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投桃
连陈大春这样的粗人都看得出来,靳衡这样做会把陆奕卿逼得两头不是人。
我抛下手上所有的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市里,却再没能联系到陆奕卿,也找不到他,我急得要发疯,现在我连靳衡的人影我都找不到。
然后在某个下过雨的夜晚,我接到了靳衡的电话,和第一次一样,他让我去小区接陆奕卿回家,我几乎是飞着过去的。
到了门口我才发现,门没有锁,我推门进去,只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没有我想见的人。
幸好没有,我无法想象陆奕卿要是刚好撞见了那帮人会发生什么。
但我知道出事了。
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他肯定已经回家了,你看外面的暴风雨都已经停了,他肯定是趁着没有雨自己先回家了。
我没有自乱阵脚,镇定地掏出电话,与靳衡说明了情况,
我提醒他小心被人跟踪,他告诉我他没有开自己的车。
可是我在车库里也并没有看见他的那辆车。
直到去调监控录像时,我都没有往最糟糕的层面想过。
后续的一切都像噩梦一样,我知道靳衡在电话那头估计已经疯了。
但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监控室里,我看着那段视频重复不断的播放。
看着陆奕卿拿不知道谁给他的车钥匙上了靳衡的那辆车,看着他将那辆车开出停车场的监控范围,不过是一分钟内,后面便涌出了六七辆没有车牌号的黑色面包车,全都是冲着他去的。
这是两个小时以前的监控视频,做什么都太晚了。
靳衡终于把他逼上绝路了,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心境如何。
我只知道,我想要保护的小花,在那晚,彻底的凋零了。
番外11
许多事情在那一夜之后就都变了。
靳衡没有出国,他折回去救了陆奕卿,同时也把自己赔进去了。
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与他相比究竟差在哪里。
面对同样的绝望,他会为了爱人去做最后的努力,而我只会站在原地等结果,丝毫改变局面的能力都没有。
我去警局保释大春的时候,大春把当晚的情况与我说了,他说靳衡是从莱炀车上跳下来的,说靳衡在他车上的时候就已经要崩溃了,说现场施暴的人被打得很惨,明明已经把那些人控制住了,靳衡又掏出枪,泄愤一样打在为首那个人的面门上。
陈大春拦都来不及。
他清楚,那一枪打下去,所有的性质都变了。
这个粗人,如果在那个时候跑了,今天也不至于需要我来保释了。
他那时想的是在警察来之前把靳衡拉走,他看着陆奕卿那个样子,觉得八成是救不活了,可是他没能拉走靳衡,他说靳衡那个时候就跟魔怔了一样,怀里抱着一个濒死的人,语无伦次的哭喊着,警察来了,拿枪指着他的头他都无动于衷。
陆奕卿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靳衡才终于肯回头看他一眼了。
我赶到了急救的医院,却连病房都靠近不了,最开始是有警察看着,再后来是陆家的人,他们都不允许一个不相关的人去探望陆奕卿。
我只能在医院外头守着,陈大春带了一帮兄弟也守在医院外头,他说莱炀不会放过靳衡的,他挺怕莱氏反扑。
他想得没错,那小半个月,我们至少解决了三伙人。那些人要是进了医院,假扮成医生护士,可以轻而易举的弄死本来就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陆奕卿。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我在外面一直等,终于等到了奕卿出院,他是一个人走出医院的,下楼梯的时候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左手紧紧抓着栏杆,像是随时会摔下去,我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要倒了,我及时扶住了他,免得他滚下这几十级的台阶。
他的状态糟糕透了,让我怀疑他是不听医生的话偷偷跑出医院的,我想把他抱回医院里。他抓着我的衣服说,他已经出院了,不想回医院了。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他看出我想把他带回医院的意图后,居然开始挣扎了。
他的右手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手腕处横亘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疤痕,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便疼得几乎要挤出眼泪来。
我不敢跟他硬来了,我将他带回车里,调了空调的温度,给他递了一瓶水。
他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他怀孕了。
这孩子命真大,这样都能活下来。
而后我才知道,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个孩子。
他问我有没有地方可以租房子,我不可能让他以这种状态一个人生活,我趁机把他“骗”到了家里。
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与表姐是在施舍,于是跟他收了一块钱的房租,他肯定明白我们的心意,这才住了下来。
后面三年,是我过得最为开心的三年。
我不用再费尽心思的找理由去见他,那三年我每天都能见到他。我上班时与他道别,下班了回家就能看到他。
吃饭的时候我可以大方的给他剥虾夹菜,看电视的时候我能坐在他的身边,偶尔替他拉一下小毯子或者垫一下枕头,他生病时,我可以一整夜的守在他床边,在他睡熟的时候甚至可以偷偷摸一下他的手背。他怀着宝宝时每个月的产检都是我陪着去的,医院里的护士总以为我是他的alpha,但我每次都只能遗憾的笑笑说我不是。陆奕卿听到这些话时也不太在意,偶尔也会跟着笑,然后说,我只是他的哥哥,是家人。
他一直都把我摆在很明确的位置上,我也不敢逾越半分。
但是这种心思藏久了会憋坏的,这三年里我只喝醉过一次,酒壮怂人胆,可惜我真是太怂了,即使喝醉了也不敢直白的说出我对他的感情,但是他那么聪明,肯定都知道了,我原本还怀着某种侥幸心理,直到在去伦敦治病时,他支开靳衡与我说了那些话后,我才确信他真的早就知道我的心意。
那场手术很凶险,他与我说的那些话,更像是在留遗言,他先是认了我做哥哥,算是回应了这些年的感情,也委婉的再拒绝了一次,而后他拜托我,照顾靳衡。
他心里唯一惦念的人就是靳衡。
这三年来我早应该看透的,他后脑的伤那么严重,把亲生儿子都忘了却还记得要等靳衡回来。
痴情至此,我除了羡慕靳衡外,再找不到其他的情感了。
后来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奔去,靳衡开了第二家公司,他很重情义,说过要罩着手下的那帮兄弟便能说到做到。而我则是受益最多的一个。
他手把手的教我如何运营一个项目,一路把我提到总监的位置上,他是益友,也是良师。只是他似乎有意识的想把我与陆奕卿的距离拉开,前几年他替我申请了一个国外的商学学位,让我在那里呆了两年直到毕业才回来,后来,靳氏开拓海外的业务,我成了总负责人,一年有八个月在美国待着,除了逢年过节,我几乎很少能与奕卿好好坐下来聊天了。
我想他是看出什么了才会对我如此防备,其实完全不必要如此,若我真的想做什么,他在监狱里的那三年就是最好的时机。
可陆奕卿把心完完全全的给了靳衡了,我再厉害也不可能偷走了。
他和奕卿的婚礼上,我与靳衡调笑说,奕卿称我一声哥,你也该叫我一声哥哥才对,靳衡笑笑,真的当着所有兄弟的面喊了我一声哥。
我看着奕卿笑得开心,我也挺开心的,真的。
他们折腾了那么久,最终能在一起,我发自内心的祝福,我希望靳衡这次能做好,如果他还像上次那样犯混,我一定会把陆奕卿抢走的,管他是不是我兄弟!
我心里装着人,一直单身到了30岁, 我表姐急坏了,每天揪着我回来相亲。
现在的我,在别人眼里也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了,听小帆说我这个年龄和资历的老男人在相亲市场上极受欢迎。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我推拒了许多次约会,直到有一天,表姐说这次相亲对象是个医生,我才有了那么点兴趣。
我单箭头暗恋奕卿那么多年,现在就算走出来了,也留下了许多后遗症,比如我开始对医生这个群体产生独特的好感,因为这是奕卿的理想,我喜欢当医生时的奕卿,那时候的他自信阳光,是我最喜欢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当初医治小帆时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刻在了记忆里。如果没有当年那些变故,他现在一定是个很有成就的医生,就和这个叫阮沅的Omega一样。
我第一次接受了相亲的安排,在约好的餐厅里耐心十足的坐了两个小时,然后被对方的父母告知他儿子被一台手术拖住了脚,来不了。
也就是说我被放了鸽子。
我特地腾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给这场相亲,结果被人放了鸽子,还白饿了两个小时。
太饿了以至于没有精力生气,我让服务员上了一桌菜,吃饱了才走的,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表姐,让她短时间内别给我安排相亲了。
我以为我跟这个阮医生的缘分到此为止了,直到小云被绑架那天,我因为过于莽撞而受了伤,被强行拉到救护车里,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医生拉过我被烫伤的手开始紧急处理,我无意间看见了他胸前的名牌。
这名字很是熟悉,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况太混乱,我一心想去救小云,手刚处理好就又要往外冲,结果那个医生拉着我,凶巴巴的训了我一句。
硬是把我给吓住了。
番外12 THE END
缘分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我万万没想到这个相亲放我鸽子还敢凶我的阮医生后来成了我老婆。
事情还得从某次复查说起,我手上被砸的伤说重不重,说清也不清,不用住院,但每周都得来复诊,换药都是阮医生亲自接手的,他说他既然接手了就会负责到底。
有一回我来早了,顺便去了一趟住院部探望了一下小初云和他老爹,我和小朋友玩着玩着就忘记了时间,等想起来时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了。
意识到自己迟到后,我反而更加坦了,上次我可是被吊了两个小时都没等到人,这会儿自然可以还回去,我慢吞吞的走,五分钟的路我走了十分钟,到了诊室,果不其然看到他阴着脸,但还是礼貌的让我坐下,然后开始准备给我换药,我以为依着这小年轻的脾气怎么也得抱怨几句,这回倒是没有。
等包扎完了,他就要放我走,我想着我也别和小孩子计较,便与他说:“上次相亲你迟到两个小时,这次我也迟到了算是扯平,行不行?”
阮沅早知道我曾经是他的相亲对象了,听到这话才道:“你真的等了我两个小时啊?”
“嗯,对啊。”
“我还以为我爸妈瞎说的呢。”他说:“相亲这种事,如果有一方迟到了,也就是对方在明示你他对你不感兴趣,我真没想到会有人等两个小时。”
我问:“哦,那你是对我没兴趣才放我鸽子的?”
“不是的!”他有些急的解释:“我当时确实是接诊了一个突发急病的病人,那台手术做到了凌晨三点。我并不想迟到的,我讨厌迟到这种行为。如果你也很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说对不起。”
“别别别,我说了我们扯平了。”他比我小了六岁,在我看来就是个小孩,我不会跟一个小孩去较真。
“那如果你当时没有被手术拖住,是会来的吧?”我这么问,纯粹是为了验证小帆说我有市场的真实性。
阮沅点点头说:“会啊,你长得挺帅,看起来也够成熟够稳重,是我爸妈眼里理想的相亲对象,当然,我也喜欢这一款。”
我知道了,原来我这种老男人真的很有市场啊!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上次相亲也可以继续作数,反正我们现在也认识了”阮沅继续说:“我被家里催婚催得不行了。”
“我也是天天被抓着去相亲啊”
“既然我们面临同样的问题,那要不合作一次?”小医生说:“假装我们在谈恋爱,这样我爸妈就能消停一阵子了。”
他说的假装,具体指偶尔上门吃个饭,在他爸妈面前秀个“恩爱”,让他们觉得他儿子确实在认真处对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