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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

作者:初禾 时间:2020-11-06 01:08:23 标签:悬疑 推理

  萧遇安说:“郝路过去九年的就诊记录能不能查到?”
  “啊?”周愿愣了下,“就诊记录?应该能查到,但我……还没往这方向去查。”
  “没事。”萧遇安示意周愿放松,“技侦的主要力量还是放在追踪郝路上,分小部分人手,去确定郝路过去的就医情况。”
  整个重案组高负荷地运转起来。
  郝路依然没有消息,手机号码、银行卡再未使用过,整个人像当初的迟小敏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一个个关于郝路的细节被挖了出来,真相扑朔迷离,却又渐渐清晰——
  郝路只有初中文化,这一点与大多数保安相似。但与别的保安不同的是,郝路十分喜欢去诊疗所内部的图书馆借阅心理类的书籍,有时甚至会与所里的医生讨论一二。至于保安们下班后的棋牌活动,郝路从来不参与。
  久林心理诊疗所福利齐全,每年都会安排教职工进行全套体检,而郝路入职之后从来没有参加过体检。人上了年纪之后,对医院有恐惧心理,害怕查出什么大病来,不参加体检的保安不止郝路一人,单就这一点来说,他并不突出。
  但奇怪的是,周愿查到,郝路在冬邺市没有任何正规医院的就诊记录。
  郝路没有生过病吗?
  或者是生过病,但不愿意去医院?
  为什么?
  明恕赶到胡吕镇之后,立即向当地警方寻求支援。胡吕镇是个小地方,民风朴素,几十年来没有发生过恶性事件,面对从冬邺市来的警察,居民们都不太适应。
  关于郝路,大多数居民对他没有印象,有印象的也只是记得郝路性格内向,很少与人说话,是存在感非常低的那种人。
  但明恕得到了一条关键信息——郝路离开胡吕镇是九年前。
  而覃国省也是在九年前自杀。
  “郝家是从秋成乡搬来的。”参与侦查的当地民警徐貌说:“家中人丁本来就不兴旺,郝路的父母又接连去世,郝路离开我们这儿时,郝家就只剩他一人了。”
  明恕问:“郝路的父母是因为什么而去世?”
  “得病。”徐貌说:“都是癌症,祸不单行啊,就几个月的时间,两人都诊出患癌,郝家没多少钱治,后来就都走了。”
  “他们是在哪家医院去世?”
  “胡堤县一院,离我们这儿最近的大医院。”
  胡堤县一院七年以前的医疗记录并没有收入电子资料库,但也许是夫妻俩短时间内先后患癌死亡的事情并不多,县一院有人记得郝家夫妇。
  而他们的主治医生唐建军现在已经退休。
  “这家人很可怜的。”唐建军头发全白了,声音有种老年人常有的沙哑,“两口子一查出来就是晚期,救都没法救,我让他们的儿子一查,也是癌症。”
  明恕怔了一瞬,眼神顷刻变得锋利,“郝路患上了癌症?”
  老医生在医院干了一辈子,虽然只是个小县城的医院,但也算是见过了世间百态。在疾病与死亡面前,人性会变得格外精彩。
  所以见明恕语气突然改变,唐建军也不诧异,“以前的人没有体检意识,尤其是我们这种小地方,一辈子一次体检都没做过的人都有。我记得那时是妻子先查出癌症,她丈夫没多久也住进来了。郝……郝什么?”
  明恕立即说:“郝路!”
  “嗯,郝路。”唐建军认真回忆,“郝路一个人照顾他们,天天往医院跑,还要忙家里的事。郝路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两头兼顾到后来,就不怎么扛得住了。我每天都能见到他,和他谈过他父母的病情后,才得知他从小到大都没看过病。我建议他做一次体检,他当时没答应,说没那个时间。后来他父母都走了后,他来找我,说想做体检。一查,就查出肺上有阴影。”
  明恕问:“确诊是肺癌?”
  唐建军说:“他父亲患的就是肺癌。”
  明恕倒吸一口气。如果说郝路九年前就患上了肺癌,那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要么九年前的诊断是误诊,要么真正的郝路已经死去,后来在久林心理诊疗所当保安的根本不是郝路,而是“教授”!
  “教授”不仅让黄牟泉成了自己的替身,还在多年前,占据了一名癌症病人的身份!
  九年前负责侦查覃国省自杀一案的是东城区刑侦支队,当时的法医、痕检员因为这一行的艰辛,已经转行不在公安队伍里,而当时的专案组组长席敏在四年前因刑讯逼供,而被调出刑侦支队,目前在东城区花园街派出所任民警。
  易飞被萧遇安调去彻查这个案子。
  对此案了解得越深,易飞就越觉得当年结案过于草率,一些细节根本没有查清楚,而DNA技术当时刚引入刑事侦查不久,覃国省的DNA信息此前并没有入库,法医之所以确定死在实验室里的人就是覃国省,是因为痕检员在覃国省家里找到了带毛囊的脱落头发、卫生纸上的体液,其DNA信息与死者的DNA信息一致。
  这如果放在现在,如果由重案组侦查,根本得不出死者就是覃国省的结论!
  更可疑的一点是,覃国省在死亡之前,取走了名下所有账户的资金。而这笔钱在覃国省死后到哪里去了?是被人拿走,还是覃国省死前就已花完?
  如此重要的问题,东城分局居然没有往深处查!
  “郝路九年前在胡堤县一院诊断出肺癌……”萧遇安看着视频电话里的明恕,支着脸颊思考,“肺癌死亡率很高,如果不是误诊,那现在失踪的郝路,就应当是另一个人。”
  明恕说:“你不是说郝路与九年前死去的医科大药学院讲师覃国省十分相似吗?九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太巧了,我现在越看郝路和覃国省的照片,越觉得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萧遇安拿着手机,向法医与痕检的办公区走去,“郝路与覃国省相似,而覃国省在死亡之前,面目因为过量服用药物而发生改变,郝路患有肺癌。那么其中一种可能就是,当年用氰化钠自杀的是真正的郝路,做药物实验的也是郝路,郝路代替覃国省去死,在真正的郝路死去之后,覃国省以郝路的身份活着,并进行着他越来越疯狂的实验。”
  明恕还待在胡吕镇,身后正是郝家早已无人的房子。
  他神情异常凝重,右手成拳,敲打着皱得死紧的眉心。
  “问题太多了,第一,真正的郝路为什么愿意代替覃国省去死?第二,覃国省为什么要玩假死这一出?”明恕说:“第三,DNA检验证明,死掉的就是覃国省,不是别人。”
  萧遇安等了一会儿,“还有呢?”
  “第一点第二点涉及郝路与覃国省的心理,他们的行为只有他们自己能解释,暂时不讨论也罢。第三点,九年前的DNA检验作假、出错的可能性不低。”明恕正色道:“我最在意的是第四点,郝路患有肺癌,当时为什么尸检报告上,根本没有点出这一处?DNA检验可能出错,但尸检手段即便是九年前,也已经成熟,法医没有理由查不出肺癌,一旦尸检报告上有肺癌,那这个案子就不可能草草接案。”
  萧遇安说:“你相信法医会刻意隐瞒死者患癌的事吗?”
  明恕沉默了十多秒,“覃国省一案的主检法医蔡勋,前几年他还没有离开法医队伍时,我和他打过交道。是个老法医了,经验丰富,能力与我们邢老师比有欠缺,但不至于差到看不出死者患有肺癌。至于人品,我不敢打包票,但我主观认为,蔡勋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出具虚假报告。”
  萧遇安点头,“那剩下的解释就是,死者并未患肺癌。”
  明恕说:“那不就与郝路患有肺癌的事实相悖了吗?”
  “有个可能性很低的情况——郝路的父母因为癌症过世,胡堤县一院的医生误诊郝路患有肺癌。”萧遇安说:“你想想,这样前后逻辑能不能连起来?”
  明恕闭眼,甫又睁开,长时间奔波与高强度工作已经令他显露出疲惫之态,“我现在有点乱,还得再捋一下。”
  萧遇安轻笑,“没事,线索和逻辑其实已经清晰了,你休息一下,这边我来负责。”
  明恕眼中有些不算重的红血丝,两眼短暂地失神,呆呆地看着萧遇安。
  萧遇安任他看了会儿,冷声道:“明队。”
  “啊?”明恕立即醒豁过来,“萧局……”
  萧遇安说:“我现在给你派任务,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明恕揉了下眼,笑,“不用惜香怜玉啊,你明队承受得住。”
  萧遇安说:“假如我们的推断接近事实,九年前死去的是真正的郝路,那我之前那个想法——郝路会回到家乡胡吕镇——就是一个误判。”
  “郝路会回到家乡,但这个家乡不是胡吕镇!”明恕就跟与萧遇安连上了脑电波似的,反应极快,“他要回的是兰川县,覃国省的老家兰川县!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乡!”
  兰川县在东南,与胡吕镇相隔遥远,冬邺市与兰川县的距离就更远,萧遇安说:“我马上与特别行动队沟通,你立即动身。”
  冬邺市医科大学药学院三年前翻新过一次,九年前的痕迹早已不复存在,而覃国省的遗体也火化入土,现在想重查这个案子,难度极大,只能从当年负责侦查的刑警身上着手。
  东城区花园路派出所。
  易飞刚一走近,就听到一阵粗鲁的骂声。
  罗敏47岁,腰大膀圆,满脸戾气,正在呵斥一位刚被分到所里的小民警。
  小民警被骂得不敢吱声,肩膀塌着,脑袋低着,即便是警服也无法帮他撑出气势来。
  “对,对不起。”小民警红着眼说:“我以后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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