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冰山总裁同居
他记起,蓝之雁曾经告诉他,白色郁金香代表失恋,或者“没有希望的爱”……
他的手指颤抖着抚平折痕,可以看清上面用仿宋体认真地写着:“若爱请深爱,若离不远离。在意不在意,心要在一起。”
东方泽默默地读着,眼角不觉莹然,像是突然间才读懂这诗的含意。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5月24日。星期六。
秦正惊醒时,发现已近中午,秦母的飞机应该已经起飞了。好在有东方泽,他尽可以放心。于是快速冲到99层休息室洗漱,同时迅速整理思路,然后给刘绍南打电话。
刘绍南有些惊讶他这次居然直接拔过来,不客气地问:“撕去面具,这次不用偶遇了吗?”
秦正一笑:“该偶遇的时候偶遇,该亮剑的时候亮剑。”
刘绍南冷冷一笑:“可惜,现在一切都按正式法律规则来,你就等着明天军方接管吧,我没有义务再陪你玩牌玩剑,抱歉。”
秦正一笑:“除了交接军工厂和国际军火交易,还有一道法律程序没启动,是您忘记了吗?”
刘绍南皱眉道:“你指什么?”
秦正淡然道:“这么重要的国家级机密文件青天白日地在小白楼失踪,这是间谍案,还是叛国案?就算是普通的失窃案,您也不好隐而不报吧?”
刘绍南吸了一口冷气:“我们面谈吧。”
☆、54. 最后底牌
雪茄俱乐部。
刘绍南一见面劈头就问:“你想说什么?”
秦正:“我比较看不惯现在官场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在这桩与孔雀切身利益相关的案件中格外多些提供线索的热情。”
刘绍南:“倒要请教你有什么线索?如果有你早拿出来了,还用等到军管都到孔雀大门口才说?”
秦正:“这样可以提高您救场的难度,岂不更刺激?”
刘绍南:“你比你父亲健谈。”
秦正:“看来您还挺了解孔雀王,那您该知道,他有个习惯,就是把所有的信息都以视频档案的方式记录下来,免得有些人会健忘,哪怕是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或者文件。”
刘绍南:“你发现了什么?”
秦正:“你的破绽:你放回东方泽是对的,只是放得太快了,一天就放回来了。你不是让他交待资料吗?你不是让他补充证据吗?还是,你扣下他只是为了要挟我拿回文件?这种行径实在不符合你东家的行事风格,太小家子气,不够狠、不够绝、不够霸气。
这么说你一定不服,作个简单对比:周二我用恐怖袭击事件要挟、想拿到特赦令,这事你马上公事公办地上报了,你东家怎么做的?立马撕毁全部协议,三天后就军管全部工厂,即时启动法律流程。
怎么样?完全是霸道强势、不讲情理、不计后果的典范!再与你那么小动作的只是在小白楼双规了东方泽一天——尽管对此我至今无法释怀,但还是实在没有说服力,让我相信这是出自贵东家之手。
进而,我顺其自然地想到:一天时间内,你来得及上报你的东家吗?他有时间修改决定吗?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原本所有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必要修改。
周一,东方泽就接到你的电话:一切照旧,无论是程序、时间还是内容,都不会有任何变化。这验证了我的推断:你的东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份文件曾经失窃了,交易计划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所以,你要尽快放回东方泽,以便让一切按原计划结案。
那么问题就来了:七日那天文件失窃,你为什么没有上报?这么关键的证物,这么核心的机密文件,为什么你要隐藏它已经失窃的事实?如果说,失窃后你不知道它的去处、你怕担这个失窃的责任而没有上报,那么我跟你偶遇后,已经约定十日后归还,为什么你还不把文件失窃的信息上报?
你一向是不求有功、但求稳妥的行事风格,这件事实在有悖你的行事准则,除非事关你个人的安危。
于是,有两件事引起我的注意:其一,文件失窃后你居然没有对内展开调查,无论是对工作人员、还是小白楼的安防,为什么呢?
另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家务事引起了我的兴趣:七日文件失窃的当天,当我向你暗示文件在我手里之后,你回去马上就跟令爱大吵了一架,甚至将她关了起来,直到文件重归你手。
令爱,华城名媛,吃喝那个赌,无所不好。作为一个红顶商二代,这原本无可厚非。但可怕的不是她对于建设社会主义毫无兴趣,而是她对自己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尤其是能力和使命的超常规误判,有可能把她引入民族、家庭、信仰等等怀疑主义的致命深渊,所以她喜欢一切刺激而不知所谓的事情,比如当间谍。
所以,早在她成年前,她的非凡自我认知就被孔雀王赏识,光荣地成为他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
这枚棋子的第一个功能是了解你在小白楼的日常,但这只是基本功能。
她在孔雀王手里的第二个功能,是向共和社证明,孔雀的生意是半官方的——因为如果不是官方默许,在中国大规模经营、甚至制造军火,简直是笑谈!
第三个功能,则是孔雀王让你对孔雀集团的所作所为保持沉默的筹码。为此,孔雀王当然一力促成她同时成为共和社在中国的羽翼,让一些更不可恕的罪名彻底坐实。
因为,她出卖你的日常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她与日本共和社扯上关系、并将你的日常出卖给共和社,那就是间谍罪、是叛国罪,是足以灭绝你政治、乃至生理意义上生命的死罪。
但是,她同这份文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文件失窃后、尤其是落入我手之手,你第一时间想到了她?一方面,是以上几点,她的双重间谍身份让你当然会有些猜疑。同时,也是因为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让你不得不这样推测。
那么,就不得不说到这份神秘的文件。它,到底是什么?坦率讲,作为一个清白的爱国青年,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份文件由共和社交给孔雀王,是想在中国制造,在国际上进行销售。
因为是战败国,日本在军工上的研究所成有限,这份机密文件的内容如果那么先进的话,一个极大的可能,就是共和社从美国军方偷来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在中国、通过孔雀集团生产?我不由想到,最近这十几年,中国军火从自产自销到跻身世界五大军火出口大国,征途坎坷,一路都伴随着美、法等国的指责、刁难和诽谤。说我们偷技术,支持非政府武装,品质低劣廉价倾销……不一而足。
如果这份文件确实是共和社从美军窃得的机密文件,我就想,他会不会希望通过孔雀王的工厂进行试研,如果成功,可以装备日方、提高国际军火交易份额;如果失败,就嫁祸中国,引发中美对抗,日本可以隔岸观火。这从钓鱼岛事件以来,一直是日方矢志不渝的努力方向。
孔雀王深知厉害,拿到文件后一直迟迟没有动工,作为要挟共和社的筹码。共和社也不傻,就将部分文件副本通过令爱透露给你,希望引起中国军方的兴趣,从而推动孔雀王采取行动,早日进行试研。
你当然很惊喜,凭借这份文件绝对是大功一件。可是,孔雀王知道你有副本的事情,直接警告你,不要动这份文件的主意。无论他是为了独食而肥,还是预见到共和社的阴谋,他不期望你采取行动。而你当然不会听命于他,就在你上报军方要上交这份文件时,文件失窃了。
你相信,文件极有可能是孔雀王窃取的,十之八九行窃的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怎么上报?所以,尽管吃了孔雀王的哑巴亏,你只好隐匿这一信息,称是共和社所为。我想,军方并不全信,但无证据。这件事,就貌似不了了之。
历史总是惊人地这么相似。
这就是为什么,当你发现文件落入我手里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去质问你的女儿,而事后,你绝对不敢把这件事上报给东家。你私心里只能希望,我会如约十天后把文件还你,这样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把这桩交易了结掉。
但我突然要求特赦令作为交换筹码,你才傻眼。因为自始自终,你只是照章办事,对于应允我的特赦令,你根本就没有上心去申请,当然没有办法马上拿到。
但如果没有特赦令,你就拿不到文件,就需要解释文件失窃,更重要的是,文件失窃你居然瞒报的事实可该如何解脱?情急之下,你只能扣留东方泽来要挟我,这就是本案幕后的秘密。你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吗?”
刘绍南:“你很聪明,故事讲得也精彩。请问,你有任何文件失窃关联到我女儿的证据吗?”
秦正:“你还真是不相信我。都说了,孔雀王的手下别的本事没有,就喜欢搞视频档案。这里先给你留一份最近的,权当友情赞助,不收费。您请欣赏。”
刘绍南:“你干什么?”
秦正:“回家啊!看完了,你就该忙了,我就不多占你的时间。我期待着:交易按部就班地完成,特赦在发布会前下达,我和东方泽可以幸福长久地在华城与你一起建设社会主义。”
陈立伪装成司机,在俱乐部门口的奔驰车里打着火等着。秦正一出来,陈立快速驾车离开。
秦正的脸上无悲无喜,陈立小心地问:“他会帮助我们吗?”
秦正一笑:“他有得选吗?”
陈立问:“是看完那份视频文件吧?”
秦正一笑:“这种文件适合留给他一个人慢慢欣赏。”
那份文件是刘绍南女儿被他解禁后偷偷去见共和社的人,汇报文件失窃及被父亲复得的情报。
陈立佩服地问:“真是他女儿?您怎么猜到的”
秦正脸色沉重下来,道:“吴世杰没有猜错,第三段视频的确透露这份绝密文件的藏身之处——在东方泽处。
但更重要的是,它透露了曾经有一份副本的存在。如果这份文件对盗版如此严密的防范,副本只能出自共和社之手,而孔雀王的语气说明那份副本在别处、而他将之取回销毁。
周一刘忆娜与共和社的会面,说明那份副本的一个去处有可能就是刘绍南;而孔雀王则很有可能是从刘绍南处偷回。
联想这次刘绍南对这次文件失窃的秘而不报,我赌刘忆娜就是那个内鬼,因为只有她才会让刘绍南这只老狐狸心甘情愿地为之遮掩。
之所以我敢赌,一方面是周一刘忆娜与共和社的会面确实给了我们嫁祸刘绍南的证据。同时,你不觉得如果将所有线索都放到刘忆娜身上,所有的谜局都能迎刃而解、整个事情变得清晰了然?不为表面所惑,你会发现,很多真相其实超级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