纸小船,道边燃过却未随风散去的黄纸灰烬,江边驻足人胸前的白色小花,和花边上那一缕不再有生命的青色叶片……
沉静和萧索从来只在悲伤的心里,也只能落进同样悲伤的眼睛,只是与路人和风景不相干。
就像江边的那个青年,一袭风衣独立潮头对着远方,从晨曦便站在那里,不知什么会落入他黯然的眼中:是天边无处可去漂泊不定的行云,是远处无法停留随波逐流的江水,还是水云之间空旷虚无的淡色时光?
只有天地间无根无系随行随散的风,挟裹着他瘦削却挺立的身躯,在变幻不定的光线里,承载着流逝岁月刻画出那凝练而悠远的忧伤。
秦正远远地守望着他,几次欲前又止,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伤感的背影,在清明时节的水光里孤独地寥落,再叠加上自己眼中的同情和疼惜。
东方泽不记得自己在风中站了多久,不是忘记了时光,就是忘记了归路,直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悼念谁?家人吗?”是Helen。
☆、49. 为鬼申冤
东方泽心里一阵感动:这时候能听到她的声音真好。虽然渴望已久,甚至犹豫过要不要放弃,尽管不曾期盼在这样的时刻能有她在身边,当她真的来了,这感动就来得那般突然而温暖。
他反而不敢看她,仍对着远方,轻声说:“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和哥哥死于空难。后来,我的母亲和妹妹也在同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家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葬在何处。
每年这一天,我都会来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悼念他们,只能这样看着永远不会消失的远方,想象现在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也许就是我对他们的悼念和祝愿。尽管,我几乎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也不知道家的感受。”
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今天,我有些想家。我想回家。”
平时的东方泽冷峻、强势,像一把凌厉的剑让人望而生畏。此刻的他却那般伤感,就这样坦然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在他也许是第一次,语气中带着无助甚至绝望的气息。
这样的东方泽单纯、脆弱而陌生,这样的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抚慰他。
Helen上前一步,声音都温柔下来:“想家的人,心都是暖的。你想家,是你太孤单了。无论过去怎样,都已经过去。等到你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就不再会孤单。”
东方泽觉得心里好暖,他转回身望着Helen女性的、温柔的双眸,不由自主地走向她:“有你在这里真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去握她的手。
他的双手几乎就握到她的,但她却微转过头去,像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又像是提醒。东方泽一怔,才看到她身后十米远的地方站着秦正,正用疼惜而深情的目光望着这边。
他俩应该是一起来的,秦正不愿意看到Helen处于这样的尴尬境地吧?
东方泽猛然收回双手,僵硬地放在体侧,甚至退后两步,不带表情地笑笑:“看来是我不适合在这里。”转身大步离去。
Helen想叫住他,顾忌身后的人,只能忍住。
却见秦正快速冲上来越过她身边似乎要追上去,但望着东方泽头也不回、长衣飘洒的背影,他的步履每多迈一步都更沉重,渐渐停了下来,呆呆地挺立那里,痛苦而无奈地摇着头,像在提醒自己:不能,我不能。
Helen轻轻叫了他一声,秦正这才省起她的存在,转头望向她。
出乎她意料,那目光是沉痛、不解、失望,甚至憎恨。她一时呆住,有一刹那她以为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她不明白秦正怎么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秦正猛地把头转向一边,沉声道:“抱歉,那么急把你带来这里,我以为他需要的是你,我错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Helen看到他要离去,冲口道:“等等。”
秦正只好站定,看着她,只是目光再没有平时的嬉笑和调侃,只有说不出的疏远和冷漠。
Helen斟酌着措辞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和他之间,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正的目光更冷:“我知道,他一直都这样跟我说,所以我不会误会——再不会了。”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心中充满了怨愤:在他这样痛苦的时刻、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刻,东方泽向你伸出的手,我不管你是否爱他,只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拒绝掉?为此,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骑上哈雷,刚打着火,伴着一声尖叫,另一辆哈雷停在他的旁边,是孟菲。
秦正面无表情地戴上墨镜:“不要跟我说是偶遇。”
孟菲一把摘掉头盔,帅气地说:“怎会?我守在这里一天了。”
秦正敷衍地笑笑:“我又不是兔子,有用吗?我还有事,不陪你玩儿了。”
孟菲道:“好!你去哪里?我们可以比赛一下,到了那儿你做你的事,我立刻消失。”
秦正的眼神沉默了,轻声道:“好久没赛车了,真的太久了。是我不好,我把这一切搞得太复杂了。”
孟菲没听清:“你说什么?要不要比赛一次?”
秦正一怔回神,果断地说:“不要。”
不等他起动,孟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今天,就这一次,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刚刚去祭奠我的父亲,我告诉他秦正终于来华城了,哪怕他不一定会娶我,至少现在有他在这里,以后父亲可以不用再惦记我,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华城。给他烧完纸,我就在这里守着。我对自己说,你会来,哪怕你不是为我而来,哪怕只是见你一面,我就不算在骗父亲的在天之灵,你都不可以成全我吗?”
秦正望着远方,仿佛又听到东方泽在说:只是今天,我有些想家,我想回家。他轻声道:“你当然不会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华城——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回头对孟菲坦然道:“孟菲,如果这里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心思,那就是你。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世上一定有一个人适合你、懂得你,找到那个人你才算找到自己的家,才不会再孤单。”
孟菲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我已经找到了。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驾着哈雷一溜烟儿不见了。
秦正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个女孩子像变了一个人,是什么能令人发生这样的变化?他甩甩头,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课题,因为有件事他要亲自去了解。
秦正算好时间骑车赶往杨家窑,到时,天刚好黑下来。秦正照例将车停在路边,一个人摸黑穿过村子走向墓地,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鬼火,不是不相信传言,以前这只在小说里看过,现实中能得一见哪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