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东方泽:“如果你都已经拿到,还要我交待什么?还是,你根本也没期望我能交待什么?那你扣押我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
孔雀大厦。
秦正瞪着天花板,一个声音在心里答道:因为刘绍南没有证据。他扣押东方泽,是想拿到法办自己的证据。
由于东方泽一力承担,交待材料里一定没有任何可以指证自己的证据,所以他才扣押东方泽好交待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可是,他为什么要指证自己?他跟孔雀王有宿怨?因为自己之前逼他跟自己赌?凭刘绍南在当今政、军、商三界的地位,他会这样做吗?两桩交易马上就可以圆满收尾了,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
小白楼。
刘绍南:“你先要问自己:是否有侥幸心理,隐藏了一些看似不重要、其实非常关键的秘密?”
东方泽:“最大的秘密就是军火交易,如果我连这一点都毫不避讳,还有什么秘密值得隐瞒?或者,在这桩交易中,您那边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
孔雀大厦。
秦正盯着手表,在地上团团转。
明牌、暗牌都在自己手中,为什么一天之内先机尽失?等等!
如果他扣押东方泽就可以拿到这些资料,为什么此前不做?为什么要在今天动手?这决不会是临时起意,而应该是提前设定好的!
那么,他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动手?
秦正的脑袋快速运转,把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在大脑里快速地过一遍:今天发生了什么?哪些是与这件事有关联的?哪些是有用的?
于是,像电波一样,几条信息浮现在他眼前:
5月7日:十天前
刘绍南:“对外发布的调性和形式,十天之内,我会给你明确答复。”
东方泽:“十天之内,我会将款项打到指定账户。”
秦正:“十天,怎么样?”
5月17日:今天
吴世杰:船已出海,款已到帐。
秦正:如约成交,请赐特赦。令一到手,文件必还。
吴世杰:我方资金有几笔巨款调动……是泽总安排的。
东方泽:最后可能达成的交易额会在20亿左右。
东方泽:我已经把相关信息都发邮件到你的邮箱里……
秦正猛然站定:这老狐狸!
当“船已出海”,喻示着军火交易已成事实,即暗牌已出,这就是指证秦正的有力证据。
东方泽在今天汇出款项,相当于跟刘绍南的交易已正式达成,如果不是那份文件丢失,刘绍南已经可以跟他的东家交差了。
刘绍南现在手上有指证自己的“罪证”,有东方泽,唯一没有的恰是那张他得而复失的明牌:那个神秘文件!
如果刘绍南有变,一定是因为那张明牌还在秦正手上,而秦正的那封短信,是这一切变故的罪魁祸首。
今天两笔交易同时达成,但唯一的意外是秦正要求“令一到手,文件必还”,而刘绍南预期的是“交易完成,文件即还”,所以有两种可能:
他不能做到特赦令马上发放,则无法马上拿到文件,而后果是他无法在交易完成时同时将文件上交他的东家。
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竟让他铤而走险?
这一点暂时还想不明白,但至少有一点已经很清楚:尽管有罪证在手,他没有直接逮捕秦正,而是扣押东方泽,其用意明显是:
如果秦正使尽手段不过是为东方泽赢一张特赦令,以东方泽为人质当然可以拿回那张明牌;
相反,即便抓到秦正,也不能保证秦正一定会交出那份文件,所以要挟比直接的恐吓更有效果。
之所以没有提前扣押东方泽,一方面他无法预料秦正临了出这么一手阴招,还因为他必须要东方泽将交易完成。
所以,他与东方泽之间的交易其实是不受影响的。
那么,扣押东方泽只是为了拿回文件,而不是直接实施逮捕。
想通这一点,秦正心中稍安。
的确,很难相信刘绍南会撕毁与东方泽之间的交易约定。如果那份约定是真的,那就是由中央批准的,他当然不敢自作主张撕毁,但也很难相信中央会这样出尔反尔。
那么他扣押东方泽完全是自作主张,甚至不一定上报给他的东家,甚至冒着撕毁由东家确定的收购交易的危险。
即便秦正临时出牌要求先发特赦令,他只要跟他的东家说明,哪怕东家不认可,他也没什么责任,完全可以向他的东家交差,刘绍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问题出在哪里?还是说,这张明牌对他有不为人知的关键意义?
秦正的眼神在幽暗的阴影里,黑亮黑亮地闪着光。
他马上打给陈立:“小白楼我们那个内线,事后有被调查吗?”
陈立说:“目前没有发现。”
秦正立刻道:“正好,让他马上做件事情。”
刘绍南刚走出东方泽的房间,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来自雪茄俱乐部。
***
雪茄俱乐部,第三次偶遇。
秦正:“你想要什么?”
刘绍南:“你拿走了什么?”
秦正:“如果失而复得,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人?”
刘绍南:“你说过:跟我的东家玩,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秦正:“怎么讲?”
刘绍南:“你拿走的,先送回来;我拿走的,要看东家怎么决定。”
秦正:“可不可以先放人?即便不能遵照之前的约定,先放人可以吗?”
刘绍南:“等我的消息吧。”
秦正:“多久?”
刘绍南:“无论多久。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自作聪明、自作主张。”
秦正:“我答应你。可以告诉我多久吗?”
刘绍南:“你只能等待。”
秦正:“我等。这下你满意了吗?”
刘绍南:“年轻人:虽然你是个赌徒,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
小白楼。
刘绍南:“你知道谁在约我见面?”
东方泽:“我没兴趣。”
刘绍南:“秦正,他在想办法捞你出去。”
东方泽:“他不会。他对此一无所知。”
刘绍南:“你以为他真的一无所知?还是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他居然一无所知?”
东方泽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但只一瞬间,他冷淡回视道:“你是在问我?还是想告诉我?”
刘绍南:“我一直觉得,你跟秦正不是一类人,我理解你想离开,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不计代价地想帮他?”
东方泽平静地说:“这是我欠秦家的,仅此而已。”
刘绍南回到客厅,意外地发现居中的桌子上正躺着那枚吊钩——文件居然神秘地失而复得。刘绍南小心地将之攥紧在掌心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所谓孔雀太子,不过如此。
☆、38. 等你归来
当天晚上,东方泽还是没有回来。客厅的大吊钟上,时针已经无情地指向12点,东方泽如果是自由的,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回来。但是他不是,所以他回不来了。
秦正大睁着眼睛与黑暗对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而这问题的代价,竟然是东方泽!
他的心一直在痛,却不肯麻木,就那样痛着提醒他:是你自作聪明害了他!你不仅把他一心想保全的自己给折进去了,并且棋差一招,最终连他原本可以达到预期的方案也给毁了!
秦正,你太笨了!
但是,如果历史再来一次,会不会有不同的选择?也许……能想出更好的计策;但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听任东方泽就这样被牺牲掉!绝不。
周六一早。
秦母很早起来准备丰盛的早餐给她的宝贝儿子,左等秦正不醒,右等秦正不起,记得秦正说今天要加班,将近九点时她实在忍不住过去叫,却发现秦正脸朝里躺在沙发,根本就瞪着一双黑眼睛一直醒着。
秦母:“你昨晚怎么又没睡好?”
秦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睡不好?”
秦母:“因为没娶到一个好老婆,没个能疼你、爱你、照顾你的人,没有一个可心可意的家呗。昨天晚上东方泽没回来,这个家就像咱们自己家一样,感觉真好。”
秦正瞪着他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母:“这么看着妈干什么?是不是跟我一样,很开心我们又可以像你小时候那样住在一起?今天晚上你就住对面那间卧室吧?你想吃什么,妈妈做给我的宝贝儿子吃。对于妈妈来说,这种感觉太幸福了。要不要把孟菲请过来一起呀……”
秦正:“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呀?你知道你儿子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吗?”
秦母:“那你说,你想要什么?”
秦正:“……这个家,太冷清,我也不想回来了。”
真不知道,之前那么多年,他是怎么度过来的。
今天是5月17日,虽然是星期六,照例是每月一次孔雀集团首脑的行政例会时间。
只是这次会议不同以往,从开始气氛就怪兮兮的,不知道是因为在周末,还是因为一向作为主心骨的东方泽居然不在。每个人都意外他会缺席,因为过去十二年,他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重要的会议。
秦正开场只说了一句:“泽总不在。大家汇报吧。”
众人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但这种开场让大家不好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尝试探听或者活跃气氛,于是会议就这么六神无主地开场了。
例会上照旧是重大业务重点汇报。
首先马总汇报了医药业务的进展,果然是四处凯歌、进展顺利。马总汇报完,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秦正旁边的空位置,好像仍然对着那个方向汇报一样。
然后赵总汇报房地产业务进展,尤其提到741项目在市委支持、资源获取、招标招商上的一系列进展,也是成果喜人。他说完了,也自觉不自觉地看了眼秦正旁边那个空位置,还习惯性地点点头。
之后张总来汇报制造业的进展,他咳了一声,意兴阑珊地说:“虽然制造业是孔雀大厦的基石,但遵照泽总的旨意,现在所有制造业都歇了,全体停工待售,因此毫无进展。”最后还是有意无意地瞥了眼那个空位置。
他的怨气大家都听得出来,不免腹诽:如果泽总现在坐那位置上,你还敢这么抱怨?
吴世杰压住场子,说:“这不是某个人的意思,这是上次会议已公布的公司决议。作为高管,不要再这样各持立场。一切,都听从正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