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
“过来。”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轻松,他环抱起双臂,冲陈猎雪抬抬下巴。
陈猎雪眼睫一弯,立马捧着大碗走过去。他现在正处于一种既满足又心痒的状态,他真的无比知足现在的生活,享受着陈庭森坦然正视他的目光,陈庭森偶尔对他揉头捏脖子的小亲近都让他喜不自胜。
但也就是这些小动作了,没有更进一步。
陈庭森让他别满脑子都是那些事,陈猎雪臊脸的同时完全没法认可,哪里是他有意去想?前面几年他想方设法地通过肢体接触让陈庭森多看他一眼,亲近陈庭森几乎成了他的本能,就算不是本能,渴望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有了回馈,而且就在眼前,同一栋房子住着同一张桌子吃着,却连讨个怀抱都不敢,让人怎么甘心?
没有人不想亲近自己喜欢的人,越喜欢越想触碰,陈猎雪觉得自己就是尊坐在炉子上的老水壶,对陈庭森的爱意都要顶起壶盖溢出来了,还得捂紧了壶嘴不敢放肆,每天全靠陈庭森偶尔施舍的亲昵解渴,那些小水花只会把他的滚烫的壶壁激起又一轮白气。
这不行。在陈庭森面前站定后,陈猎雪想。依陈庭森的性格,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对他做“出格”的事,虽然眼下润物细无声的温柔也很幸福,但他实在迷恋陈庭森有力的臂膀和强势的怀抱。
陈庭森则在想另一件事,他问陈猎雪:“你的生日到了,想要什么?”
从陈庭森口中听到“你的生日”很陌生,陈猎雪想到了纵康,以及去年那碗一热再热的火锅。他决定放弃陈庭森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再不过生日的准备,让过去全都随着纵康埋进地下,结果陈庭森又一次扭转了局面,听这问话,还有想把过去没能给他的关心,全都补回来的意思。
但不可忽视的一个问题是,陈庭森给他安排的生日,也等于陈竹雪的忌日。
他犹豫着张了张嘴,还是主动说:“竹雪……”
“他是他,你是你。”陈庭森打断他,语气和缓,没有烦躁也没有逃避,抬手摸摸他的眼睑,“以前是我不对,你什么也不欠。以后,你就是你自己。”
陈猎雪的眼皮在他指腹下颤动,心窝里荡漾起酸软的释然。好一会儿,他重新抬起眼睛,攥住陈庭森想要撤离的手,大着胆子问:“我能挑礼物么?”
“嗯。”
“什么都行?”
他去年想要两个“不像话”的礼物,陈庭森的眼底若有所思地变幻了颜色,反问他:“你想要什么?”
陈猎雪咽了咽口水,没说话,跟陈庭森对视的眼睛开始往下移,停驻在菱角分明的嘴唇上。
他的睫毛抖得不像样子,耳根通红,连捉着陈庭森的手心都出了汗,他抱着他的碗向前挪了一步,几乎就要靠上陈庭森的胸膛,顶着头顶锐利的视线往上凑。
陈庭森的鼻息扑打在鼻梁上的瞬间,他差点就跟个软脚虾一样滑下去。
“我不要什么……”
他停在距离陈庭森的嘴唇只余丝缕的位置,不敢妄自贴合,两人热腾腾的鼻息交织在一起,心脏在喉咙口又急又笨地跳动,他连声音都发不明晰,断续续地磕巴着:“我就……亲……亲你。”
嘴唇蠕动间,他从陈庭森的唇瓣上擦了过去。
一串电火花“啪”地在唇缝间炸开,直直蹿上他的天灵盖,又从天灵盖噼里啪啦烧进身体里。
没人知道上帝捏人时究竟在想什么,竟然把这两片吃饭说话用的玩意儿做得这么敏感肉欲。这是陈猎雪第一次与人嘴唇相贴,近乎于点水的蹭触,他却半张脸都麻了,紧张地去看陈庭森的反应。
陈庭森没有反应。
他凝视着陈猎雪,眉弓高挺,眼窝深邃,一动也没有动,脖颈的线条紧到极致,像是不容侵犯的神祗,自带可怕的威压。陈猎雪发现自己没被搡开,乱跳的心就痒了起来,他尝到了禁果的甜头,又一次把嘴唇颤颤地贴了上去。
慌张地蹭一下。
松开。
再贴上去。
这次再贴合他就不撤开了,陈庭森的嘴唇温热干燥,唇纹厮磨的触感好得不像话,纠缠在一起的鼻息越发滚烫,他的眼皮被灼得通红,不敢往上看,更紧密地想往陈庭森身上靠,被怀里的大碗硌得肋条疼,他松开抓着陈庭森的手,胳膊从男人的腰后穿过,攀他宽阔的后背。手掌一搭上去,衣料下的肌肉就绷紧了。
陈庭森终于有了动作,他张开五指探进陈猎雪后脑勺的头发,将他拉开,沉沉地蹙着眉。陈猎雪的胸口还因为刺激而起伏着,他在陈庭森手里被迫抬头,有些难堪,心虚地想往后撤,陈庭森的手却没松劲,他近在咫尺地看他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最终,他垂下眼梢遮挡情绪,颔首在陈猎雪嘴角亲了亲。
“你就不能要些这个年龄该要的东西?”
第63章
陈猎雪用行动告诉他,这个年龄的青年想要正常的生理诉求。
陈庭森在他嘴角盖下的吻是一个信号,代表他开始跨过心理最后一道底线。陈猎雪那天晚上美得睡不着觉,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回味,他知道对陈庭森来说跨过这道障碍有多艰难,但任何事情都是有一就有二,有了开端才能有以后。他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这次是嘴角,下次就可能是真正的亲吻。
最重要的是,他确定了自己拥有亲近陈庭森的权力,不会再被推开。
于是他就一点点明目张胆起来。
陈庭森做饭,他去给他系围裙,把脸埋进毛衣里偷偷地嗅;陈庭森出门,他给他戴手套,操控着哑光的黑色小羊皮一寸寸收紧骨感修长的十指,咬住青筋浮显的手腕;陈庭森叠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报,他坐在地毯上松松地偎着他,用笔记本做德语练习,转过头亲亲陈庭森搭在小腹上的手。陈庭森的手筋跳了跳,目光从报纸上倾斜下来,缓缓曲起指关节蹭他的嘴唇。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越来越多,陈猎雪乐在其中,陈庭森不可能不受影响。
那天早上天气很好,陈猎雪去陈庭森房间喊他起床吃饭,见他还在睡,就偷偷掀开被子也上床躺下。陈庭森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伸手,可能是意识还没清醒,也可能是身体在清晨对另一具身体的本能,最有可能的是他已经习惯起陈猎雪的三不五时的腻歪,总之那一刻他怀里空荡荡的,陈猎雪细细的呼吸像是扫在他喉管里,让人发痒,他便极自然地抬起手,把他捞进了怀里。
动作有些霸道,细细的呼吸声一下就乱了。
搭在腰上的手臂有沉甸甸的重量感,陈猎雪的腰背一紧一松,整截腰腹都瘫痪般溶了力气。他仰起脸去拱陈庭森的颈窝,手臂像无骨的藤蔓缠上陈庭森的后背,把胸膛往他的胸膛上挺,连带着肚皮和小腹也紧紧贴了上去,在陈庭森胯骨上颤颤地挤。
陈庭森在半梦半醒间收紧了胳膊,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的掌心硌在一片薄薄的肩胛骨下面,隔着棉布睡衣用力地揉,睡衣被揉乱了,露出柔软的肚腹,揉得陈猎雪背心发酸,嘴唇在他颈边湿漉漉地乱啄。
陈庭森被他啄得意乱,头一偏去叼他的耳朵,挺直的鼻尖插进他耳后的头发里吸了一口,沙哑地问:“一大早闹什么?”
热气喷在耳廓上,陈猎雪绷直脖子喘气,分开酸软的膝窝,把自己敞着腿嵌在陈庭森身下,又滑下一只手往被窝里伸,去碰陈庭森有意避着他的腿间。
陈庭森发觉他的动作,不得不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惩罚性的咬一口嘴边的耳垂,捉着那只不安分的手腕揪了出来。
他撑起身子俯视陈猎雪,看他从额头到松散的衣领间绯红的肤色,身体里有股邪火在烧。
“你安分一点。”
他顶着陈猎雪的额头,警告道,把仍压在陈猎雪背后的手往外抽,抽到一半,他的掌心触到一片没有隔阂的温热肌肤,是陈猎雪的侧肋,睡衣已经在胸口卷得不像样子。那块能摸到肋条的皮肉不知有什么磁力,他的手掌竟粘在上面难以甩开,甚至割断了大脑的指挥,自发滑了上去,探进糟糕的睡衣里,摸上陈猎雪胸膛的凸起。
“嗯……”
陈猎雪打了个颤,陈庭森被他短促的哼声惊醒,正要抽手,陈猎雪隔着衣服按住他,把硬挺的乳头往他掌心里顶,翘着下巴继续啄他的嘴角和下颌,羞耻地打了个磕巴:“……我就用手。”
这话从身下人的口中说出,实在是惹火又古怪。
陈庭森闭了闭眼,再睁开,就带上了破罐子破摔的燥热。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手在陈猎雪单薄的胸脯上揉搓起来,像揉女人,碾磨着那粒鼓胀的乳头。
陈猎雪受不了陈庭森强势的样子,身体被揉得瘫软,脑子也瘫软,羞得脸皮胀疼,胡乱点头,把身体往他硬邦邦的胯上贴。
陈庭森眼底一沉,在他腿间狠撞了一下。
“陈猎雪,有些事如果做到底,就真的由不得你了。”他说。
陈猎雪瞪大了眼睛,受惊似的望着陈庭森,他被这一下撞傻了,下体蔓延开的酥麻隔了半秒才传达到脑子里,眼眶被性别倒错的耻意烧得发红,他从鼻腔里泄出绵软的哼声,还是往下递去脱力的胳膊,颤栗着摸上陈庭森硬烫的器官。
整整六年没由他人释放过的东西膨胀得吓人,陈猎雪刚把它掏出来,掌心就挨了顶,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陈庭森闷喘着压在他身上,一手在他睡衣里避着刀疤放肆地揉,另一只手扯起他的头发,在他耳根脖颈间粗鲁的啮吻。他动得很猛,陈猎雪感觉自己的掌心都要被蹭破了皮,胳膊带着肩膀被顶得一晃一晃,明明没有被真的如何,他却像一掬春水瘫在陈庭森身下发软,小腹深处阵阵地发麻。
最凶的那几下,陈庭森温文尔雅的气质挥发殆尽,像个十足的恶人,已经不满足于揉捏,他埋首到陈猎雪胸前,隔着睡衣把那处凸起咬进嘴里,陈猎雪惊叫着猛一蹬腿,竟然也肚皮一抽一抽地射了。
那之后,他眼冒金星地在床上缓了半天,趁陈庭森去洗澡,兜着一裤裆黏腻跑回了自己房间。
睡衣已经没法穿了,拉下内裤时他面红耳赤,看也不看直接甩进垃圾桶。上衣从乳头上刮过去,他龇牙咧嘴地抽了口气,这地方被捏得又红又肿,跟贫瘠的左边比起来简直就像个姑娘,还留着一圈让人难为情的牙印。右手的掌心也还残存着粗热的触感,他抬起来嗅了嗅,被自己这举动臊得头顶冒烟,慌忙从衣柜里拽衣服往身上套。
陈庭森在床上……好凶。
他砰砰地心跳着,想。去年那一次也很凶,但当时陈庭森处于愤怒的状态,又喝了酒,加上单身了那么久,他以为是情绪使然。现在看来并不全是这样。
表面斯文又冷淡,做起这种事却又狠又猛。
……真性感。
陈猎雪又酥了,勾着脚趾头软绵绵地歪倒在床上。
陈庭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在浴室点上根烟,眯着眼喷云吐雾。平缓了心绪再出去,床上被褥一团乱,人没了。
他扬扬眉毛,从医药箱里挑了支软膏,转身去隔壁。
陈猎雪正拉着衣领发愁自己充血不退的乳头,门锁一响,他手忙脚乱地松开手,眼珠上下左右地乱瞟,就是没脸看陈庭森。陈庭森往他床前走,每一步都像往他手心里踩,他脸红得不像话,勾肩含腰,不想让陈庭森发现睡衣被顶起来的凸点。
陈庭森在床边站定:“衣服拉起来。”他又恢复了当大夫的冷静,跟刚才欺负人的不是他一样。
陈猎雪看看他手里的清凉膏,头皮发麻,小声说:“不用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