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旧爱
这小话痨烦死了,一天到晚发发发,谁管他跟谁吃饭,朋友和初恋结婚又关他什么事,还看电影,有病。
岑雁峤丢下手机,覃舟飞快抢走,起身往门外跑。
岑雁峤怒吼:“覃舟!”
覃舟打个“好”发出去,一抬头看见走廊那头远远走来一人,他立马转身回去,对追到门口的岑雁峤说:“倪卿来了!她不是出差吗?怎么这时候回来?”
岑雁峤抢回手机,一看那个“好”,气得给了覃舟一脚:“关你什么事!”
覃舟嚎叫着弯腰捂住小腿:“肯定是看到老邹的事,回来找他算账!怎么办?要不要给老邹打个电话?”
“这是墨西住的地方。”岑雁峤转身回去。
“啊对。”这是陈墨西住的酒店套房,他们是和陈墨西约好了骑马所以过来,那倪卿是来干什么?
“你们也在啊。”倪卿拉着行李箱进门,丢掉包包,脱掉高跟鞋,往沙发里一趴,浅棕色的长直发柔顺地垂到地毯上,“妈的,累死老娘了。”
覃舟拿条薄毯盖她腿上。
“谢了。”倪卿翻身侧躺,一手支着脑袋,看一眼对着手机手机发愁的岑雁峤和对着她欲言又止的覃舟,“怎么了你们两个?”
“你不是后天才回来吗?”覃舟问。
“事情提前办完,所以就回来了。”倪卿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雁峤你说。”
“邹景恒出柜了,覃舟以为你喜欢他。”
覃舟:“……”
他瞪了岑雁峤一眼,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人毕竟是女孩子,这样也太直接了,好歹给人点缓冲的时间。
倪卿突然低头捧住脸。
覃舟大惊,哭了?
倪卿肩膀抖起来,覃舟慌了,真哭了!扭头用眼神向岑雁峤求助,现在怎么办?
岑雁峤哪管得了那么多,自己都要烦死了,两个大男人到底要看什么电影?
倪卿的笑声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她指着覃舟,笑出了眼泪,“我就知道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陈墨西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
倪卿跑过去,往他身上跳,陈墨西毫不犹豫丢掉手里的东西,伸手稳稳托住她,顺势往脸上亲一口:“小心肝,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小心肝……
覃舟的心肝脾肺肾,连同三观,全被眼前这一幕给震碎了。
岑雁峤还算镇定,他问:“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墨西走过去,将倪卿放沙发上,转身回去,弯腰把滚出购物袋的几个大石榴捡起来,洗洗,坐倪卿边上,边剥边说:“大三下学期确定的关系。”
覃舟僵硬地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数完大喊:“这他妈都六年了!”
他们竟然被瞒了整整六年!
“不是我的主意啊。”倪卿甩锅给男友,“是墨西说想试试看能瞒你们多久。”
“嗯,我的主意。”陈墨西将剥出来的石榴籽放小玻璃碗里,递给倪卿,接着看向覃舟,“先别忙着捏拳头,省着点儿力气,老邹还在后头呢。”
“马场我不去了,谁爱去谁去。”覃舟重重往沙发里一坐,“我就在这等着,除了性取向为男,我倒要听听老邹他还能爆出什么料来!要能赢过你们的六年算我输!”
第18章 想收拾你
邹景恒没空理他们几个,他很忙——并非如外界所传,邹氏内部乱成了一锅粥,总经理忙着收拾残局,事实上这件事并未给公司形象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毕竟考验一个企业接班人是否合格的第一要素是其治理公司的能力,而非性取向——为了空出时间整理住宅,迎接他的同居人,他必须把比较重要的事情集中在这两天内完成。
蒙娟在电话里说:“你爸让你晚上务必回来吃饭。”
“我加班。”邹景恒拿着电话,低头看手机,两个多月没联系的同学给他发来一张照片,两个穿校服的男生,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被打了码。
[刚从英格兰回来,听闻你上热搜的事,想起来年初整理相库的时候看见几张高中时拍的照片,一直没找到机会给你。]
“景恒,你那事是不是真的?你爸看了新闻后很生气,你姑姑们说你不接她们的电话,去公司找你你也不见,你这样……”
“你跟他说我没空,过几天不忙了再回去。”邹景恒挂断电话,看了下时间,给同学回消息。
[JH]:晚上十点,凯宾斯基。
九点四十分,邹景恒穿好大衣,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手机振动一下,他以为是同学来催他,拿出来一看,却是宁兟发来的。
[保安大叔都认识我了呢,不仅没拦我,还帮我提行李。]
邹景恒回了个问号。
[我在你家门口,这房子真的好大啊,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啦。]
邹景恒:“……”
[JH]:这才刚过一天,你就这么急?
宁兟看完这话,很气,冷着脸飞快打字。从昨晚邹景恒对他的态度不难看出,在对方眼里他就是个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人。随便他怎么想,宁兟又无所谓,反正本来也是为了钱。
[先先]:好不容易抓到个嫁入豪门的机会,我能不急吗,我恨不能明早就去民政局!
[JH]:……
[先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冷啊,厚外套在箱子里,我忘了密码[囧.jpg]
[JH]:22537
邹景恒刚进电梯,宁兟又发来消息。
[先先]:我试了,打不开,这是我的行李箱啊,又不是你的,你怎么会知道密码,我也是蠢,竟然还真试了。
[JH]:这是家门密码[蠢.jpg]
[先先]:哦
把人放进去后才想起家政阿姨昨天有事没来,家里很多地方都没收拾,洗衣篮里的脏衣服,还有袜子……
邹景恒抬手捂脸,他就不该心软,就该让那小骗子在外头多冻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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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兟今晚为了好看,穿了件比毛衣开衫更不抗冻的薄外套,冻得鼻涕直流,换鞋进门后直奔二楼,想洗个热水澡,走到一半,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见是邹景恒,宁兟接起来:“喂?”
“不许上二楼。”
宁兟停住脚步:“为什么?”
“没为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哦。”
宁兟翻个白眼,将手机揣兜里,继续往楼上去。不让我上我非要上,我倒要看看你在二楼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每个没上锁的房间都进去看了一遍,没藏人,宁兟松了口气,挑了间看着最顺眼的房间,进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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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景恒驱车到酒店,刚下车,就见后头有人喊他:“景恒!”
邹景恒回头,见许久未见的女同学高扎马尾,穿着黑色运动装朝他走来。
“变样了。”
上回见时她穿无袖洋装,脚踩高跟鞋,捧着相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我不要钱,我不缺钱”“求我,求我就把照片给你”“接受我们杂志社的专题采访吧”“你现在还单身吗”“还想着他吗”。老实讲,她要不是女的,邹景恒当时就揍她了。
“这种风格比较适合你。”邹景恒将车钥匙递给泊车员,和女同学一起上台阶,“你那里到底还有多少照片?”
“就知道你会这样问,哈哈哈!”女同学笑声爽朗,“真没有了,这是上回落下的,我可不敢留,全给你。哎,咱班上那谁,他家开广告公司的那个,冯林,他给你打过电话吗?他老烦我……”
声音渐远,消失在旋转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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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景恒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宁兟不在楼下,他早料到那人不会乖乖听话。脱下大衣挂好,揉着额角上楼,进入主卧,见宁兟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枕着他的枕头,睡得很香。
心大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活的。
宁兟又梦见自己被喇叭花嫌弃,气得狠狠踢了下被子,翻身含糊着嘀咕几句,很快又沉入梦乡。
还说不得,邹景恒啧一声,弯腰帮他拉好被子,进入浴室,发现昨天换下的衣服和袜子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宁兟收去洗了。
邹景恒气得磨牙,还没正式结婚呢,就先扮演上贤惠妻子的角色了,可真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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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兟好久没躺过这么舒服的床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醒来见床边站着个人,吓得他慌忙扯高被子。
“再过五分钟就十一点了。”邹景恒放下手,不满地盯着正从床上坐起来的人,“这么能睡,你是猪吗?”
宁兟硬生生被这话逼出了起床气:“你十八岁的时候还跟猪亲过嘴呢!”
邹景恒慢悠悠接话:“刚在我床上醒来就对我说这种话,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宁兟一开始没懂,片刻后明白过来,脸猛一热:“我,我才没有……”
邹景恒懒得听他狡辩:“我很忙,没空陪你绕弯,以后想干什么直接说出来,或者用行动表示。”
然后丢下一句“洗洗下来吃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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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兟进到洗漱间,发现邹景恒很贴心地帮他准备好了新的牙刷牙杯和毛巾。全是粉色。
他才不喜欢粉色,那人肯定是故意的。
吃完饭,宁兟自觉起身,动手收拾餐桌。邹景恒抱臂坐在一旁:“这么勤快,那把地板也擦了吧。”
宁兟洗完碗,接着擦地。六百平,两层楼,忙到天黑才堪堪停下,还好邹景恒说三楼不用他洗,不然这腰肯定废了。
到一楼的时候宁兟就感觉有点不舒服,擦完影音室的地板后停下来休息了十几分钟,全部弄完后将清洁工具收好,手都来不及洗就上楼。